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高升(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46 字 2020-08-31

「對,就是硬拉,咋地?」梁建方滿不在乎,無賴樣十足。「禁軍嘛,要打要殺的還輪不到你,老夫又不是睜眼瞎,還掂量的來。老王家就你一根苗,我和老王又是故交,不硬拉到跟前護著,還等蘇定芳那些老不死地給你教壞不成?」看了看我表情,「你也別多心。李老兒沒反對就算認同了。秦家、程家都算是故交,如今倆娃又拜在王家門下學藝,說起來咱們都是一路人。再一個,你上次給李老兒療傷那個手段的確希罕,這也是老夫硬拉你來的一個原因,老夫行伍多年,知道其中的要點,戰死與因傷不治的數量大抵相當。一直就是軍中頭疼的問題。你既然有手段。那就應該為國出這份力,多救回一條命就能為我軍多一分勝算。你也懂。」

看來這老頭不光是為蛆的事情拉我,若為蛆的事情,他大可以不花這么多周折,直接說明了也行。還是集團利益,他和程老爺子一伙,如今拉我過來就等於間接拉攏了秦鈺這個名將之花,看樣子已經開始著手培植新生力量地打算。粱老頭屬於禁軍里地一把手,在拱衛京師各部的諸位將領里威信最高,深得皇上寵信地人物,這種人只要不存了造反的念頭,沒人敢動他,尤其是皇權糾紛到了圖窮匕見的關頭,這種人就是定生死的殺手鐧,有他的臂助就意味能取得最後地勝利。

復雜而危險的圈子。表面上和程老爺子看似一路人,其實所處的環境孑然不同,這人的心思絕不會和外表一樣粗笨。能混到這個份上的人絕對是老手,他知道怎么樣來鞏固自己地地位和權勢,拉攏或者打壓全憑他一念之間,所謂與王修爺爺是故交的話純屬信口開河。

「粱爺爺,您知道,小子是個缺心眼的人,動不動的就犯傻,前言不搭後語,還有健忘地毛病,醫生都說沒治了。」將委任狀放在桌上,笑道:「您看啊,這軍務上都是老手,小子生蛋子一個,還頂了這么些要職,吃白飯拿白餉不說,還不露面,時間一長,難免有閑言碎語傳出去。小子無所謂,外面編排的多,早就臉皮如城牆拐彎,習慣了。可您老多年的威名,豈能因為了回護一個毛頭小子受牽連?」說著站起來恭敬的一禮,「您的好意,王家上下心領了,軍中的職務也不推辭,力所能及的地方定然兢兢業業,若說錄事參軍這職務,您就放心好了,隨傳隨到,絕不耽擱!」我今天就認准這個閑職,軍權軍令的,決不沾手,要站定了立場才行。

「哈哈……」粱建方豪邁大笑,「腦子不夠用?精賊精賊地缺心眼還真少見。」回過頭盯住我,「你怕啥?莫名其妙的家伙。你在右武衛是錄事參軍,老夫找借口調你過來,再仍舊給你錄事參軍的話,未免說不過去。不過,」說著拿起委任狀,拆開瀏覽一番,「今天老夫高興,隨你的意。」賊笑著,「你不去當文官真是可惜了好料子。有時候,放權比拿權還難,上上下下的牽扯太多,坐到這位子上呢,興許光擔驚,不受怕。若要離了這位子,哼哼,秋後算賬的事情,誰都跑不干凈。你不攙和進來也是好事,老夫當年沒你的見識,拼死拼活的爬上來,現在想平穩地下去,不容易嘍!」起身找了紙筆,重新列了個信簽遞給我,「年輕人。能看清這一點地不多,成全你。閑職,行軍長史,閑的不能再閑,禁軍多時要用了行軍長史地時候……呵呵。」

我趕緊接過委任令,比錄事參軍高了兩級,什么事都能管,又什么事都管不著地職務。一旦有個機構小改革就能裁撤掉的閑職,的確不錯,尤其工資高,正合我意。笑道:「謝謝粱爺爺,這官大,心里喜歡。」

「喜歡啊,喜歡不是官大吧?」粱老頭笑著抓了茶碗喝了口,「知道這小子今天晚上必然過來打擂台。雖說和李勣不和,可他的面子仍舊要給的。你當老夫看上的東西就輕易撒手了?若不是李老兒事先料到,幫你說了這情面,今天你連粱家的門都進不來。」將早先的委任狀放蠟台上燒了,「你只管去上任。老夫去給兵部打招呼。」

