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聞道有先後,死法各不同(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51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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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聞道有先後,死法各不同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尤其是叱吒風雲的老將軍們,自持甚高,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蘇老爺子對我所說的『教誨』有別樣的理解,他以為我來踢館的。

聆聽一下『教誨』嘛,晚輩尊重長輩的語氣,多客氣的話,咋到了他這就行不通了?風風火火的兵器架子擺出來,沙盤拉出來讓我挑,嚇死人了。老頭去了長衫,露出一身短打扮,冬天里人穿的厚,可衣服下那暴筋的腱子肉配合猙獰的面部表情,看的我有點心慌,回頭瞄了眼程初,見他暗地里勒了勒護腕,才放下心來。到底是我學生,知道策應老師。看情形,蘇老爺子就算再怎么老辣,估計干不過身強力壯的程二橫,不過既然是晚輩踢館就說不上來規矩不規矩了,周圍站了幾個身材魁梧的蘇府家丁,一個個撇著嘴,唑著腮幫子的看著我倆,大有一擁而上的征兆,不好。

「要文斗不要武斗!」我率先打破僵局,既然人家把迎戰的架勢都作出來,我也就沒說軟話的必要了。誤會嘛,和和氣氣的解釋行,可你既然耍二桿子的叫陣,就沒必要再溝通下去。老爺們就這樣,和自己女人啥軟話都能說,可是遇見刺頭同性,不管有沒有誤會,先切磋了再說。拉了程初到沙盤跟前,朝蘇老爺子拱拱手,畢竟我倆還是有交情的,禮數不能缺。「蘇爺爺,小子今天本是來一睹心目中的大英雄來著,爺爺既然有空考教我倆,當真三生有幸,」我指指沙盤,恭敬道:「您看啊,要說武藝上切磋,爺爺您身經百戰。就是一個人打我倆都不在話下,本想叫您打一頓出氣……」說著死皮賴臉裂嘴一笑,「可小子怕疼……咱爺仨還是耍紙上談兵來的和氣些。」說完憋了氣用用勁,打算展示下才俯卧撐練起來的胸肌,充充氣概,可無奈衣裳厚,肌肉太小,沒點效果。倒仿佛有便秘的樣子,比較丟人。

「哦?」蘇老爺子見我說的油滑,也樂了,是模是樣的朝我一拱手,「那今天可是老夫有幸,能和名震京城地兵法家一見高下,」一扯沙盤上的麻布,大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倆是客,這題由你倆出,咱們耍耍。」

「我突厥,」不客氣的朝沙盤北方一站,指了指程初「他吐蕃。老爺子您就是我朝的正義之師,您有經驗,就受累捎帶連吐谷渾一起演了。」

「哈哈……」蘇老爺子大笑,擺擺手。「老的老猴精,小的小猴精,」朝程初道:「你爺爺呢?是不是正坐家里笑呢?派倆毛頭小子來編排老夫,他是弄不嶄了著急吧?話說地大,當這突厥是好打的?」

「嘿嘿,」程初對蘇老爺子是萬分敬畏,傻笑的不好搭言,一個勁的在頭上亂抓撓。正應了『猴精』的話。

我催促道:「蘇爺爺,咱開始不?」

「好,就算中了你們的計。」蘇老爺子邊在沙盤上安插小旗子邊笑道:「小娃娃也算是個氣派人。老夫一人扮兩家,同時兩線征戰,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推演是推演,往後到了戰場上可沒有這么禮讓對方的,老夫一生用兵,就抓了『無禮』二字。小子們當心。」

看來蘇老爺子對我還是有好感地。能在沙盤上說這么多話,也是變相的教授我和程初用兵之道。這『無禮』就說的極其到位,正應了『兵無常勢』的精髓,屬於謀略過人的陰柔一派。果然,蘇老爺子地用兵和程老爺子截然相反;程老爺子屬於勇武,習慣大部隊擺開接仗,拳拳相碰的實力派打法,一路都是強硬的氣勢壓迫過來,步步緊逼,竭盡所能的迫你和他決戰,如猛虎下山,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蘇老爺子注重地是全盤配合,著重於穿插接應,一絲絲的將對手撕開,然後依仗常年作戰老到的經驗和敏銳的判斷力將敵手分割,集中優勢兵力蠶食對方,尤其是打援打圍的功夫,出神入化。我每次部署後,一旦有被分割的部隊馬上出兵救援,但救援部隊很快就被穿插而來的對手拖住,兩面損失。吃了幾次虧後,我再都不敢毅然出兵解救被圍困的部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地部隊被狼群般的唐兵撕扯蠶食,心如刀絞。

