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 改制前(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054 字 2020-08-31

「希不希罕好說。妾身也不願把這事朝傷心處引,可終究不是能回避的事,還是和您早早說開了好。」屈身把我手里的書抽一邊,朝跟前挪了挪,輕聲道:「多則七八日,少則一兩日,郎君終究不能和孩子朝夕相處。到這里篤娃叫你爸,可王家里還有三個也這么稱呼你,哦,是四個。你五個孩子,篤娃只是其中之一;可對妾身來說……」

嘆口氣,不情願地點點頭,示意蘭陵繼續說下去。

「以前是你,你在我跟前才得個安寧,才覺得順心。現在是篤娃。說個不見良心地話,同樣個事到你身上我可能連眼淚都不掉,可篤娃的話,我怕是活不過去了。」

「這是應該地。」沒孩子時候若聽自己女人說這話估計會惱火,關鍵吃醋。可有了孩子就不同。男男女女間山盟海誓那種無恥情懷煙消雲散,愛情都結晶了,感情的重點也該轉移了。

「長公主只是個封號,是個尊稱,一呼百應、萬應,這都是個虛設,不值得朝心里去。」蘭陵頭枕了我肩膀上,拉過我的手緊緊扣住。低聲道:「將心比心,你期盼孩子按你的教養方式長大成人。這點我比不了你,甚至比不了庄子里地佃農,我只有篤娃一個,一輩子就真真的這么一個。」

「說的慘的,不是還有我嘛!」話聽的難受,也知道蘭陵想表達什么,想反駁又於心不忍。假裝硬氣的給她腦袋撥拉一邊。「即便這樣也不能獨裁,凡事多少和我商量一聲。」

「是!」蘭陵又把腦袋貼了回來抗在我肩頭『撲哧』笑起來,笑不夠,笑的我摸不著頭腦。

忽然感覺腦門被什么撞擊了下,又一下。疼。「你干啥!」

「拿不住心思的人啊!」蘭陵曲起指節叮叮當當打鐵般在我腦袋上砸遍,「軟耳根,還有臉讓娃喊你爸。聽女人三兩句話就沒了自己立場,剛還養不教父之過地誇口托大。就讓人幾句可憐話把路讓開了,真不放心給孩子交你手里!」

……炸了,妖孽!我怎么就忘了?我怎么就忘了孩子她媽的屬性?面子丟光了,家門不幸啊,被這等妖女欺上門來,穎宴請的法師不知道留沒留電話號碼,一個個全叫來圍了蘭陵做法才是!

真不放心給甘蔗交了蘭陵手里!和這樣的老娘會學成什么樣子?怒道:「小心,小心我死不瞑目!」

「爸。這豬死不瞑目。」

「……」九斤的成語用起來總是這么貼切。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父子聯心?看殺豬殺羊殺雞是爺倆的特殊愛好,尤其年跟前動刀的地方多,再過兩年就能帶了看處決重犯了。

「爸,明臘月二十四了,娘說給孩兒放假,一直放到花燈後。」九斤已經開始期盼新年了,家里熱鬧,孩子也能自由自在地玩鬧幾天。尤其進了正月就不用擔心挨打了。不懂事的家長才在正月里體罰孩子。

「高興了吧?」爺倆正打算進門,就見庄口駛來一駕馬車。有客上門了。這孩子死沉,一把給九斤從脖子上拽下來扔一邊,「家里來客了,你自己玩去,不許私自動書房里的罐子,小心挨揍!」

曹老伯異常客氣,一沒拜貼二沒招呼的,這么早來拜年好像不太合適。穿著上也不順眼,說是官服吧又不齊全,說是便服吧明明還套了官靴,弄的我不知該用什么禮節上去迎接。

「尚書……老伯,」倆人胡亂行禮間,九斤帶了家里幾個護院滿世界廝殺,一會花盆砸了,一會魚缸翻了,管家嚇地喊黃師傅過來鎮壓,不多時黃師傅也加入了戰團,還都不走遠,就在待客院子周邊吆喝。

沒一個長臉的,不好意思朝曹老伯笑笑,「是犬子在外面混鬧,讓曹大人見笑了。」

曹老伯哈哈一笑,起身站了庭口興致盎然朝外面看了半晌,捋了胡須開心道:「這才有年上的氣勁。若說三九混鬧,別家的孩子可就沒法批判了。」

看曹老伯地口氣是來探望九斤的,喜眉笑眼的比親孫子還親,一說九斤那拉屎都是香的,相比較他家的那些都該拉亂葬崗拍墳包里才解恨。不至於吧,半官半俗的打扮跑家里說這多不值錢的話,反正我看著他笑,他也看了我笑,都和氣人,和氣人在一起一般不說實在話。

「順路來看看,」曹老伯見我一直看他靴子,笑呵呵指了指,「年上最後一天,朝會散的遲,回部里還有些瑣碎交代,這來回一忙竟然忘記替換。老了,愛忘事,不中用了。」

明白了。老伯不是不替換,實在是著急地來不及替換。年上最後一天,這對別人來說是喜事,對曹伯伯這尚書的職位來說是倒記時,既然跑王家就是有目的,若沒有猜錯的話,李世肯定是用了什么渠道給曹老伯也提了醒。看來李世兄還真仗義,這是實心給王家渡難關。

投桃報李,不用欺負人家老頭,咱先開口把這事提了,免得老曹背後罵王家不地道。王家制度好不好得從工部體現才有說服力,這不光是改制的事,科學的管理制度和獎罰措施也要全盤貫通。說起來就憑工部里那幾個噴薄了官僚氣息的高層領導確實不容易實現,既然話說開了就要讓曹尚書有個明確的認識才行,換湯不換葯地方子治不了病。

「多少有好轉,但立竿見影可能性不大。」話先說到頭里,王家這套辦法也是天長地久摸索出來地,適合王家卻不一定適合公家,想要一條不漏的移植過去不現實,而且融匯也得有個時日,小半年能見成效就謝天謝地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子豪既然喊老夫一聲老伯,這也就給子豪交個底細。」曹老伯表情瞬間陰郁起來,長嘆一聲,「就現在這個地步,無論朝堂上怎么斥責,可想在這軍備案一條上把老夫這些年地功績抹殺還不可能。小半年的工夫老夫撐得起,大半年的工夫也能拖延,怕就怕明年這個時候依然不見起色,到時候不等別人指摘,老夫也沒臉在這位子上留下去嘍。」

英雄所見略同。不是怕,是明年這時候肯定不會有大起色,因為今早我才接到鄭弘的信,說在朝廷鼎力支持下,他在隴右招集突厥舊部成軍的進展順利,保證在半年內恢復一定的戰斗力,明年夏季就可以開赴黑山守備。

鄭弘這話說的小心翼翼,不說與叛匪接陣,只說守備,這就是給朝廷打預防針,不要把期望寄托太高了,起碼這兩年里還不具備在極北之地和叛軍展開大規模會戰的能力。需要朝廷進一步支援,尤其軍資武備上不能大意,鄭弘和薛仁貴一東一西兩處戰場若同時開戰,對唐帝國來說是個考驗,對工部的曹尚書來說是災難。

老官迷,都這步境地了不說認個錯找個借口趕緊退下來,還這么頑強的找什么解決辦法,這精神實在值得欽佩,值得學習!

「所以老伯厚了臉皮朝子豪提一點,望子豪能……」

「您老盡管開口,為國出力,人人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