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振有些畏懼,怎么感覺是沖自己來的?
海如月也下意識握緊了兒子的手,從未見黎無花對外人如此小心翼翼過。
黎無花回頭看了眼蕭天振,再回頭,頷首道:「不錯!」
老頭:「聽說我弟子治好了他的天陰損脈,有沒有這回事?」
此話一出,在場知情的人震驚,都說是鬼醫弟子治好了這位少主的頑疾,難道這老頭就是傳說中的鬼醫刑方?
黎無花則是暗暗叫苦,難道真是那老怪物來了?
其實看到那塊令牌的時候,他就有點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只是不敢確認,他也不可能在對方沒有自承身份的時候問對方是不是鬼醫,現在則是確認了個七七八八。
之前萬洞天府受了海如月的蒙蔽,真以為是鬼醫弟子治好了蕭天振,誰知是牛有道在背後搞鬼,然而沒想到會弄假成真,謠言居然真的把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都找不到的鬼醫本人給引來了。
只是對方的話讓他好難回答,承認嗎?壓根沒有的事,蒙蔽誰都行,就是蒙蔽不了鬼醫。不承認的話,也不敢說出真相,總不能說是偷了冰雪閣的赤陽朱果治好的吧?
他只好委婉道:「謠言,沒有的事。」
老頭語調陰沉道:「你讓開,我只是想為他把把脈。」
黎無花一臉為難,怕對方亂來,攔又不怎么敢攔人家,真要是鬼醫的話,惹火了人家整個萬洞天府都吃罪不起。
老頭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抬手,一把將黎無花撥開了,繼續登上了台階,海如月母子害怕,被逼得步步後退。
黎無花及一眾萬洞天府弟子立刻圍了上來,小心警惕著老頭。
海如月母子退無可退,被門旁的牆給擋住了,身子一頓的瞬間,老頭已經伸手抓了蕭天振的手腕,幾根手指搭上了蕭天振的脈搏。
稍靜默後,老頭放開了蕭天振的脈搏,又抬手捏開蕭天振的嘴巴看了看,之後又抬手翻開蕭天振的眼皮瞅了瞅。
放手後,老頭又捉了蕭天振的手腕,牽上就走。
黎無花當即伸手一攔,「尊駕這是什么意思?」
老頭陰沉道:「萬洞天府欠我一條命,我現在來收賬,令牌還給你們,這小子我帶走,從此與你們萬洞天府互不相欠。讓開!」
黎無花綳著臉道:「這事我做不了主,須等我稟明師門再做決斷。」
老頭:「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我再說一次,讓開!不會再說第三次。」
黎無花神情抽搐。
見他都不敢硬來阻攔,蕭天振頓時緊張了,向海如月發出求救聲,「母親!」
海如月當即上前哀求:「老先生,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求您放過我兒子,其他的條件您盡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您!」
「你兒子?」老頭回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左右端詳了一下,道:「你肚子里還有一個兒子。」
此話眾人聽的莫名其妙,海如月卻是聽的心驚肉跳,忙道:「老先生說笑了,我兒是金州刺史,不能輕易跟人走,還請老先生換個條件。」
老頭:「老夫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你已有三個月的身孕,是個男胎,胎兒正常,生下來無非換個人當什么刺史。生下來若不是兒子,我把這個兒子還給你。」
此話一出,海如月一臉慌亂。
周邊的人面面相覷,黎無花則是一臉震驚地瞅著海如月,神色變幻不定。
「母親!」蕭天振驚叫著。
老頭就這樣拖著他走了,竟無人阻攔。
所有人看黎無花的意思,黎無花則看著海如月,海如月欲沖向兒子,卻被黎無花一把摁住了肩膀,黎無花順手抓了她的手腕把脈。
脈搏稍微那么一探,果然如那老頭所言,海如月竟真有了身孕,黎無花一張臉黑了下來。
「少爺!」朱順沖下了台階搶人。
拖走蕭天振的老頭大袖向後一揮,砰一聲,朱順震飛了出去。
黎無花回頭看去,就憑那老頭能一眼看出海如月的底細來,越發能證明其身份,他也不敢再攔。
「馬車!」走下台階的老頭提了一句。
安靜等候在台階下的年輕人立刻轉身走到了門口的馬車旁,態度溫和地請開了戰戰兢兢的馬夫,拉住了韁繩。
已發不出聲的蕭天振被扔進了車內,老頭也鑽進了車內,坐在車轅上的年輕人揮鞭,就這樣將刺史府的馬車給順走了……
馬車途徑街頭,路人皆向兩旁分開,前方有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也退避一旁。
而其中一騎馬年輕人看到馬車上駕車的年輕人後,似乎有些訝異,揮手招呼一聲,「譚兄!」
駕著馬車的年輕人無動於衷,就這樣與他們擦身而過。
另一馬背的年輕人奇怪道:「程兄,你認識這人?你在金州還有朋友?」
前者扭頭目送馬車離去,抬手撓了撓頭,回頭略帶自嘲地笑了笑,「剛才那駕車的挺像我北州的一個舊友,不過應該是我看錯了,我那舊友就是個迂腐書呆子,沒人家那氣度。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