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打算盤(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35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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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打算盤

殺戮,一個王朝崛起不可或缺的的手段,殺別人,也殺自己,屠刀舉起來就沒有手軟的道理,世間萬物在那一刻只分成敵、友。數字啊,好友、近鄰、名將,甚至是牲畜,都變成了戰報上的數字,加一位是失敗,減一位可能是勝利,冰冷的墨汁幾段文字就抹殺了數萬乃至更多的生命。

我自認為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車禍現場我也看的津津有味過,逮了小偷打的不比旁人少,年輕氣盛時候一言不合也動過刀子,是典型沒心沒肺缺少同情心的流水線產品。

是我心軟變的更加善良了嗎?矛盾啊。心里暗暗鼓勵自己正常起來,穎和二女見我這個模樣急的掉眼淚,周醫生愁眉苦臉的一旁哀嘆,連旺才也焦急的打著轉轉。

「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不用埋怨周醫生。」在炕上躺了一晚上沒合眼,腦子里放電影一樣的各種片斷無意識就蹦了出來,就象網頁上的廣告,沒辦法阻止。「拉我起來,打盆井水,洗臉。」或許園子里走走能好起來吧,不斷提醒自己:要正常,要控制,不能讓家里人操心。「去,弄點早飯,豐盛點,昨晚回來就沒吃,餓的不想動彈。二女,你該去作坊了,我好好的,別擔心。」

努力綻放一個微笑出來,冰涼徹骨的井水撩在臉上,索性將頭塞進臉盆,好了,清醒了。胡亂擦了把臉,對穎道:「庄子里參軍的人家都統計出來,眼看過中秋了,每家一貫錢過節。」我是俗人,吟詩作賦的不會,只能用俗辦法來表達心意,「有家室的送點綢料過去。老婆孩子的作幾件新衣裳,要拿的出手,多少你看著辦。」

「中秋啊,還早呢。」穎擔心的摸摸我地臉頰,「夫君先用飯吧,怎么出去了一趟就鬧了邪,別是臟東西上身了。」

「沒啥,想起了點不順心的事。等晚些想通了給你說,不瞞你。」穎小臉憔悴的厲害,二女咬著嘴唇在一旁擔心看著我,我過意不去,「二女想偷懶就放一天假,在家歇息,」拉了穎的手,輕聲道:「讓夫人擔憂了。下會再不這樣。」

「恩,怪嚇人的,還是讓醫生再診診的好,怕夫君犯老病。」穎拉我坐好,仔細的在我肩膀上按摩起來。「誰都能出事,唯獨您得保重好,這家可是夫君您一人的撐著,再有個不測。天就塌了。」

沖二女招招手,摟在懷里,「放心好了,保證活到八十,肯定死到你倆後面,家里不打典整齊不閉眼。」

「妾身要聽地就是這個話。恩愛夫妻,能走在對方前面是福分,後面的可就受屈了。咱家可比不得以前了。元氣恢復家業大了,該操心受累的地方還在後頭,夫君可得保重身體,上下千十口人指靠您吃飯呢。」穎愛憐的摸摸二女腦袋,「丫頭一晚上沒合眼,熬的紅眼睛,這會快爬炕上迷瞪一會。」

「你也沒睡,我昨晚身上沒勁。可都看著呢。等會吃了早飯都休息去。」我起身活動了下手腳,「都吃飯去。今吃個早,餓某人一頓。」沒蘭陵戳火,我就不可能這么個樣子,打仗死人的也不靠這么近去參與。估計好點了吧,已經想到報復了,有恢復跡象。

穎聽我這么說,放心的在我肩膀上用力拍打幾下,笑道:「要說呢,症結可找出來了,病犯在這個上頭。人家是公主,金枝玉葉,天生的脾氣,可不是夫君能降伏地主。這氣啊,慪的不合算。說說,是個什么原因?跟前也沒外人,說起來也放心。」

