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大人物?(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25 字 2020-08-31

這真是沾了姓程的光,擱別人還能記首功?估計這會水師統帥也找跌打醫生呢。勝的窩火,傳出去叫人笑話。

「不是材料!」程老爺子越想越怒,給軍報拾起來看地咬牙切齒,「水師總管也不是材料!還有臉報功,老夫這就寫信函駁他軍功,子豪,你寫,老夫口述!」

「程爺爺。小子也那啥。」要命,老頭還不依不饒了。

「你不礙事。左手有沒有都成!」

這不講理了,無奈舉起殘臂,「老爺子,小子是左撇子,和您不同。」

「屁話!上次還見你右手吃飯來著,少推托!」

「有時候用左手,有時候用右手,可寫字必須左手,您老就饒小子一次吧。」和這老頭講理就太不識相了,混吧,程初好不容易弄的大功最好還是不攪和的好,要不就氣的更傻了,敗壞師門名聲。

程老爺子見我耍無賴,怪笑幾聲,「學成了?一早專程跑家里看老夫笑話?還不滾!」

「喳!」太好了,就該這樣。這幾天不接近程府的好,免得給另只手再打折。這幾天形象和味道都不好,盡量少出門,名正言順的家里養幾天,順便和周醫生探討下對藝術的看法。

「看,這是陰影部分,對,就這么弄,光影的效果要留出來……別太用力,」扭頭給身後按摩地二女交代一句,擺擺手,朝前面的的穎道:「你繼續畫,要不要我換個比較硬朗的姿勢?」

「又沒畫您,」穎專業的給畫夾搬了個方向,「好好水里泡著,一絲不掛地畫出來誰希罕看。」

「不懂欣賞,」回身一臉猥褻的朝二女,「下來泡泡,等會你畫我我畫你,比比誰畫的像。」

二女漲紅臉點點頭,幾下褪去寬布袍,『咕咚』跳池子里,半躺在我身上將腳丫高高挑起,故意破壞穎的創做思路,飛來一支木炭筆砸腦門上,老實了。

「又不畫人,剩下個空澡堂有什么好畫,坐那么高和個a片導演一樣,趁老四沒回來趕緊泡泡。」一邊半摟著二女,一邊殘臂耽在池壁沿上,對面還有個婆娘對著倆裸體模特畫空房,一家子都變態狂。

這年代若不出門就幾乎沒什么娛樂項目,休假期間拖著條殘臂改良木炭筆,很簡單,用白紙折出個長長地筒子給削好的木炭條套進去,只要不被碳灰弄臟手就行。做個畫夾子裝藝術家,旁邊擺上點心茶水,幾個丫鬟伺候著,坐院子里畫畫樹啊,畫畫房子啊,沒想到以前覺得枯燥乏味的寫生竟然是個樂趣無窮的休閑項目。簡直太好玩了。

這東西看天賦,咱資質高,兩三天就大師級,倆丫鬟站了樹旁邊不許動,連樹一起給畫上,寫生加素描,有韻味。然後給鵝叫來也畫上,旺財爬地上也一起畫。樹底下聚集的東西越來越多,瓶瓶罐罐人人狗狗的一大堆,出來地效果也黑壓壓的看不清實體,很抽象,一看就是暗毀術士地內心世界。

穎屬於無職業婦女,除了無所事事就是無所事事,見我玩的高興也來湊熱鬧,給她講述了炭鉛畫秘籍後不到一天就出師了。現在這個境界也只能達到畫啥像啥,遠不如我可以深入到游戲職業內心的那種境界,女人嘛,資質終究差點,將就了。

「歇歇。」隨腳踢過個竹椅來躺上去,示意穎放下畫筆站後面伺候著,「一直想和你商議,又不好開口。今得空咱倆議議。」

「那看什么事了,」穎手上加把勁猛撮兩下,眼睛還瞅著畫架上的作品,一副敷衍我的樣子,「別是外面欺男霸女得了什么結果。」

「對,猜對了!」咧嘴朝穎手上扇了一把,「吃飽撐的,欺男霸女還和你招呼一聲?」端茶碗撇了撇沫子。今年地茶葉味道不錯。高檔貨,京里沒地方買去,是金州農學分部稍過來的。「家里不缺啥了吧?」

