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三章 駱駝與稻草(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3485 字 2020-08-31

老四肯定也有這種感覺,無論被動主動,我認為這都是老四產生嫁我念頭的一個原因。一葉障目,把這個相貌、資質平平的姐夫當了歸宿,失去了整個森林。

該是端正心態的時候了,再這么下去,對我對老四甚至整個王家都不是什么好事。「看,好些事你過於敏感了,」鼓足勇氣拉過老四一只手,肉乎乎。掌心汗津津,反正這會倆人都挺不容易。也不看她,眼神瞄了對岸枯樹假裝從容,「和你姐、二女無關,造成你現在這種心態都是我。成天顧全大局掛嘴上,其實最不顧全大局地人就是我……」

老四不習慣這種接觸,沒等我話說完就小心地把手抽了回去,弄的我有點尷尬。空個手懸著,傻不楞蹬的甩了幾下,想說的話全忘了。

老四抱歉的朝我笑了笑,低眉順眼的左右看看,確定安全後小心的把手在裙擺上蹭了蹭汗。紅個臉又把手塞回來,一聲不吭。

「看,你手就比二女地小巧,」說完就想抽自己倆耳光。簡直不是成年人該有地措詞,孩子都能上樹了,竟然表現的像才發育地弱智少先隊員。起風了,有點冷,才一會功夫就變了天,無奈在老四肩膀上拍了拍,「看來你姐代我給玉帝寫了奏章,咱回家去。」

然後……很可笑。我不知道該不該給老四小胖手放下,她也任我拉著無動於衷,包括收拾漁具我都用一只手完成,直到走了坡上才被一行樹擱開,老四如釋重負的將手收了回去,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都長長出了一口氣。

「挺不容易的,」老四沒等我開口先笑了。一面擦著手心的汗水一面小心在我胳膊上碰了碰。「姐夫,你腱子都僵了。來回動動,小心崴了筋。」

「挺不容易,」自嘲的搖搖頭,不好意思地拍拍樹干,「也好,過了這個坎,往後能自然點。咱倆一起想辦法,往後都該像一家人。知道不,剛我有種在外面干壞事的感覺,挺刺激的……」

老四被我說的遮個臉,走路有點踉蹌,直到家門口才褪了臉上的紅暈,迫不及待地跳了門檻里,傻乎乎開始朝我笑。走了拐廊上忽然貼近我,猛的將手塞過來在我手里停留了數秒,沒等我反應過來又縮回去,自個把自個弄的氣喘吁吁,紅個臉跑開了。

還是個姑娘,沒見過世面。得意的揚揚臂膀,魔手啊,得投保。沖老四背影喊道:「我明還釣魚!」

「釣得意了還!」身後傳來穎地聲音,就和……我知道她裝備好,不和她1v1,天大的秘密被我發現了,巫妖王是個已婚女人!

「把老四怎么了?」

指指天空,「打算約她找老天爺談談,沒想到你先去了,看,准備下雪了。」

「別打岔,」穎劈手奪過我魚竿,「她跑什么?給明天釣魚做預備?」

「你去不?不去就少嘮叨。」沒好氣的給魚竿搶回來,「成天和個游魂一樣後面跟蹤,沒見拉個手都那樣了,我還能把她咋?」

「沒見,」穎嘴硬,下死勁的推我一把,「拉手又不是丟人事,偷偷摸摸背個人,拉二女時候怎么不背妾身。找老四問去!」

一把給穎扯住,提溜著進了後宅,「行了,沒見過你這種當姐的。既然讓妹妹進門,又當了賊一樣防著,你就不怕把老四逼瘋了?誰家有這號的,憑良心說話,一天姐夫姐夫叫的我心里不是滋味,我是把她當小姨子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又沒說不許,」穎嘟個嘴斜眼瞟我,「您是當家作主地,想拉誰就拉誰,妾身可沒膽子干預,好像是個妒婦。」

「妒婦,妒婦能和你比?信不信我投湖自盡?」伸手給穎腦門拍一把,自己婆娘自己清楚,就不用說出來招人笑話了。「渾身都是理。」

穎表情有點僵硬,哆嗦個嘴唇就要哭鼻子,被我一巴掌打停了,驟然恢復一姐本色扯過我胳臂在上面蹂躪一通,臨了解氣的爬了肩膀上咬了一口,伏在我背上神經病一樣咯咯笑了起來。

「完了?」揉揉膀子給這個女瘋子撥拉一邊,「為別人想想,別老那么個樣子。老四過門是沒辦法的辦法,不是你男人好色到連小姨子都不放過的地步;我根本不能拒絕,你也明白這事多尷尬。」伸手給穎拉過來。輕輕攬著嘆口氣,「咱都是大人了,你不順氣逮住我又掐又擰又咬;我在惜你,只要不把人弄死就隨你怎么干,可老四不順氣找誰去?沒看出老四最近過的很辛苦么?」

穎靠我身上不做聲,閉了眼睛想事情。你不能要求穎無私到博愛的程度,不現實,不公平;可我是一家之主。我不能讓個好女孩進了王家體驗地獄的生活,口是心非地叫自己男人姐夫,也不公平;當然我自己地想法可以忽略不計,哪怕表面上地和睦就行,就很滿足了……

