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 學問(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41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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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六章 學問

點心的味道還不錯,果仁的,酥脆,一口咬下去,層層杏黃色的外皮酥散開來跌落在手心里,一張張薄如蟬翼。捻了張對了光線看,竟然半透明的感覺。這做工太奇特了,蒸出來的明顯沒這么利口,說是溫油炸出來的像,可一點也吃不出來油膩,得問問。

舉了手里的點心朝蘭陵晃晃,「怎么個做法?說說我回去也試試,好吃!」

「問你話呢,扯點心什么事?」蘭陵劈手奪去,點心渣子散落的滿身,佯怒道:「問你圖紙的事,別愛搭不理的,說清楚了!」

「這個……啊,是這樣!」拍了拍衣襟,隨手掏了手巾出來擦擦,走過去伸手朝蘭陵肚皮摸了摸,「最近沒什么異常吧?有沒有感覺想吃點酸的?」

「去死!」蘭陵手腳並用的給我推開,「該有就有了,沒和你聊這個。算,不願意說就按你的姓名報上去,反正立功領賞少不了。您可是奇才,放您身上再了不起的革新都不希奇,反正我習慣了,大伙也快習慣了,是吧?」

「話不能這么說。」得想辦法把話題扯開拉長才是,若是只說這一點,這謊話還真不好圓。尤其對面坐的蘭陵,別說撒謊,就是稍微有點隱瞞都逃不過去,我倆在一起有種化學反應,一方稍微起歪心,另一方馬上就有感應,不太好辦啊。面如止水的尋思一下,一幅單田芳的架勢拿點心盤子朝案幾上輕輕一頓,「這說來話長了。」

「說!少耍花招。」蘭陵見我要開個長篇,踢了鞋,挪了茶碗放手邊,抓了把杏仁,橫卧在軟榻上。臨了還拉了個薄毯子給自己蓋住,「可以開始了。」

「物理,物理學,知道不?」

蘭陵點點頭,「你以前講過,沒有算學那么詳細,可我也錄了一些呢。」

指了指案幾上的圖紙,柔聲道:「你多心了。你以為這是張家兄弟仨瞞了織造科朝我這里遞圖紙,我不否認有這種可能。可我敢說,凡是我見過的織造科的新圖紙,你肯定都見過,別告訴我你沒在工部那邊安插人。」

蘭陵誠實的點點頭,「所以我才奇怪啊,為什么張家仨小子明明是織造科地人,竟然拿出我沒見過的物件來。說!是不是他三個暗地里搞了什么新東西專門給你送去了。根本就沒在織造科里留存檔案?」

泰然自若的搖搖頭,「全不是你猜想的那樣。我不過是在和張家仨兄弟研究些學問而已,籠統的說是格物,但與大家所理解的口傳心受的格物不同,我們幾個是探討其中的原理。所以我將其叫做物理。」這么說就對了,格物這東西一直不受讀書人待見,原因就是因為和傳統手工業息息相關,一說起格物大家難免聯想到什么木匠、泥瓦匠、鐵匠這些職業。高檔地就是做些機關銷息類。讓讀書人理解,學這些沒大的發展,難道十年寒窗就是為了當個有文化的木匠?讓大家產生了這種心理上的歧視,格物也不可能成為一項完整的學科存在,只能散亂在民間成為一項項謀生的獨立的技藝。

這是個怪圈,學格物的一般文化程度都不高,看不起這東西地卻擁有相對較高的文化素質和理解能力,沒有精英人士去鑽研。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門理論學科。可經我這么一解釋就把格物的身份升華了,是原理,作為一個理論存在,是能成形的書面文章,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那種文化人喜歡的東西。

為自己急中生智地說法感到自豪,以前怎么沒想到這么堂皇的說法,光知道這年代鑽研格物的人受到不公正待遇,想把格物作為一門熱門學科推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來撒謊也不盡然都是壞處。

來了精神。隨手取了圖紙爬蘭陵跟前,用學者地口氣。「深奧的學科,往後就不再叫格物了,我們統稱為物理。張家仨兄弟在織造科里發現在開發新織機過程中存在一個弊病,很嚴重,很可能將機具研制的路途引向死角。不但如此,這種弊病若在我大唐得不到修正的話,很可能制約國家的迅猛發展勢頭,影響很惡劣!」說完偷偷看了看蘭陵的臉色,很失望,沒多大變化。

「哦?」蘭陵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在編謊話,不過既然說的那么嚴重,我可以暫且把事撂了一邊,聽聽你說的弊病。」

「怎么老不相信人呢。」無奈狀,還配合地嘆息一聲,問道:「你理解的格物是個什么東西?」

「以前沒仔細想過,總是下苦人謀生的手藝吧?」

「對,這個說法沒有錯。可你想想,若沒有它呢?」

蘭陵笑了笑,「怎么會沒有?我們住什么?用什么?盡胡說。」

「對啊,這就是說格物作為一個和我們生活息息相關的學科,無論是你們皇族還是田庄里苦心勞作的農戶,沒人能離得開。」翻了個身,拉了個軟枕靠上,「這么重要的東西,竟然沒有專門的人去鑽研,你說是不是個……」

「怎么沒有?」蘭陵打斷我,「工部里那么多鑽研這些的,開科考也將格物單立了學科。」

「什么科是格物地?你說說。」

「秀才科考地就是博聞,一你看就是不知書的人,博聞里就包含格物,不明白亂說個什么勁?」蘭陵臭我一眼,「下次再說這話遭人笑話,丟人了。」

「屁,騙人去吧。就按去年開地省試,有幾個人考秀才?有二十個沒有?和明經、明史相比,腳指頭都能看出其中的比例,這就是弊端。還有臉說博聞,照這么下去怕三五年後就得把秀才科取了。拿了考題來看看,考的都是什么狗屁格物,這么重要的學科一年就二十來考生,能留取的怕一名都沒有。如今開設的工學、織造學。那門少得了格物?都是干啥才學啥,連理論知識都不懂,怎么能讓大家發揮創造性?」義憤填膺就是我這樣子,劉仁軌慷慨激昂的神情被我進一步地演繹出來,「別說我笑話你,還航海呢,頭次是咱運氣好,別指望好運氣老能在跟前貼著。造船的不理解他這么造是為什么。一說就是師傅教的;造織機的不知道整個機器的運行原理,一說就是想當然是這么個樣子。都這么渾渾噩噩的代代相傳,就憑這還指望有飛躍?」

「那你說機器的運行原理是什么?」蘭陵聽笑了,伸手拿過圖紙,「你來說說這套臂的原理就行,我可聽呢,哦,候教呢。」

恩。等她問我。力臂、力矩等等分析圖都畫出來,很專業(高中基礎)地分析其中的道理,明確轉軸後經過計算,什么形狀的設計能讓力矩達到平衡,並演示了計算黃金組合的方法。將最省力的比例劃分出來。

「別懷疑,你可以按照我這些圖紙把這么多組合一一仿制出來,然後自己試試就知道我從紙上得出的結論是不是正確的。」將示意圖推給目瞪口呆的蘭陵,很得意。沒理她。

這年代都是靠摸索,都是千辛萬苦地在失敗中摸索一條最靠近正確的路子,甚至正百上千次的失敗後都不能達到想要的結果,從沒想過類似的計算方式,在圖紙上就能將大致地演示過程詳盡做出來,在蘭陵看來就是天方夜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