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八章 蹊蹺(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1468 字 2020-08-31

老四在石墩上坐下,把單據鋪在石桌上。一張張解釋,「這些都是多年的老主顧。都是大單子,還有些小的請貨單,都沒給您拿來。往常,請貨單到了交貨時日,這邊錢一到,咱們貨一發,兩清了。如今,這訂單越積越多,取貨的卻越來越少。倒不是說少了多少,可這些老主顧是交了訂金,卻不要貨。連聲通告都沒有。這都積到半年上了,姐夫你說,這取貨的期限定地是半年,過了時日,咱給人家銷不銷?」

這就納悶了。交了訂金不取貨,過了時日,你這訂金不就白交了嗎?王家這貨不愁賣,你不要有人要,不存在壓貨的問題。這不是把錢往水里扔嗎?都是大客戶,通融一下不是不可以,以王家的信譽,你晚一半年都不存在問題。客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壓訂單。你受了損失,說王家坑你。可你不取貨,賴誰?

仔細看看單據,都是遠客,還沒辦法通告。而最後這幾張,從要貨量看,都是大訂單,加起來五千斤地貨,訂金都五百貫朝上,一般商家可損失不起。

「去把所有的壓貨單據都拿來。不論大小。」魚怕是釣不成了,漁具取下來,扔了旁邊。

老四拿了厚厚一沓子訂單,石桌上鋪不下,倆人爬了炕上,鋪了滿滿一炕。取了算盤,老四念,我記。滿共加下來,有近一萬斤的短缺。嚇我一跳。王家小半年的產量啊,而最早的訂單已經延期一年半了,也就是說,一年半里頭,有近四分之一的貨沒人來領。把訂金白白便宜給王家。這事兒蹊蹺。而且,訂單的客人大多以東西兩處居多,一家關內的都沒有。

「貨壓得多不多?」不禁擔心起自家地經營。這么搞下去,即便是王家白收了訂金,也得不償失。

老四搖搖頭,「影響是有,如今還不足慮。就是擔心,往後再這么下去,就得出問題。」

點點頭,出不出問題,那是後話。這事兒太蹊蹺,不弄清楚,讓人心懸著可不成。「內府呢?還有江南那邊都是什么情況?你打聽打聽。」

老四掏了個單子出來,放我面前,「都打聽過了。江南那邊還無大礙,內府在東西兩邊銷量遞減。前些日子還派人來商議,指望咱家能讓點價錢出來。要不他們補不回這個虧失。」

「他說遞減就遞減了?遞減了多少?讓咱家讓多少價出來?他得拿出具體數字才行。」我敲打著炕桌,一路盤算這個事。如今這商貿一開,若說花露水能在內府收益單上占多大份量,也不至於讓王家給他讓價,總有別的貿易可以補回來。可既然人家能派人過來,這事態就嚴重了。

老四接口道:「專供內府的貨,倒是壓了不少。前後也減了不少訂量。三年里,總有兩萬來斤,而且,東西兩邊訂的貨,也日益的少了。」

這有悖我的經營思路啊。這東西如今用起來,從起先的時尚,變成習慣,貨品檔次由高到低,不同的階層有不同地供給,只能越賣越多,沒理由減產。真是東西兩邊經濟不景氣,折了我地客源也罷。可兩邊回來的人也有,說陳家地花露水在那邊火得不得了。這道理沒辦法掰扯。按老四的說法,如果不算預期值,只按往年收益論的話,王家這三年里頭,得少收益兩萬貫上下。這可是純利潤呢。

聽得我小心肝直冒血,不滿地擰了眉頭問道:「多久的事兒了,怎么現在才報?你這管事怎么當的,飯都吃到溝渠子里去了?」

老四一臉窘迫,靠在牆上不吱聲。

「二女呢?一並叫來。倆管事的,只顧著打架,這虧就吃在眼前,責任誰都跑不了。」起身不忿地朝炕上的賬單踢了一腳,「顯能耐啊,倆月里給我把緣由找出來!」

嗓子眼扎根魚刺的感覺,反常。花露水雖說已經不是王家主要的財務來源了。可我這作坊養活多少人,不光是王家庄子,林林總總,周邊多少人指望這作坊吃飯呢。你現在有收益,可往後沒收益怎么辦,叫大伙兒都回家?那王家成什么了。這要給京城知道,多少不安定因素啊,這要給治安帶來多大混亂啊,這要給國家帶來多大負擔啊,這要讓王家少賺多少錢啊。

京城明星企業,王家不好出頭,陳家可耽擱納稅大戶的名頭。我生意不好,我繳不了那么多稅款,這不能怪我。老丈人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朝地方上部門上一坐,這苦一訴就是一下午。總體來就一句話:有人坑我!

誰敢坑您啊。王家侯爺的老丈人。滿京城曾經有個敢坑你的,這不都上吊了嘛。這招牌樹立得還不響?

「就是有人坑我。包括你們內府。」指著蘭陵的鼻子,一副討債的模樣。「還讓不讓我爺倆活了。」伸頭朝窗外喊,「甘蔗,過來,跟爸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