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好人沒好報(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3046 字 2020-08-31

謝寶自幼生長在域外,雖家學淵源,但性格豪放,甚是健談。從他話里得知,秦鈺智勇雙全,軍中雖無大地陣仗,但小摩擦不斷,每每摩擦升級,秦鈺都能指揮得當,給對手一個教訓讓其安分。就在謝寶來長安之前,還和吐蕃交過一次火,因疆民之間小爭執引發的軍事沖突,對方千人的騎兵隊硬是沒跑了,全部拿下。謝寶也參與了對戰,洋洋得意的賣弄親手斬殺三人,俘獲一人的佳績。還透露秦鈺已經做了安排,不久就能調回長安地喜訊。

「吐蕃近些年勢大,又占了好地勢,一直在疆界侵擾。」謝寶擔憂道:「秦兄若回長安,那鄯城無人坐鎮,吐蕃賊子豈非又要翻天了。」

「呵呵,不必擔心。」聽這話不由啞然失笑,這謝寶還真把秦鈺當了名將了。就算再有軍事天分,不過是個新手,依仗著裝備精良彪悍善戰的關中府兵殺了幾個吐蕃毛賊而已。如今朝廷里強將如雲,那個頂替過去都不會比秦鈺差,「如今朝廷對唐吐疆界頗為重視,就算換將也是經驗老到的名將,絕不會比嗣業差。等你傷好,兄弟帶你見識下右武衛的軍力,那才是當朝一流地驍勇之師。」說實話,右武衛的驍勇之師我也沒接觸過,成天里都是和一幫軍官打交道。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右武衛的軍官一個個凶猛精悍,帶的兵絕不會差。

聽我這么介紹,謝寶興奮道:「有勞王兄,小弟早聞十二衛大名,定要見識一番,」說到這里,不由嘆氣道:「若朝廷早能大軍壓境,我謝家何至如此。」想到失散的父母,哀傷之色盡顯,「當日若無秦兄帶隊殺到,小弟怕也屍骨無存了。也罷,如今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禍亂後小弟就盡散家財,立志行伍,恨不能殺盡吐蕃賊子,一血毀家之恨。若不是秦兄苦勸,小弟也不會入京參加省試。」

這是個狠角色,財產都不要了,就只為殺吐蕃人。估計被打劫的也沒剩下多少,索性就送了人。後半生以殺人為樂。「嗣業是個愛惜才能的人,不忍心看雲章大才埋沒掉,此番若能入仕,定能大展宏圖,力助我朝剿滅吐蕃大患。」看這個架勢,這謝寶有秦、杜兩家相助,仕途定一帆風順,先高帽子給戴一頂。至於滅不滅吐蕃,那就不管了。不過這人太剛強,要像這個樣子作官,以後得罪人不會少數,到也不能太親近。

「呵呵。」謝寶笑了笑,不在意道:「王兄抬舉了,小弟是個什么材料,自己心下明白。像小弟這號的。沙場上沖鋒陷陣,不敢說勇武,起碼不畏死。至於仕途官場地,那可就不一定能走的穩當,臭脾氣難改啊。」

有希望,至少人家有自知之明,這點已經比大多數人強了。再磨礪磨礪,未必不能成事。岔過了當官地話題。尋問了下攏右風俗和吐蕃人的作戰方式,這些都是我感興趣的話題。

兩人相談甚歡,二娘子已經匆匆返回復命,說雲家庄子上的人不放心,想把謝寶接回去養傷。

「怎么?怕我王家照顧不好傷員嗎?」和謝寶對望一眼,對二娘子不滿意道:「你去給說個硬話,人接到王家就沒有抬出去的理,等傷好了回不回去由雲章做主。還輪不到一個庄戶跑來要人。」

「可人家占理啊。客人住家里出了意外。本就是主家的責任,小地也沒辦法推辭。」二娘子為難地拐了拐腳,左右為難。

「什么話,路上顛簸地,一來一回出了事怎么辦?」什么怪事都有,伺候個傷員下地本錢大了,一個庄戶要啥沒啥,搶著負啥責任?拉過去別出了人命。「去,就照我原話說,還不信了就。」

「等一下,」見二娘子要走,謝寶又給叫住了,「小弟來應試是在禮部點了名的,主家也怕官上調查。再說雲家庄子鬧水時候,小弟也救了幾個人出來,他們操心我也是難免。別為難這些庄戶,不行就送我過去,身上這葯好試,沒幾天就能動彈了。」

「不行,你安心養傷著,我去說。」秦鈺介紹的人,到我這里打一頓就算了,再鬧個三長兩短,沒法交代。沖二娘子抬抬下巴,「雲家庄子上的人呢?帶我去。」

「府門外面侯著,來了五個,還帶了床板過來。」二娘子恭恭身,前面走著,「小侯爺莫生氣,不必和那些庄戶一般見識。」

「恩,不生氣,」二娘子在王家待了七八年,附近的鄉親都面熟,對這里有感情,怕我動怒傷人,「放心,不讓你為難。」

雲家庄子遭災的時候受了王家的恩惠,庄戶見我親自出來,都一臉感激,歌功頌德地話說了一籮筐,但就是認了死理,這傷員得抬回去伺候,還拍了胸脯許諾,就算庄子上人不吃喝,也不能把謝寶這個大好人給怠慢了。

