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六章 水淹龍王廟(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06 字 2020-08-31

若站在生物學角度,說誰誰老實,其實是在罵人家,就是禽獸不如的意思。

我娃當然比禽獸強,所以不能因為撒謊行為去責怪他。但技藝也得有個磨練提高才是,九斤顯然沒有把億萬年來老祖宗留下地技能精煉通達,當爸的有責任錘煉他的生存技巧。

對九斤的教育上。我一直很精心。像這種直面管教地時候。我很注意自己的修辭方式。一般家長在拆穿孩子謊言時候會大義凌然斥責孩子:『說實話!』而我則會要求孩子:『說清楚!』

『說實話』和『說清楚』是兩個概念。從理論上講,『說實話』屬於紀錄片;全面完整陳述一個歷史事件。站在客觀角度來還原事件原貌。

而『說清楚』就好像一個經過精心編導的歷史故事。在還原過程的同時給這個事件加上一個主觀立場,既不像演義那么誇張,又不像紀錄片那么客觀;主要起到在不篡改歷史的情況下,還能誤導聽眾的作用。

所以從理論上來講,說清楚比說實話的層次要高的多,前者是看似老實地聰明人,而後者或許會成為司馬遷那樣的偉大人物。

「這樣不對,」聽完九斤敘述後搖搖頭。指指干草垛子讓九斤坐下來,「你既然不想受責罰,就得給我一個不責罰你的理由。而照你剛才敘述的經過,我想不責罰你都難。」

九斤低個頭,一副准備好受罰的樣子道:「爸。是實話。孩兒不敢欺瞞您。」

點點頭,「那你知道錯了?」

九斤輕輕『嗯』了一聲。

「認錯就是准備受罰了?」不由摸摸九斤腦袋,將聲線放柔和,「你因為和別庄的小孩斗氣不過,事後悄悄尾隨人家,放火燒人家庄里的草垛。回家怕父母責備,又隱瞞實情,是吧?」

九斤點點頭

「本來是你受欺負,占理的事。現在反倒變地理虧了。知道這叫什么嗎?一錯再錯。」拉九斤起身,衣服褂子地拉扯平整,「現在帶路,帶我到被你燒了草垛的庄子上給人家賠禮。」

「爸……」九斤揪住我衣衫不想去,「爸,是他們欺負人在先。家里怎么責罰孩兒都好,不去賠理。」

「不管誰欺負你。可柴草是全庄人合用地,關人家庄戶什么事?誰的帳找誰算。啥時候教你學會株連了?」說話間錢管家帶了一彪護院奔過來,凶神惡煞的圍站九斤身後,里面還有幾個吆喝著要給小侯爺雪恨報仇的。

瞪了老錢一眼。這老殺才早就知道九斤燒別家草垛的事,怕我責罰九斤才裝傻充愣的一副被欺受辱的樣子混淆視聽,現在再帶一票人討公道的話,王家就真成為禍鄉里地惡棍世家了。

給這幫惡棍攆回去,對九斤道:「看見沒?別人仗了人多欺負你,你再仗了勢眾打回去。這發展下去就該兩家帶庄戶行凶了。現在咱父子倆過去賠個禮好好把事情了結,往後你也就明白不該在這些不關痛癢的事上斤斤計較。」

「爸,我一人去。」九斤拉住我不依,「一人做一人當。」

「你當個屁。」一副大俠的白痴模樣讓人想笑。「該你學會把事說清的時候再說擔當不遲,現在的表現不及格。」

「爸。我說清了,沒欺瞞您。」

「知道你說實話了。」不指望這么小孩子能領悟,現在只能用語言先暗示他,「是人都能說實話。但能把事說清的沒幾個。等再過幾年你就明白了,現在帶我過去賠禮,學學我是怎么給別人認錯的。」

教孩子就得先做出個榜樣才行。想想不過是個臨庄的,根本用不著我親自出馬賠不是。不過為了教育九斤,本侯屈尊一回也不虧,了事後還能給王家再賺幾分名望回來,一舉兩得。

這路咋這么熟……九斤前面帶著,我後面就有不詳地預感出來。

給孩子叫住。「你燒了誰家草垛?」

「下馬陵那邊的。」九斤見我問,趕緊給指出了個准確方位,「就是有大府宅的那家,東頭上還一片林子。」

……

「幾只狗咬雞?」

「四、五只,白、灰毛色的大狗。」

「……你餓不?」

九斤疑惑的點點頭。

「朝左拐有家賣豬頭肉地。」扳了九斤腦袋轉了個方向,「家里長時間沒吃過豬下水了,多稱二斤帶回去給你娘嘗嘗。」

「賠禮的事呢?」九斤眼神里透出希望之色,小心問道:「今不去嗎?」

「當然要去!」不能給臭小子有僥幸心理。「吃飽了去!」

爺倆都是食肉動物。剛出鍋的豬頭肉軟香油膩的就是這么對胃口。豬大腸當然最下酒,九斤在我眼皮底下偷喝幾口。當爹地假裝沒看見……吃飽喝足九斤開始裝醉,提了一包肉晃晃悠悠就朝回家的路上奔,老爹也故作酒勁上頭的樣子在後面唱曲……

父子倆進了家門不約而同的醒酒了,老爸上前撕住兒子脖領朝屁股上猛踢幾腳,「學會喝酒了還,醉酒誤事。去喊你謝叔叔來後院喝茶!滾!」

謝寶是個好同志,任勞任怨,什么時候叫就什么時候到,也不知道他一天想啥。男人就該有男人樣,白瞎了好身材。

穎踏春回來,我和謝寶已經喝畢了一巡茶。茶根順手往花台上一澆,這真是沒話和他說了。穎是嘟噥打春上什么都不好,連西市上的花粉面都沒幾件稱心的。看看謝寶,順手拿了盒花粉餅子遞過去,「看上哪家丫頭就送過去。坐屋里喝哪門子茶?」

「還楞啥?聽你嫂子的話,該送誰送誰。你看,那雲丫頭的臉蛋讓日頭曬得,抹唄!快去!」回身無奈攤攤手,對穎道:「傻孩子都謝寶那樣。九斤長大那德性,不勞你動手,我早就抽死了。」

「那夫君是打算讓九斤大了學人放火才有出息?」穎踢了鞋盤腿坐了她專用軟塌上揉腳,「妾身就出去半日多點地功夫,怎么就鬧這么大事故出來。」

「九斤孩子氣,幾個草垛子值得幾個錢,明讓管家帶幾串錢賠過。」順手給茶碗放下,喊丫鬟給豬頭肉端進來放穎邊上,「娃邊吃還邊想他媽,特意記得給你捎的。」

穎輕笑兩聲,筷子夾了片放嘴里,「夫君也不必替他障眼,妾身回來時候管家已經交代過,九斤那邊也問了,有前因才有後果。九斤溫儒良善的好孩子,倒是給人欺負狠了。」說著腳尖伸過來點點我,「夫君與下馬陵上的大宅院可是老相熟,又是人又是狗的跑王家庄子上欺辱我兒,是不是該與我母子討個公道回來?至於幾個草垛子價值幾何,只要那邊給我母子個交代,自然會折算高價賠付與她。」

「哎呀!酒喝的狠了,這天靈蓋上劇痛難忍。今日且先歇了,明日再議不遲。」說罷慘叫一聲倒在炕上昏死過去。二女輕手躡腳的爬過來摸摸鼻息,悲哀的朝穎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