「嘿嘿,這氣慪的大了,」被穎這樣誤會也好,省的說不出來原因讓她疑神疑鬼,「還是二女好,懂事,從就沒和我斗過氣。慪氣時候多了,想知道啊?我還就不願意說,吃飯!」

「這丫頭不是不斗氣,斗起來,哼哼,」穎白了我一眼,拉了二女起身,「往後妾身可得小心伺候著,公主啊,二女啊,沒個好惹的,偏就妾身一個實心眼。好了,煙消雲散見日頭,再為這過家家地事情鬧的雞犬不寧就對不起人了。」

「呵呵,」只能假笑著。要真是過家家的反到好了,二女扭了臉過來看我幾眼。這鬼丫頭,看出我在敷衍。

吃了飯,硬是推穎和二女去房里休息,心里疙瘩仍在,一個人躺書房的軟椅上胡思亂想。秦鈺要是趁這個空擋調回來就好了,不管武將們地籌劃得不得批准,還是身處後方的好些。

險棋啊,看昨天的場面,老頭子們是准備豁出去了。這些人都是打江山的出身,多年戎馬生涯培育出強烈的開拓精神,攻城略地早已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程老爺子平時多么精明的人,但凡站到版圖前面就犯了牛勁,年齡一大把仍舊和小青年般的沖動。還有李勣,明明和程老爺子尿不到一壺,明明推演幾次都沒有把握地事情,卻毫無絲阻攔的意思,蘇定芳是賭氣沒來,要來了肯定也是主戰。

自信啊,此時的大唐軍方太強勢了,或許這就是名將吧,或許名將對兵不刃血都嗤之以鼻,只有踩過屍體取得的勝利才是輝煌。兵不刃血這個兵家最高境界在這個風雲際會的年代成為了笑話,有本事的人太多了,一破十才是本事,你要是五千破一萬,出門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可你們愛咋破咋破,偏要拉了我這傻小子湊啥熱鬧?我招誰惹誰了?

「想什么呢?念念有詞的。」蘭陵已經站了身後,笑眯眯的望著我,「你家今天可清靜,人呢?你夫人出去了?」

「睡了,我昨晚犯病,看護了一黑,困了。」今天不爽,不想大聲說話,翻了個白眼仁給她。

「怎么弄地?要不要緊?」蘭陵聽了犯病。著急在我身上沒章程地亂摸亂捏,「不是說你家的醫生不會醫人么,我去找醫生來,你躺著。」

「別折騰了,你還找醫生,直接一刀子戳死得了,免得治好再病。」我一把揪住轉身欲走地蘭陵,「老實待著。」

「怎么說話呢?算了。不和你理論,先把病根摸清再說。」蘭陵使勁掰了掰我攥她衣衫的手,「放開啊,急死人了。」

「知道著急啊?你先給我認個錯,害人不淺。心病,心病有葯醫沒?」我手上用勁,把她按到椅子上,「本來好好的人。這會憋了一肚子也不知道是啥,光是難受。都是你叫我當什么說客,我是什么東西,什么個分量,說誰?打今個起。只要一天想不通,就別指望我給你好臉色。」

「哦?」蘭陵笑了起來,上來貼了我臉上,柔聲道:「你還真地說了?我以為就你這見風使舵的脾性不會說那個話呢。定是受了那幫老家伙的氣。昨個你可沒趕上好時候,程老爺子家去的都是難惹的人。事先沒接到消息,我的錯,委屈你了。」

「真是受委屈也沒啥,畢竟是答應你的事。」蘭陵能這么說也算歉道的真誠,何況也不是因為她,怪不到別人。「你說,要是我上了戰場。還是三萬人打人家二十萬地,還得一口氣打上半年,你什么個想法?」

「不叫你去,要真是那么個田地,拼了保你下來,」蘭陵不知道我要表達什么,一臉疑惑:「好端端的說這話什么意思?」

「那若是事後才知道呢?」我沒理她,繼續問:「人都打沒了。你才知道信。屍首都找不全,埋哪都沒人知道。你怎么想?」

「問住我了。」蘭陵見我說的認真,輕輕撫著我臉龐,「那對我來說就是災禍了,到時候我也不知道會怎樣,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