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臂助(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41 字 2020-08-31

「呵呵……」獨孤復笑了笑,也不解釋,只低聲道:「勝姐男人十二年前戰死在東突厥上,那時候小弟才不到十歲。小弟十六歲以前沒花銷,家里一個子都不給,零嘴更別說了,我那個娘啊,可是世上最嚴格地,就一日兩餐,多吃口迎春糕就倆大耳把子過來,到現在小弟見迎春糕都不敢動一下。哈哈……」說著努努朝勝姐的背影努努嘴,「當時勝姐的門面不在這,就開在我家不遠的巷子里,小時候為了跑出來看勝姐切羊頭,挨不少打。就站遠遠的看,有心買點嘗嘗可實在沒花銷,有天下了狠心,偷了家里丫鬟的簪子來換肉吃……」

「男人家,學蒼蠅嗡嗡么?」勝姐將切碼整齊的羊臉撮到盤子里,笑吟吟的端過來,朝我大方地笑笑,「三娃頭次來換簪子的事,那么好的簪子換幾塊肉,明明就是敗家子!」

「那可不怪我,我那時候才多大,站好些日子才下了狠心過來換,還叫您抓了賊偷一樣嚇唬半天,嚇我幾天都不敢見您。」獨孤復說這話時候一絲靦腆一閃既逝,指我介紹道:「姓王,行四。同行,也學塾的教授,莫逆之交。學問好,小弟佩服的緊!」

成學塾教授了,嘿嘿,不錯。伸嘴輕輕在獨孤復耳畔道:「過分了,沒有亂給起名的,你咋不說行八呢?」說完忙站起來朝勝姐點點頭表示尊敬。

「哦,王四兄弟啊。」勝姐朝我笑了笑,轉身去案板拿了酒袋,「你們吃,我給熱酒去。」走門口將招牌翻下來,伸臉進來笑道:「三娃一來,這多少都得吃干拿凈,也沒東西賣給別人。我把招牌翻下來,沒人打攪,你倆慢慢吃,」說著擰身上樓去了。

「這個獨孤兄弟,你怪惡心的。」我夾了片羊臉扔嘴里。味道好,真的好。「好好地官員不做,跑來冒充學塾上地騙人。」

「這……嘿嘿。」勝姐一上樓,獨孤復馬上就恢復了老樣子,「和王兄不同啊,小弟也就在這吃吃喝喝能松快點,一回家……」無奈的笑了笑,「您別笑話。梁大帥地軍棍,那不怕,打完完事。我老娘啊,打完才是個開頭,您是沒受過。左武衛若不是我找了個親戚說情,別說梁大帥不要,就老娘都不讓來呢。」

「哦,」也是。公主地兒子不好當。他老爹又曾經那么拉風,謀反殺同伙之類都干過,家里本就追求個低調,肯定不願意自己兒子在外面太顯眼了。「說正事,交底。你不是給我交底嗎?」

「交了,」獨孤復一臉坦誠,指指店面道:「這不是,底細全給您交了。若說這世上除了爹娘,就這個小店最親。當然,和王兄您也親近。」

「要不咋說你滑頭呢。」我笑著把盤子朝自己跟前挪了挪,挑了塊筋道的放嘴里,「明天梁老帥一高興,我畫豬頭,你寫字,爽很!」

「哼哼。梁老帥什么個打算,王兄心里也清楚。」獨孤復朝樓上探探頭,「勝姐,酒,羊腦,快!」扭頭道「羊腦不錯,油加了蔥花一潑,攪開了香。」

「恩。餓了。吃啥都香。」這小子耍心眼呢,賊精賊精的。現在不是梁老頭有什么打算。是得找個能靠得住的人共同進退。老梁和別家集團鬧糾紛,肯定得先把自家鞏固好,左武衛是梁建方的依仗,得死死抓手里才行。作為主戰派,一旦前線失利,梁建方這個左武衛大將軍的位子就坐不穩當,看他的意思,有提前做最壞打算的准備。是想讓我倆輸誠,估計往後還得有個清洗運動,靠不住地或不和自己一心的都得遭受打壓,畢竟內部要不出問題的話,就算前線兵敗,左武衛都是梁建方的人,也沒人敢跳出來和他爭,頂多背個戴罪立功什么的。「前線戰事緊啊,嘿嘿。」

「王兄覺得怎么樣?若此次大勝的話,梁大帥定然不會把一個李敬玄放眼里,」獨孤復見勝姐下來,扭了話題,「後年大考,王兄必然一鳴驚人,小弟提前恭祝王兄金榜提名了。勝姐,給那幾個頭都切了去,一小盤子夠誰吃。」

「吃著切著,著急什么。」勝姐將酒壺羊腦放了桌上,指了指我腰上,笑道:「教書先生一年拿人家幾個錢?掛那么大的玉石牌子就不嫌顯眼了?」

「假的!西市上專門找假貨買,窮顯擺,嘿嘿。」趕緊把玉佩貶到腰里,笑道:「讀書人嘛,就好個面子,別人有了看起來眼紅,自己又買不起,弄假貨裝蒜,您別笑話。」

「沒人笑話,誰敢笑話讀書人。」獨孤復陰陽怪氣地接過話茬,「勝姐,剛忘記交代了,這酒是涼著喝的,一熱就變了味道。」說著倒了杯遞過去,「您嘗嘗。」

「恩,好大的勁。」勝姐一飲而盡,將杯子還了過來,「上頭,我樓上緩緩,羊頭案板上,吃多少自己切,」說著又朝我貶的玉佩上瞄了一眼,「你倆聊。」擰了腰又上去了。

「誰家假玉佩雕的比真地還細致?」獨孤復不滿的看我一眼,「明顯就是瞎話嘛。往後再來得穿的寒酸些,『老關家』料子穿身上的教書先生,全長安也您王兄獨一份了。」

「軍部里就這一身,你讓我回去換啊?」小子演戲還演入行了,亂挑bug,人家央視都沒那么嚴格。「大勝說得過去,若有閃失呢?」

「閃失。」獨孤復拉了人家剛用過地杯子斟滿仰頭一干,「就怕閃失。咱大帥靠的是戰功和聖上恩寵,一美遮千丑。若出了閃失,那話就不由他說了,零零碎碎事情全出來,只怕……」

朝獨孤復看了一眼,不錯,這小子開始說人話了。能當我面把這話說出來,也是著急的想拉個臂助渡難關。倆人心里都清楚,一旦別人把我倆當了梁派,萬一梁建方一倒,殃及池魚的事情難免,雖說不至於搭上身家性命,可往後再想活人就難了。

「說說,咱倆現在得有個想法不是?」我把『咱倆』倆字咬的頗重,「圖進退嘛,倆人比一人容易,現在雖然還沒艱難到那個地步,可多少有個打算不是壞事。」

「王兄啊,你就涼兄弟吧。一路說話呢,你東躲西躲是個什么意思?」獨孤復對我不正面回答很失望,「非得學人家騙人一樣拜個把子你心里才踏實?」

「哈哈……」端詳獨孤復一陣,「你說,咱倆拜個把子,你就交底了不?」

「拜不拜把子不要緊,關鍵是……」獨孤復酒杯轉了轉,「若王兄覺得戰事吃緊難以預測的話,其實依您的才華,到哪吃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