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聞聲跑來幾人聽令。
邵登雲指著兒子,咬牙道:「將他關進地牢,聽候大禪山發落!」
幾名手下相視一眼,不等他們有動作,邵平波已經自己轉身而去,沒讓他們為難。
邵登雲也轉身走了,只是肩背塌了下去,神色蕭條,形同朽木,腳步沉重而緩慢,似乎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
目送父子兩個散場,鍾陽旭伸手,施法吸附了地上的斬馬刀在手,回頭又招了名弟子過來,叮囑道:「以後咱們自己的飲食,別老指望別人,自己要小心檢查一下!」
「是!」那弟子應下。
回到自己房間的邵登雲,進了一間平常不讓人擅闖的靜室。
室內設有香案,上方牆壁上掛有一幅畫,畫中一英武男子身穿戰甲,坐在馬背勒馬而立,氣勢威武。
畫的下方,擺有靈位,上面寫的字樣是:燕國大司馬寧王商建伯,之位!
走到香案前,邵登雲點了幾炷香,插入香爐,慢慢後退,看著畫像,慢慢屈膝跪在了蒲團上,叩首!
三叩首後,腦袋貼著地面沒起來,肩膀顫抖著,竟發出嚶嚶啜泣聲,「報應!報應吶!王爺,我錯了……」
再抬頭,已經是老淚縱橫。
之前面對妻兒慘死都沒哭出來,此時面對商建伯的靈位,卻是悲從中來,哭的一塌糊塗……
夜幕中,北州城封鎖城門,大軍四處搜查,鬧得人心惶惶,說是有刺客潛入刺史府行刺……
一輪明月下,江上,一條烏篷船慢慢飄盪。
烏蓬外,一張小案,盤坐在旁的陸聖中提了一只食盒打開,取出了途中買的酒菜,逐一擺上。
跪坐在對面的陶燕兒要伸手幫忙,陸聖中抬手擋了一下,「之前一直是你在伺候我,如今事了輕松,也讓我伺候你一回。」
略起身的陶燕兒只好又慢慢坐回了自己的小腿上,沉默。
酒菜擺好,陸聖中親自為其斟酒,隨後舉杯道:「天地間惟你我二人,明月大江,良辰美景,江風舒爽,來,共飲一杯!」
陶燕兒雙手捧杯,飲後,試著問道:「哥哥,要辦的事辦完了嗎?」
陸聖中頷首微笑,「算是吧!」
陶燕兒垂首,低聲道:「我是不是也活到頭了?」
陸聖中目光閃了閃,「你想多了。」
說著伸手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紙攤開,遞給她,「你的賣身契,給你,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陶燕兒接到手看了下,默默收起,又低聲問了句:「我們去哪?」
陸聖中:「走到哪算哪,明天船靠岸後,你便自尋去處吧!」
陶燕兒:「我不知該去哪,帶我一起走吧。」
陸聖中搖頭。
兩人一飲一啄,欣賞著江上月色,閑聊著。
當夜,兩人衣衫褪落在烏蓬內,糾纏在一起,陶燕兒主動獻上無盡柔情。
搖晃的烏篷船靜止,靜止了許久後,陶燕兒看看身旁沉睡的男人,輕輕爬了起來,輕輕來到船尾,慢慢攀著船沿下水,悄無聲息地鑽入了水中。
待到她再浮出水面換氣時,一道寒光在月色下閃過,一支射來的長劍濺起水花,直接貫穿了她的後背,血跡在江水中暈染。
一聲悶哼的陶燕兒嗆了口水,在江面撲騰之際,看到了月光下的烏篷船首陸聖中負手而立。
烏篷船在法力的驅使下,朝這邊飄來。
船到近前,陶燕兒伸手抓在了船沿,驚恐喘息道:「救我,救我……」
陸聖中蹲在了她跟前,奇怪道:「你居然會游水?我說了放你自由,你為何要跑?」
陶燕兒痛楚地搖頭,滿臉哀求神色,「你不肯帶我走…我只想求條生路。」
陸聖中伸手掐住了她脖子,「你不該跑的,我是想滅口,但我真的不忍心下手,否則我沒必要帶你跑這么遠,我真的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你信不信?」
嗚嗚中的陶燕兒用力點頭,表示相信。
「不!你不信!」陸聖中搖了搖頭,手勢直接嘎嘣一擰,拔劍而起,單手拄劍站立船頭,緊綳著臉頰,駕船飄盪而去。
月色下的江面,一具屍體浮沉飄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