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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昂盤膝坐地，暗暗運氣逼毒，但一提起真氣，經脈就痛如刀絞。他額頭上沁出了滴滴細汗，嘴上道：「毒手觀音，算你有本事，老夫認栽！要殺要剮直接動手，老夫若是皺一皺眉頭，不是好漢！」

毒手觀音季明珏冷笑道：「一個糟老頭子，充什么英雄好漢？」她頓了頓，悠然說道：「本座做事一向公允，你們殺了我的蛇奴，自然就要抵命。不如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如何？」

「你要怎樣？」吳昂有氣無力地道。

季明珏笑道：「殺了楚中衡還有十二個蛇奴的，都是誰？我只要凶手償命即可，其他人也不是不能放過。也就是說，你們想活命的話，就把凶手給我指認出來。」

吳昂勃然作色：「季明珏，要殺便殺，要老夫做枉顧俠義的小人，你是休想！」

季明勝券在握，也不生氣，不再理會吳昂，細長的眼睛掃視著橫七豎八躺倒的人群。周圍的毒蛇群繞著三宗的眾多高手，不斷吞吐蛇信，此情此景，令人毛骨悚然。

矮胖子聶靖一直在包裹傷口，聞言說道：「谷主大人，我知道是誰殺了老楚……」他話音未落，毒手觀音似笑非笑地一眼瞄過來，聶靖脖子一縮，登時住口。

白曉文明白了毒手觀音的用心，心中暗叫狠毒。

此時明面上正派眾人都已經被毒倒在地，毒手觀音要殺人輕而易舉。站在正邪對立、即將爆發血神峰論劍滅魔大戰的當口，她就算驅使群蛇把這些武林高手全部殺死，也很正常。

但毒手觀音要的不僅僅是殺人，她還要挑撥各大宗門之間的關系，打擊正派聯盟的士氣。

以生還為誘餌，誘導其中一部分人指認凶手。正常情況下，三宗高手應該手底下都有蛇奴的人命，到時候互相指認，反目成仇就在頃刻之間，進而也會影響到三大宗門彼此間的同盟。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很快，毒手觀音季明珏就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正是無量劍宗的屠夢嬌。她倒在人群外圍，距離蛇陣最近，耳中毒蛇的噝噝聲清晰可聞。

屠夢嬌臉色都嚇得發白，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個小姑娘生的倒是挺俊。」

季明珏蓮步輕移，走到了屠夢嬌身邊。她身後的那條巨蟒也隨之游動，亦步亦趨地跟隨。

塗著蔻丹的手指輕輕撫在屠夢嬌的臉上，季明珏嘆道：「這樣漂亮的小臉蛋兒，要是被我的金釧兒咬一口，毒素擴散，疤痕可是一輩子都好不了啦。」

季明珏薄如蟬翼的袖口內，一條金環小蛇靈巧地游動而出，隨著季明珏的心意，在屠夢嬌的鼻尖前吞吐蛇信。

場中一片死寂。

忽然，何錫元叫道：「住手，毒手觀音，我告訴你殺人凶手是誰，他……」

吳昂怒喝一聲：「孽障！」他真氣提不起來，但手腳勉強還有力氣，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一掌雖然輕，但沒有內功護體的何錫元，臉頰仍是腫了一片，清晰的五指印泛紅顯露出來。

雷火堂雷青喝道：「打得好！行走江湖俠義為先，若是靠著出賣同袍活命，老子寧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