這些庄戶身份雖低,但對外地人都不怎么上眼,姓謝的家伙有一套,才來幾天就能讓當地人這么看重。「要不這樣,」我指了個像頭的,「你隨我進來看看,才包扎好的,沒敢怠慢你庄上的客人。至於能不能搬動,你看過就知道了。」

「我去看,寶娃子住我家地,」另一個庄戶主動站出來,趕緊脫了鞋,打了赤腳進門跟我探病。

「這院子是安排他一人的,有下人伺候。」我指了指謝寶,「斷了骨頭,都捆這個樣子,搬動一下就出事。放心了吧?」

那庄戶一個勁沖我作揖,爬謝寶跟前詢問半天,然後起身恭敬道:「謝謝候爺照料,剛俺和寶娃子商議了,等他一能動彈,俺就接他回去成不?」

「好,按你說的,放心了就趕緊回去。」都是憨厚人,雖然身份不同,但能體會來是一片誠心。這個年代將身份,平時農戶打死都不敢進王家院子,那人自打進門就嚇的沒敢抬頭。硬是挺著把人探視完,不容易。

剛叫人把謝寶抬到屋里安置好,穎就急匆匆過來,「夫君,這附近跌打醫生里就數二娘子在行,沒必要再請一個回來吧?」

「恩,那就算了。」既然是二娘子一手醫治地,也就放心了。「不折騰了。葯材讓二娘子自己拿,廚房里專門豬骨頭熬一鍋開個小灶就成。」看穎大熱天忙的一頭汗水,心疼道:「你累一早了,快休息去。」

收工回來的老四和二女聽了早上的奇聞,樂地喇叭花一樣。老四沒顧忌,專門跑去欣賞謝寶的慘狀,一去就好一陣子,若不是穎看吃晚飯。才派人叫她回來。老四飯桌上大肆給二女宣揚一番,連誇謝寶有意思,氣的穎給她頭上連續敲了幾百下,「沒規矩!」正教訓著,丫鬟來報。雲家大小姐上門來了。

「夫君且坐著和她倆吃飯,不勞您大架,今天妾身出面會會她,」穎每次一提雲家。可謂是精神煥發,「要不是早上的事,妾身就親自把錢糧送過去了。這東西才送到,她就巴巴地攆過來,呵呵……」

「你積德吧,我還是那句話,別過分了。」我拉了穎,交代道:「占人地產的事我不管。不管怎么個辦法,道理要死死捏手里,讓人家有點閑話出去都不成。你如今可是堂堂四品誥命,別低了身份。」

「妾身理會,夫君就放心好了。」穎回身恐嚇老四幾句,躊躇滿志的出去了。

「姐夫,那人是個胡子吧?」老四見穎出去,肆無忌憚的詢問:「剛過去看地時候。聞見他身上有胡子味。」

「胡說。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姓氏,有姓謝的胡子么?」估計是從小在北方生長。身上或多或少有點牛羊的味道。不愧是香水廠廠長,鼻子就是厲害,我和謝寶待了快一天,都沒聞見。「就是有味道,也不能笑話。人家可是在邊疆立功地,文武雙全,來地時候還殺了好些個吐蕃人。」

「當然要笑話他,已經笑話過了。」老四一臉得意,笑道:「他不在意,承認自己是個臭人。」

「胡鬧。早起才挨你姐一頓打,晚上又被你跑去嘲笑,人都得罪光了。」想想被這姊妹倆一通折磨,再放我身上的話,想死地心都有,「吃完飯就過去給人家認個錯,要不你姐又打你。」

「才不,吃完飯我接著去看去,不許給我姐說。」老四除了穎,誰都不顧忌,一點都不給我面子,「那人和我說,他們那里打仗,沒事就摳人眼珠子玩,還問我想不想看。想嚇我呢,哈哈……」

哎!我體會得到謝寶地心情,一身是傷,走又走不掉,被這姑奶奶纏的沒辦法,胡謅點惡心嚇人的東西希望能趕了走。可惜啊,陳家這小姑娘偏偏是個膽大的。千算萬算,忘記算老四這個異數,我現在開始懷疑把謝寶留家里養傷是不是錯了。

正說話間,穎就回來了,老四老老實實的扒了幾口飯,跑掉了。

「說地怎么樣了?」見穎拿了個盒子,面色怪異,里面裝的不會是地契吧?

「沒說別的話,就是感謝咱照顧她庄子上的人,」穎見二女乖巧地給自己剝了個雞蛋,高興的摸摸二女臉頰,「比老四心疼多了,老四又野哪去了?」

「算了,管不了,你消停會。」肯定去逗謝寶了,自求多福吧,我不管了。「上次不是專程過來道過謝嘛,又來一次?」

「上次是給庄子農戶道謝,這次可是給她庄子上的客人道謝,就早上打的那位。」說著盒子打開讓我看,「都是名貴葯材,專門送葯來的。說這姓謝的前一陣給她庄子幫了老大的忙,謝咱家救人,說傷一好轉就拉回去,不給咱家找麻煩。看來今天還真是錯打了個好人。」

還真有人緣,連雲家大小姐都親自過問了,這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