穎一愣,「缺什么?」

「你覺得家里還少點啥?」拉穎坐下,「仔細想想,看看還缺什么置辦地。」

穎迷茫地撫著額頭,機械的搖搖頭,「怎么?外面什么好東西朝家里搬?看上就買回來。問妾身三謎五道沒各應答。」

「就問問。」擺擺手,笑道:「以前缺吃少穿。沒個溫飽,窮日子過怕了,見不得有錢。」

穎掩嘴笑了起來,「也沒苦到夫君說地地步。如今錢糧倒是不打手了。總有好的一天,總之大人們勞頓些,多一日積累,孩子們就多一份底氣。」說著拉過我胳膊仔細拿捏起來,「這些年夫君操勞了。一不得閑,二不得歇,說不累不勞是假話,家里上上下下壓在身上,一件件都是心血。釣魚蟲蟲的,不過是外面裝地清閑,給妾身看,給家里看,給外人看罷了。」

「沒裝吧?」

「那是您的事,妾身不問而已,總是想的。」穎拉起我手掌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著,「身上不怕累,吃頓飽飯睡頓好覺就緩過來;就怕心里累,一日一日的壓著,沒喘息,沒日夜,卻放不下來,是么?」

「壓什么?」

「家大業大,只有羨慕的,難不難苦不苦地也就夫妻倆人說說。夫君想說什么呢,只有妾身曉得。」

「曉得?」我不知道她曉得什么了。我就是覺得這手殘廢的太劃算,這么些日子不用去上班,爽到極點。想和穎商量商量繼續請假的事,弄個傷病反復什么的瞎話,反正這里三層外三層地裹著,誰也看不出來。

「傷了些日子。人就這樣,辛勤的時候不覺的,忽然一松下來得了空閑就再不好回到以前。」穎拉過我的機械手輕輕捏了幾下,「是想給學上找托詞吧?傷情這么一反復又能歇些日子了,妾身沒說錯吧?」

「哦,曉得就直說,不用亂七八糟一大堆,弄的和心理醫生一樣。」繞這么個大圈子,弄的我都以為自己想離休了。「有累的時候,可也沒你說的那么誇張。我才幾歲,趁了壯年趕緊再奮斗幾年,給家里底子夯實些,哪怕孩子們不爭氣也能多糟踐幾年。」頂了家主這名號,這點責任還是能看清地,全家如今就指望我一個,心里再怎么有壓力都不能表露出來。

穎說的也對,家業越大,責任就越重。窮的時候想掙錢,以為家業起來了就無憂無慮了,回頭想想才發現當時想法多幼稚。窮日子窮開心,富日子連開心的時候都少了,一步步把自己拖了泥潭里,可恨的是明知道自己越陷越深還一點都沒有跳出來的覺悟,拿責任啊義務啊做借口,其實心里真正想要什么都不清楚了。

一個目標達到了就立即給自己制定下一個目標,人生就這樣,有目的的活著才有動力。經穎這么一說我忽然覺得自己心里竟然空盪盪地沒有目標,麻木了啊,麻木地連標點都懶得去制定,這估計就是生活的理想吧,已經到達混吃等死地最高境界,豬頭也畫不整齊的人都開始從做畫中找到樂趣了。

「算了,我明天應差去。」幾把給康復已久的手腕從綳帶中解放出來,活動了幾下,自己都笑了。「家里就我一個沒追求的人,可還假裝壓力重重的。夫人今提醒的對,連你都看不下去了吧?」

穎搖搖頭,愛憐托起我剛拆封的手臂,「妾身也不明白自己想說什么,夫君於國於民做了這么些,該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才是。」

大人物,連旺財都笑了。誰能想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正在給自己找病假的托詞,歷朝歷代怕沒有一個人生目標模糊不清的大人物,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