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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船甲板。

歌莉婭默默聽完了講述。

白曉文、德莉法在注視著她的表情。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歌莉婭開口說道：「也就是說，那個死神奈戈爾，一直潛伏在靈魂石之中；而你的仆從，女妖德莉法，當時是抱著效忠奈戈爾的心態，把我變成了黑騎士。」

白曉文點頭：「基本上沒錯。」

「兩個月前，我感覺到的那股不容抗拒的召喚力量，其實是奈戈爾在召喚我？他為什么沒有成功。」歌莉婭問。

白曉文笑道：「因為我是在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把他釋放了出來。」

歌莉婭點頭：「看你這么輕松的表情，奈戈爾是被你干掉了？」

白曉文笑著說：「沒錯。」

「看來我的變化，是因為奈戈爾的死亡。」

歌莉婭緩緩說道，「自從兩個月前，那次不容抗拒的召喚感覺過後，我就覺得，有很多生前的記憶蘇醒了。正因為這些蘇醒的記憶，使我開始變得軟弱……我明明可以清洗那個人類要塞，將戰線推進到獅心帝國中部行省，但是久違的負罪感卻讓我難以下定決心。」

白曉文明白了過來。

作為黑騎士、黑騎領主的歌莉婭，對於生前的記憶，其實只有很少的碎片，她的記憶全部集中在被假理查皇子欺騙、誤中死神詛咒這方面，所以充滿了對人世的憎恨。

對於亡靈生物，尤其是對歌莉婭這樣大權在握的亡靈勢力首領來說，憎恨確實能夠讓她變得強大。

但是，歌莉婭遺忘掉生前的感情，變成一具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其實是奈戈爾暗中進行精神影響的結果。

奈戈爾死後，歌莉婭被強制遺忘的人類情感，就變成了洪水，輕易就沖垮了奈戈爾留下的堤壩。

白曉文說道：「所以你這次是……出海散心？」

歌莉婭微微點頭：「雖然說，生前的榮耀和堅持，在經歷過生死的我看來是那么脆弱可笑，但現在的我，也確實厭倦了戰爭和殺戮。」

「那么，你的死亡國度的目標……就放棄了？」白曉文試探著詢問。

歌莉婭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說道：「不，死亡國度已經建立，我是亡靈的代言人，就必須忠於我現在的身份——一個亡靈生物的領袖。如果人類要討伐亡靈國度，我仍然會起身迎戰，但也僅此而已了。我已經無意於擴展勢力，只想保護我現在所擁有的東西。」

說到這里，歌莉婭看了一眼正在嘰里咕嚕背誦咒文的索尼婭，沒有生氣的眼眸之中，竟然透出些許的溫柔。

白曉文笑道：「恭喜你，獲得了自由。」

歌莉婭抬眼看了他一眼：「自由？我不那么認為，我仍然被束縛在這具亡者身軀的枷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