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四章 假途伐虢(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17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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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四章 假途伐虢

不虧心,這是咱該得的。一不升官,二不進爵,三不加食邑,可蓋了李治陛下私印的大篇幅表揚信外加一枚金質獎章,這萬多貫的投資就算見效了。美中不足,唯一令人遺憾的是……

雖沒有銘文規定,自打農學里有了蘭陵長公主頒發獎章的先例後,這種儀式成為皇家專利。隆重、肅穆的氣氛下,先肯定再勉勵,由皇室重要成員親手給獲嘉獎者掛上獎章,獲此殊榮者眼淚汪汪信誓旦旦的要上報皇恩,下效黎民,恨不得立即就找個以死報國的機會永垂不朽。

這是真的,上了那場面就好像得了失心瘋,尤其統治階級最會蠱惑人心,和顏悅色的幾句話就說的獲獎者心潮澎湃,這時候就給他拉去活剮來給四個現代化祭旗都爭先恐後,身上零件已經不受控制了,擋不住的狂熱。

我本來也預備這么失心瘋一次,懷念一下當年的心境,幸福了小半夜,還和穎商量是不是把九斤也帶了一起,誰知道……

「侯爺,這老頭是太子?」二娘子見鬼一樣望著牌樓前的劉仁軌,不住小聲發問,「常來咱庄子上晃悠,穿著還沒錢叔排場。」

「閉嘴!」

我這邊恨的咬牙,太不給面子!今早才知道太子殿下前天已經押了賑災物資低調赴災區揚名立萬去了。李治陛下不可能親自跑王家來,禮數太重王家接不起這聖駕,折壽;皇後娘娘正算計怎么掐死賀蘭家的小妖精無法分心;蘭陵長公主殿下會在頒獎儀式上和王家夫人廝打起來,盡量避免暴力事件發生,也回避了;剩下什么王子王爺的絕不會跑來和朝廷官員攪和,可王家這么大善舉又不能匆匆敷衍,於是……

劉仁軌興沖沖從聖上手里討了這差使。又是將軍又是長史。可真正有實權的也就農學、織造學兩處,職務上來講是劉仁軌的下手。屬下干了這么露臉的事,當上司的自然不能放過置身局外,尤其符合劉仁軌上行下效地理念,認為多年來將一個無知無恥的紈絝次品歷練成道德高尚、品學兼優的人才與他不厭其煩的循循善誘密不可分。

在外面一提起我總是這不好那不行,臨了話鋒一轉,年輕人輕浮跳脫總是難免,難得這深明大義。世家子弟少有的純良之輩,些許年後必然國之棟梁。

能得劉仁軌這么個評價著實不易,也知足了,可你不能腆個臉假裝太子吧?能等,太子賑災回來再頒獎不遲,我又不著急,你急什么?沒看王家上下全熟人,二娘子一說見過。跟前利馬也有跟話的,這也見過,那也見過,錢管家還洋洋得意的說他和這位劉大人至交,劉府上管事的和他八拜之交雲雲。

晦氣!穎、二女一身誥命制裝站我後面也在偷笑。嚴肅地氣氛瞬間化為烏有,我這邊還得守規矩不能迎出去,朝老劉那張死人臉擠眉弄眼幾下,意思就趕緊給獎章掛上完事。別站王家牌樓底下耍大牌了。

誰不認識誰啊,連庄戶都老遠站著朝劉仁軌指指點點,一個個興奮雀躍。幾個老人家還遙遙朝老劉拱手作揖,說不定蹲一堆下過棋討論過人生啥的,一轉眼就變了宰相,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連旺財也想跑過去問候熟人的時候,劉仁軌才被我溫言善語的攆走了。史上最沒價值的獎章就此誕生,九斤一會掛了自己身上。一會掛了旺財身上,一會旺財和針鼻爭搶,一會又出現在看家鵝脖子上,不知道誰缺德纏上去的,沒把鵝勒死。最後老四索性把獎章霸占了,說獎章後面的插頭好用,工作計劃寫完搭上獎章朝帷帳上一按就釘了上面,提醒自己方便。