「夫君怎么想?」穎口氣淡淡的,好像不是談論自家地事,「說了半天妾身,說了老四。估計快提到二女了吧?妾身是想問問夫君的意思,是不是因為家里多了口人讓您心煩了?」

「不至於,老四從小在咱家,我還不至於煩誰。」說完一副大度的樣子抬了穎的下巴看,只覺得穎地眼神越來越刺眼。忽然一股莫名的邪火沖了上來,粗魯的給穎推開,下力的在炕帷子上砸了一拳,吼叫出來:「好吧。我就是心煩了!不是你,不是二女,也不是老四,是心煩整個事情!」說這里猛然站起來,幾乎指了穎的鼻子上,「你!小心眼!你說你是不是!這么多年和外面人爭,和家里人爭,和二女爭。和老四爭,誰也不放過!還有二女,人不大心思大,滿肚子陰謀詭計還心狠手辣!別人拿刀子殺人,你拿心眼殺,二女拿意識殺!」說的很解氣,嗓門更大了,「還有那個該死的蘭陵。成天拿些狗屁不通的國家大事煩我。一個婦道人家和國家大事有個屁關系,就好像成了大唐最能地人!知道這么些年我最擔心什么?不是九斤長大有沒有出息。不是丫頭往後嫁不嫁得好人家,更不是三、四兄弟倆掉下花壇摔個半死,就是怕哪天你和二女大戰兩千回合然後同歸於盡!

現在好了,不用同歸於盡了,多了個陳老四,她沒你倆那么久經戰陣,像個傻子一樣夾了咱三個瘋子中間苟且偷生,去看看給老四那姑娘都弄成什么模樣了!她以為都是自己的錯,內疚的不行,又被你一天指長論短的亂糟踐,唯獨覺得還能和二女鬧兩仗,誰知決然不是二女對手……」大喊大叫不是我的風格,今天中邪了,亂七八糟說了一通還那么大嗓門,一口氣喊下來滿頭大汗,勁一過去就感覺累了,「天吶,我都說了些什么!」

穎小嘴張地能塞下個鴨梨,詫異的看著我,一直這個表情延續到我飈發完,等我疲憊的坐下,倆人就這么大眼看小眼的瞅著,雙雙挨了悶棍地樣子。

「對不起……」我從沒在家庭沖突中使用這么惡毒的措詞,自己想想都有點不寒而栗,可能真是中邪了……不知道為什么和穎吵架會扯上二女和蘭陵,尤其是蘭陵,她是無辜的,我從沒這種習慣,還叫喚的和潑皮一樣。

穎緩過神來,搖搖頭,輕輕扶上我肩膀拿捏起來,「心里好些了么?」

好多了,雖然身上有點疲憊,可心里舒服多了,比釣魚頂用。

「哪妾身斗膽問一句,現在是四個女人,而不是三個,對吧?」穎的動作溫柔依舊,不時在我肩胛骨上敲打幾下,很愜意。

「好吧,算四個。」 剛剛被我罵的狗血淋頭的幾個都是我心里最在意最在乎的人,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么干。發了一通無明火,好像把體內一些奇怪地東西宣泄出去,竟然一點也不介意穎問話的口氣。

「那夫君也有責任,雖然妾身還不至於要和二女同歸於盡,可總是產生和某公主決一死戰的想法。當然,在公主戰死之後,您可以把她的遺孤領回王家撫養成人,妾身知道您希望他姓王,不是嗎?」穎邊揉邊把臉貼在我脖子上,「您太累了,真真假假的活的太累了,又怕二女受欺負,又不願意讓妾身受委屈,還里里外外窩藏個該死的蘭陵,能不累嗎?沒有人埋怨老四,我那可憐的妹妹不過是充當了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地角色,您給妾身講過這個故事。不是我們這群妖婆如何如何,是您打心里不願意再添負擔了,是吧?」

是吧?穎這話把我問住了,是啊,可憐地駱駝身上托了三個妖怪了,這看起來很和諧。駱駝多笨啊,他自我感覺良好,還很有成就感,多了不起,但……但老四這根稻草實在是超標了,壓爬下後開始很沒面子的大喊大叫……

「您意識不到這些,而這恰恰確是夫君身上最迎人地地方。娶妻納妾十個八個的比比皆是,這不希罕。以您的身份,一妻三滕是朝廷奉養,也就是說老四已經是有誥命在身的人了,所以妾身不敢殺二女,也不能殺老四,甚至您再納一房都會活的好好的。妾身以前擔心過,看看周圍的人,身份越高跟前女人越多,可今天才真正放心了。和那幫禽獸不同,您在乎身邊每個人,妾身、二女、該死的那個蘭陵,現在您同樣因為在乎老四才失態到語無倫次的地步,哪里還有精力弄的妻妾成群。」

「你質疑我的能力?」扭頭看看穎,她正試圖把臉藏在我背後,被我一把揪出來,「照你這么說的話,我是不是虧了?為夫從不允許公家占我便宜,這和我做人的原則不符,既然是法定名額,怎么也得塞滿了才對得起自己,沒吃空餉就已經算奉公守法了。」

穎仰頭笑了,很得意,小鼻子皺著,小眼睛眯成月牙,「夫君心里最偏妾身的,雖然一整天都裝的一碗水端平的臭模樣,可只有在和妾身獨處時才不刻意去掩飾。」說著捂了胸口,一臉凄苦道:「您剛剛發火的模樣……差點嚇死人了。」

「你是想說可笑吧!」我就知道殺傷力不夠,還因為發火的經驗不足而露出破綻,讓穎抓了機會把我好好分析了一通,臨了一副很享受的模樣讓我覺得很失敗。

但穎也傳達了一條訊息,有關老四的一切事宜是我過於吹毛求疵了,問題沒有我想像的那么嚴重,也就是一切問題都出在我身上,一只負重能力有待提高的懶駱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