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沒辦法,海如月要親自送他出城,然而這位明先生低調的很,不想引人注目,拒絕了。
海如月只好讓管家朱順送送。
目睹人離去,海如月略有擔心地問黎無花,「不會有詐吧?」
黎無花搖頭:「不像,天陰損脈的病根看起來的確是根除了,已經兩三天沒有復發,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至今為止還沒見給小刺史治療過的人能將那病況壓制住半個時辰,更何況是兩三天。小刺史的經脈也的確在恢復生機,這個是假不了的,而能做到這點,哪怕有假,也的的確確是個醫術不凡的人。」
海如月:「糾纏他們父子兩代的病根,就這樣治好了?我怎么有點不敢相信?」
治療前抱著希望,現在說治好了,她反而有種做夢的感覺,總感覺是不是太容易了一點。
黎無花理解她的心情,「治病這東西,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還得看是不是針對有方。能湊巧碰上這人,只能說你兒子命不該絕!」
海如月:「是不是派幾個人跟上去,說不定還能找到傳說中的鬼醫。」
黎無花斜她一眼,知道她的心思,還是有點不放心,「鬼醫是什么人,你那么關注,應該多少有些了解。派人盯鬼醫的弟子?你覺得沒有師門的法旨我敢這樣做嗎?」
城外,朱順親自將明先生送出了城,想再遠送個幾里路,明先生卻不肯。
朱順只好作罷,拱手道:「先生一路保重!」
明先生卻從懷里摸了封信出來,遞與,「剛才忘了給那個什么長公主,這里是道調養的方子,讓長公主叮囑病人照做。我的筆跡不要外露,只許長公主一人看,看過後立刻焚毀,不要讓我的筆跡外泄。」
「好的,一定遵先生吩咐。」朱順接了信恭恭敬敬應下,那是真的恭敬,已經從少爺臉上看到了血色,蕭家重振有望。
明先生揮鞭打馬,背著個藤箱,一騎輕快,在夕陽下一路遠去,頗為逍遙灑脫。
「真乃奇人!」朱順搖頭感嘆一聲,直到看不到了對方的人影,才率眾返回了城內。
刺史府內,海如月正在陪兒子用餐。
屋內再也不用火盆了,再也不用關窗悶著了,兒子的食欲似乎大增,臉上明顯有了血色,令海如月笑靨如花。
朱順進來,取出信,奉上道:「夫人,這是明先生讓交給你的給少爺調養的方子……」把明先生的交代說了遍。
聽朱順這么一說,海如月頷首,「還算是有幾分醫德。」
撕開了封好的信函,抽出里面紙張,抖開,只見上面寫了寥寥幾行字:葯乃赤陽朱果,盜自大雪山,勿聲張,自行掩飾!
不看還好,看明白後,海如月臉色大變,可謂嚇得心肝發顫,人都有些懵了。
回過神後,似乎生怕別人看到,一把將信摁在了胸口,起身問:「這信真的是明先生給你的?」
朱順愕然:「是的,城外大家都看到了的,是明先生親手交給我的。」
「火!」海如月果斷一聲。
「……」朱順茫然,有點沒聽懂什么意思,問:「夫人說什么?」
「我說火,取火來!」海如月著急一聲。
朱順見她神色慌張,趕緊出去要了個火折子回來,吹燃後,只見海如月將信卷成筒,在火苗上點燃了。
紙卷翻轉在手上將字跡位置給燒沒了,手上帶火的殘片才松開落地繼續燃燒。
海如月愣愣走神的樣子。
朱順試著問了句,「夫人,上面寫了什么?」
他感覺到了,信上的內容能把夫人給驚成這樣,肯定不一般,應該不是什么調養的方子。
海如月苦笑:「的確是調養的方子,為我母子保命的方子!」
母子?朱順驚疑不定,不知信里究竟寫了什么。
就在這時,黎無花來了,大步進入堂內,見面便問:「聽說明先生留了一道調養的方子,讓我見識一下。」
海如月強顏歡笑,指了指地上的灰燼,「長老來晚一步,剛燒了。」
黎無花聞言明顯有些不快。
海如月忙安慰道:「明先生叮囑了不讓他的字跡外泄,讓看完立刻焚毀,是我一時疏忽當真了。」
黎無花問:「寫了些什么?」
海如月:「也沒寫什么,反倒是一些警告我的話。」
「警告?」黎無花皺眉,「什么意思?」
海如月嘆道:「還是前面說過的,讓我不要將他治病的事外泄。」
黎無花瞅著她,將信將疑,然而信已經毀了,就算人家不說真話,他也無可奈何,甩袖離去。
目送的海如月銀牙暗咬,不是她不說,而是不敢說,這要讓萬洞天府知道了,只怕立馬要將她兒子給殺了,估計連她也難幸免,原因很簡單,不會留下赤陽朱果治愈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