程老爺子猶如屠夫,快手快刀,一擊致命,敗也敗的利落干脆,雙方都痛快。可蘇老爺子猶如外科醫生,小手術刀一點點的劃拉,零敲碎剮,弄的我在推演過程中生不如死,幾次都產生了輕生的念頭。這那是打仗啊,整個就是凌遲,我抬頭看了看程初的吐蕃部隊,慘就一個字,連高原都沒沖下來就已經被迫重新集結了兩次,從此再沒有分兵兩路的勇氣。

「可以投降不?」我抹了抹臉上地汗水,隆冬啊,咋就感覺這么熱?我已經撐了四個月了,程初那邊龜速進展讓我失去了繼續下去地勇氣,主力部隊已經斷糧,投降也許比較明智點。不是我無能,是程初更無能!程老爺子雖然用三個月就收拾掉我,但自己也有不小的損失,可蘇老爺子打了四個月幾乎沒耗費多少兵力,大可以接受我地投降後直接班師回朝,連吐蕃那邊管都不管,因為程初已經撤軍了,他打不下來。

「老夫用的時間是不是比程老不死的長一個月?」蘇老爺子笑咪咪的問道:「他是不是一座座的強攻下來然後雞犬不留?」又扭頭問程初:「你爺爺是不是將你放下來拖住,然後回師夾擊,一舉殲滅你的主力屬部?」

我無奈的點點頭,倆人都是老對手了,彼此的習性摸的熟悉。程初急忙點頭,眼神中跳動狂熱的崇拜之色。

「其實啊,倆小子能同老夫磨到這個地步也算不容易,到底我占了大便宜。」說著將程初的部隊從新集結好,教授道:「你呢,一根筋的家伙就不要學人家變通,學不來!初時兵分兩路是對的。遇見阻力也是正常,先頭部隊受挫更是在意料之中,」說著將剛剛地戰局復盤,重新推演一便,「瞧見了沒?既然先頭部隊已經接陣,雖受了挫折,但我這里也倍感壓力,就和敲磚頭一樣。你一拳砸不斷,可以兩拳三拳。既然開始打算硬碰硬就不能中途放棄,你以為這里攻不破,其他地方就能破掉了?這才是推演,要放了沙場較量,早就潰敗了,放棄就意味了喪失軍心,沒了斗志。往後怎么打?」不等程初做戰術檢討,扭臉對我道:「你是個鬼滑鬼滑的,幾次想抓你主力都讓逃脫了,最後能眼睜睜看了自己的部屬被我吃掉都不救援,一味的從兩面突襲我。若不是老夫事前摸了你的意圖,估計真叫你得手了。不過滑頭的過分也有壞處,疑心大,不敢貿然動作。前後喪失不少機會啊。還有,最後投降是給老夫面子呢,還是真有了這個想法?」說完看看我,擺擺手,「不用回答。不過投降真的很蠢,你以為你投降了我就能放過你?要么見我就降,要么生死一搏,你前後殺傷我近六千士卒。斷沒有叫你活下去的道理。」說到這里,笑眼里露出滲人地殺氣,看的我差點窒息。

用兵,不管是推演還是真槍實箭的搏殺,主帥的性格都暴露無疑,程老爺子火爆,戰場自然也火爆,蘇老爺子陰沉。戰場上就陰風陣陣。而我,我突然發現自己性格里的陰暗面。平時沒有留心,或是潛意識不願意承認,但我骨子里的確冷酷,剛剛我就沒打算救人,一心計算著換人,盤算怎么用自己的損失來換取對方的傷亡數字。「蘇爺爺,您剛剛兩側受我攻擊時候為什么不派兵回援?」對老頭一直將大部隊牢牢扎在我兩座主城之間,卻不分兵回援兩翼有疑問。

「不是不回援,是沒法回援。」蘇老爺子指了指周圍地環境,「若只有你一個敵人,我完全可以圍一所城等另一所城來增援,再分兵夾擊你的救援部隊。但不成啊,突厥不是內亂了嗎?內亂的國家怎么可能只有一個統帥呢?而且你事先也沒有交代清楚兩方是不是因為抵御外敵又重新接好,我只能將你一個當了兩人來打,費了老勁了。」笑著搖了搖頭,「老夫多慮了,突厥不是高麗,野戰強而防御弱。說良心話,打突厥更適合叫程老不死的去,硬碰硬的打法他在行。」

「那吐谷渾這邊呢?小子覺得這邊更微妙些,而且是以弱御強,更適合您老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