第40章 歲物皆新期時英(七)(1 / 2)

宰執天下 cuslaa 1833 字 2020-08-30

【遲了不少,不知還有沒有繼續在等的朋友,這里說聲抱歉了。剩下一更,會繼續寫,各位可以明天早上看。另外,再說一下月票。原本三十多票的優勢,轉眼間就變成輸了五十多票,從前十掉了下來。雖然只剩一天,差距還這么大,但前面三十天都與各位一起努力過來了,一千三百一十一票的奮斗豈能浪費,還請各位書友再祝俺一臂之力,這第一次月票大戰,我們要奮戰到底!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二十票一更,這個月來不及完成,下個月補上,絕不會辜負各位書友的信任!】

「恭喜先生!」

「恭喜伯淳先生!」

「恭喜伯淳先生得授翰林侍講學士!」

程顥所居的院落,這一日黃昏後陡然間變得熱鬧起來。

原本程顥僅僅是是侍講資善堂的東宮講讀官,可在宮中中使宣讀詔書之後,便搖身一變,成為了翰林侍講學士,從此可以上經筵為天子講學,一位名副其實的帝師!

經筵官有很多,說書、侍講、翰林侍講學士、翰林侍讀學士,地位高低有別。說起來說書、侍講之類的經筵官之所以重要,那是因為能時常親近皇帝,能影響到天子的心意,官職本身的地位並不算高。但加上了翰林和學士之後,就不一樣了。不是什么官,都能加上學士二字。

如果僅僅是崇政殿說書,不會有這么多外人來恭賀。但翰林侍講學士,與翰林侍讀學士相當,地位極為尊崇,堪與翰林學士相比。

眾所共知,程顥最高也只是進過一次御史台,除此之外,便再無出任過更重要的官職,但這樣的情況下,朝廷卻不授與官職相當的崇政殿說書,可知程顥在宮中受到的重視。

呂大臨冷眼看著喧鬧的人群,還有程顥臉上隱藏在謙和的微笑下,那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不耐。

前段時間,韓岡在集英殿上以華夷之辨讓王安石、程顥無言以對,幸得天子發病,之後又不得不內禪,方才逃過一劫。這樣的說法遍傳京中,使得向程顥求學的士子一下就減少了很多。

現在新為帝師,原本走掉了的人,這下子就又回來了。

人心反復,世態炎涼,雖然見得多了,可再一次看見,也不可能會看得順眼。

刑恕和游酢也在院中,作為學生,幫著程顥接待客人。間或歇下來,也為不禁為這趨炎附勢的人群而咋舌搖頭。

「先生現在也只是翰林侍講學士,終究還是比不過資政和大觀文,要不是他們進不去王府、韓府,也不會到這邊來。」

「定夫,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要宣講道學,豈能將人拒之門外?」刑恕正色提醒了一句,轉又道,「縱使高峻如觀文殿大學士,資政殿學士,在經筵之上,與先生又有何區別?」

「……說得也是。」游酢想了想,又點點頭。

韓岡是資政殿學士,從名義上就是備天子咨詢,根本也不需要再加一個翰林侍讀、侍講之類的官職。

不過游酢也聽說了,太上皇後本來准備趁此機會,升韓岡為觀文殿學士,非罪辭職的執政本來就有這個資格,何況韓岡還有軍功,完全可以比照當年的王韶,但韓岡很干脆的就推掉了。之後又降一等授資政殿大學士——資政殿學士的資歷深了,功勞大了,就可以升大學士——不過又給韓岡推掉了。一個上午,兩道詔書全都給推辭,依然是以資政殿學士的身份給天子上課。

至於王安石,退職的宰相都要加觀文殿大學士,同樣有備天子咨詢的名義,並不需要再兼任什么學官。

「只是這么一來,依然是三國紛爭的局面啊。」

新學如魏國,人多勢眾、占著優勢;氣學如吳國,雖然背離了大道,卻如吳國水軍一樣有一技之長,在這方面,就是新學遇上了也要丟盔棄甲,而道學如蜀國,雖略顯弱小,若說正朔,不當有第二人想。

聽了刑恕的說法,游酢多看了他一眼。魏蜀正朔之爭,刑恕倒是與他的另一位老師司馬光不一樣。

「不過最後當不會出一個晉國,這次第,也不可能有其他學派再冒出頭來了。」

「這可說不准。」刑恕冷笑道,「蘇子由不是剛寫了一篇論晉高祖宣皇帝的文章嗎?」

蘇氏父子的史論,幾十年前便已聞名京中。其中種種言論,雖被很多人批評為戰國縱橫家之言,但不得不說,喜歡他們文章的人為數眾多,在士林中流傳很廣。所以蘇家父子為主導的蜀學,比其他學派更重視史論。三父子共撰《六國論》,在文壇也是被譽為佳話。

最近蘇轍又寫了一篇論司馬懿,由於文采出色,很快就在士林中傳播開來。游酢也看過了,其文中意有所指。想到這里,他臉色微變,有些難看起來。

看見游酢皺眉,刑恕湊近了輕聲道,「也許過些日子,蘇子瞻就要論王莽了。」

游酢的臉色更加難看。

朝中現在能做王莽的當然不會有,但未來能做王莽的可就有一個!正是他兄長的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