「謝謝梁爺爺成全……」

「事辦完了,你若還存了看我孫女地心思,那老夫去安排?」

「別,您老……」趕緊起身行禮。

「那還不滾?」梁建方拍拍手站起來。「回去好好養你的蛆,沒事過來轉轉,要老夫知道你仍舊和李老頭一伙攙和,收拾不死你!」

正要落荒而逃,又被叫住,「等著,過了時辰,門上都宵禁了。老夫送你出城。」

有面子啊,左武衛大將軍親自送出城來的感覺,真是害怕啊。過護城河的時候,才松了口氣,身後幾個護院模樣也有點緊張,連二娘子都不例外,提個大燈籠不知道該咋上馬。

心情好,實在好。梁老頭放了我一馬。摸摸懷里的委任狀。長長出了口氣。這世上,親情、愛情的。只有平頭百姓能感受來,權勢越大,感情就越淡漠,最大莫過於皇上,最缺乏情感的也是皇家。梁建方能放我這一次過關,說明他還沒有到達皇家里的境界,還能理解我地想法,或許我應該感謝李勣才對,不過這次我樂意呈了梁老頭的情,老家伙還是有點人味的。

沒吃晚飯,也不覺得餓,回來時候穎正坐在正庭里等我,二女拿了個鞋樣子正爬桌上描,看的我心里暖和。家里有倆賢惠的婆娘等,再什么都該滿足了。

「好了,料理干凈,都趕緊洗洗睡。」說著懷里掏了委任令出來讓穎過目,得意道:「升官了!」

「恭喜夫君。」穎上前打開信箋看了看,「不懂是什么,多大地官?」

「不懂看個啥?」將信箋扔了一邊,拉扯倆夫人朝後宅去,「不小,見了皇上不用跪那種。」穎以前認為見皇上不跪的就是大官,隨口逗她。

「呵呵……」穎笑著拍我一下,「又來嘲笑妾身,」說著掙脫了手,「夫君且和二女過去,妾身給您預備點吃食,急惶惶出門,晚飯都錯過了。」

炕桌上幾樣小菜,我自斟自飲,穎和二女一旁做針線,我似乎想起個什么,放下筷子問道:「中午你和我說的啥話?作坊什么的?」

「哦,」穎仍舊刺綉地仔細,低頭道:「老四將蒸酒作坊里的產量擴大了,妾身也就順嘴提了幾句。」

「好,」老四還是很能干的,這會正是著手增產的好時候,等夏糧一收,酒價就回落了,自家不釀酒,光憑收購回來再蒸餾而已,成本低了不少。「往後作坊的事,咱倆別插嘴,二女和老四比咱強。」

「恩,再不說了。」穎抬頭笑了笑,「家里糧庫的黃豆讓周醫生明天按牲口的口糧拉,明天妾身就讓人去周圍的庄子拿陳糧換些豆子回來,咱家里地不夠。」

「恩,」穎操持家務還是有經驗,我也放心。「學堂的事情,下午管家同我說了,請先生盡量要年輕的,別太老。」

「幾個都年輕,年齡大的都回去了。」穎挪到近前,「小事情,夫君別往心里去,就在庄子後面起個小院子夠了,學堂還是有地方的。」想了想,「今後呢,咱家下人和庄戶都能送孩子念書,別庄的想送孩子過來的話,也行,一年交一石的麥子。」

「那沒有多少,」一石就一百多斤,學費不高,大部分人都有這個能力負擔,「太少了,送來上學地一多,咱可教不過來。」

「妾身是想,五個先生吧,每人一年里得五到七石地口糧,算下來也就三十多石,外面娃娃收三十個就能把先生養活了……」穎順手撥著算盤,「咱家就是起個學堂,發先生幾個零用錢,沒別的開銷。」

「太摳了吧?」穎這帳算地我有點心酸,人家當教師的多不容易,你當光是教倆字就完了?要負責任,要操心的,嘔心瀝血。「還不興人家吃口好的?摳門樣子。」

「呵呵……咱不操心,有零花錢他們自己買去,只給口糧。」穎拉過二女描的鞋樣,「按夫君腳走的樣子,就您說的,分左右出來。」

不錯,我接過鞋樣看了看,終於可以穿個有分左右的鞋了,這年代,鞋逮住就朝腳上套,只分大小,不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