穎一開始還當事。把聖喻小心的掛了龕子里供起來。為了防落灰特意加了層緞面蒙上。一說起聖上地字,那無雙了。比王羲之好太多,每天讓九斤當字帖臨摹,摹著摹著才知道此類聖喻壓根不是皇上親手寫的,除了那枚印章外全是假貨,就責怪起九斤這字越看越不順眼,又打著去臨別的書法大家。

王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嚴肅、隆重的事一進王家門就改頭換面變了笑談。神奇地族群,劉仁軌只知道上行下效,難道就不明白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好意思跑來還。

無論王家怎么丟朝廷臉,災區民心的確安定下來。有太子親臨坐鎮,朝廷救災的力度逐步增強,災區情況日益好轉,部分遷置地災民已經開始分批返回家園,穎的墾荒計劃再一次被擱置。

唯一值得高興的事,王家百二十頭牛被官府送回八十余頭,其它的據說是不服官府教養自殺了,反正沒朝災區運送一頭。連官上的飼養條件都受不了,那就不用送災區給災民增加不必要負擔了,殺又殺不得,喂又喂不起,春上一沒鮮草二沒青葉,誰家舍得蕎麥加豆子壯牛?還不時吃口白菜蓮菜補充下維生素啥的,孝敬父母也不過如此了。

周醫生哭了一宿。他先對不起王家,後對不起牲口,看一個個無精打采辜瘦嶙峋,老神醫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富貴門戶的牛不認清貧人家地帳,寧死不屈的精神讓老周感動,在牲口棚里自責了整整一個月,無臉見人。

看來王家這種飼養方式暫時不能推廣。我這個人稍微有點記仇,本想變相把周醫生推銷出去,劉仁軌一開始也表現出極大興趣,可自從官上退耕還牛後倆人就假裝不記得這事,他在不過問,我也不好意思提,不了了之。

牛回來了王家高興,可蘇定芳都上任月余了還沒找到高侃老將軍下落,也沒有哪個組織敢宣稱對這事負責,這讓朝廷非常不痛快。

既然蘇定芳接任,高侃衛隊遭遇突襲的事件也逐漸被擺上台面。高家一門七十余口從朔川哭回京城,九十高齡的老太太頂了太宗皇帝當年賜予高家的盔甲朝金殿上要兒子。是死了算為國捐軀,是活的為何下落不明。一不給准信二不給說法,為國征戰數十年落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場,讓高家在當地如何做人?

沒人敢攔,九十歲的潑寡婦,太宗皇帝當年親封地模范母親,坐金殿上得掛兩翅高屏,抱了聖上老爸當年親賜地甲胄呢,老太太不落座李治就得站著。雖然心里給這老太婆戳死幾百次了,這還得帶笑給解釋。

前腳給老太太好生送走,後腳就一肚子邪火燒向三省六部的官員們,溫文爾雅地好形象也不要了,別說皇上,就普通人誰受得了這個。不管是不是有關聯,一不能為國出力,二不能為君分憂。要你們何用?

炸鍋了,新君登基至今還沒這么大面積的罵過人,以前的憋屈索性借這次事件一次發泄出來。大意就是誰干的事查出來,跟前就那么幾個不足掛齒的小邦,要么滅了肇事者。要么都回家等朝廷處分。大唐丟不起這臉,李家丟不起這臉,黎民百姓也不指望隨了一幫酒囊飯袋能過上好日子。

這話說地太重了,李世民當年也這么發過一次飆。西邊立刻不分敵友的連續拿下三個小邦,沒留一個活口,號稱以德服人的李葯師干的;現在小李陛下也壓不住火了,可東邊連友邦新羅算上也就三股勢力,連躲閃的余地都沒有。

不管,揪出來誰就是誰了!大意如此,老殺才們等這話等幾年了,一個個都跑去慰問高老太太。程老爺子最見性情。一口一個娘叫的老淚縱橫,連揍了十多名老戰友後硬是把老太太從館驛里搶了他家伺候。

這邊一把火燒起來,不管屎盆子扣誰腦袋都要命。新羅、百濟使節驢驚了一樣滿長安亂竄,連吐谷渾和內亂不休的吐蕃都有點吃不住勁,這東邊的事別牽扯到西邊才好,滿處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