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藍若亭等人看著外面。
袁罡已帶著商朝宗下來了,一旁的白遙對走來的封恩泰拱了拱手。
封恩泰怒視白遙:「你看守這邊,怎會鬧成這樣?」
「師叔,師姐拿了你的令牌……」白遙把大致情況講了下。
旁聽的袁罡等人這才明白了鳳凌波那邊用了什么手段。
商朝宗的臉色不好看,算是確認了,果真是鳳家一心要置自己於死地,這種滋味只有他這個當事人心里最清楚。
神情抽搐的封恩泰怒轉身,大步直奔彭玉蘭,伸手索取,「令牌呢?」
彭玉蘭慢慢從袖子里摸出了令牌。
封恩泰一把將令牌奪到手,晃在手中,厲聲道:「你是不是瘋了?」
他真的沒想到,彭玉蘭居然敢騙他,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不是瘋了是什么?
他不信鳳凌波沒參與這事,沒有鳳凌波的允許,哪能調動這么多人馬肆無忌憚干這種事。他今天才發現,人的私欲真的很可怕,管你什么修行門派不修行門派的,一介凡夫俗子居然敢與天斗!
彭玉蘭突然歇斯底里地爆發了,「我是瘋了,我瘋了也是你們逼的!當年為了占住廣義郡,我一家人為天玉門拼命,我的兒女個個豁出命去上陣廝殺,哪次不是提著腦袋,哪個不是帶著一身傷?好不容易在廣義郡站穩了腳跟,好不容易將廣義郡打理好了,你們說給別人就給別人,如今是不是又要再來一次?我們只是拿我們應得的東西,有什么錯?」
兩邊天玉門弟子立刻動手,左右擒了她的胳膊將她給摁住了,免得她對封恩泰做出什么更無禮的事來。
封恩泰指著她鼻子,「你這些話,等你爹回來,你慢慢跟他說去!」說罷甩袖而去。
就在這時,嘣!突然一聲弓鳴,有流矢嗖聲響。
孤落落站邊上的鳳若義身形一顫,瞪大了眼睛,一支箭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身形搖晃了幾下,仰天嘩啦倒下,身子抽搐著。
走到門口的封恩泰猛然回頭。
所有人都看向了殘破屋檐下,只見寒著臉的商朝宗手里操著一張弓。
箭正是他射出的,他趁人不注意,默默走到一旁,突然撿了一張弓扭身一箭將鳳若義給射殺。
他說過,必殺鳳若義!
他知道,一旦讓天玉門將鳳若義給管制住了,鳳若義畢竟是彭又在的外孫,一旦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很難有機會下手,遂趁這機會、趁無人注意,果斷下了殺手,一箭將鳳若義斃命!
白遙一個閃身過去,一把將商朝宗手上弓給奪了。
白遙可謂一臉惱怒,這是他的疏忽,竟讓商朝宗在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
也怪不得他,誰能想到,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封恩泰和彭玉蘭那。
商朝宗無所畏懼,白遙也拿他無可奈何,不知該如何處置,回頭看向封恩泰。
封恩泰已經是傻了眼,掌門師兄的外孫竟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破屋內的商淑清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有點沒想到哥哥居然就這樣對自己的大舅子下了毒手!
扭頭看著商朝宗的袁罡緘默無語。
蒙山鳴與藍若亭相視一眼,「唉!」一聲輕嘆。
彭玉蘭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兒子在自己眼前倒下了,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尖叫:「義兒!」甩動胳膊,掙脫了擒拿。
押著她的兩名同門也傻了眼,輕易就讓她掙脫了,也沒有再去追拿。
彭玉蘭不要命地沖了過去,哪怕被腳下屍體給絆倒了,亦連跑帶爬了過去,跪在地上抱著兒子搖晃著,發出慘絕人寰的吶喊,「救他,師叔,救救義兒!」
封恩泰趕緊閃身過去,蹲下稍一檢查,就知道沒得救了,已經死了,商朝宗一箭命中要害,一箭要了鳳若義的命,神仙也救不了!
「啊!」彭玉蘭抱著一動不動的兒子仰天悲嚎,哭的人頭皮發麻。
封恩泰慢慢站起,冷冷盯向商朝宗。
彭玉蘭忽扔開兒子,地上撿了把刀,不要命似的沖向商朝宗,如瘋狂的野獸,嘶吼著沖去,「我殺了你!」
渾身是血的商朝宗無動於衷地默默站在那,等她沖來。
奈何剛沖近,白遙已經一個閃身到了彭玉蘭身後,一指點在了彭玉蘭的後脊背,彭玉蘭頓時軟倒在了他的懷中,昏迷了過去。
封恩泰徘徊在院中,嗅著血腥味,看著滿地的屍體,看看倒在白遙懷里的彭玉蘭,又看看渾身是血站那的商朝宗,最終停步在鳳若義的屍體前,負手盯著,一聲嘆,「何苦來著!都控制起來,等掌門回來定奪!」
北城門下,疾馳而來的農長廣勒馬而停,高聲下令,「有緊急軍務,立刻打開城門!」
城門大開,農長廣領著數名心腹疾馳而出。
遠離了城郭,蕭瑟風中,數騎勒停,農長廣撥轉坐騎回望,遠遠眺望著長平城,嘆道:「南州已無我等立足之地,走吧!走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率先撥馬揮鞭。
他知道鳳凌波大勢已去,留下不死也沒好果子吃,商朝宗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從沖殺的宅院退出後並未回府衙向鳳凌波復命,而是趁著自己的軍令還有用時,果斷選擇了出城。
馬蹄聲隆隆,數騎快速遠去消失在道路盡頭,另謀生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