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 / 2)

閨蜜的男人 十年一信 1521 字 2020-08-31

黎華回來的時候,我故意回避了他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在我旁邊坐下,順手在我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

我嫌棄地躲開,皺眉說:「你洗干凈沒有!」

他抬眼看著我,用鄙夷的口氣回,「就你還嫌棄我呢?」

在我的印象中,黎華不是這樣的,他是不愛跟人貧嘴斗嘴的,過去的他,是那么地安靜,安靜得讓人想踹他幾個屁出來的。對於這種改變,我實在有點難以忍受,我說:「黎華你變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一點兒文藝氣質都沒有了。」

「嘁,」他瞥我一眼,「我要不稍微變一變,早讓我二叔活活折騰死了。」

後來我聽邵思偉說,黎華這一年過得很不易,簡直是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他二叔就是一老流氓,黎華剛回來的時候,還只是小打小鬧,逮著黎華或者他媽走夜路,找幾個小流氓圍上去嚇唬嚇唬。

後來膽子越來越大,在生意上使個詐下個套,但尺度把握得很好,只能說成是略不正當的競爭手段,拿不出人家違法亂紀的證據。他二叔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讓黎華滾蛋,放棄和自己爭奪家產。

我覺得黎華不一定在乎章家的財產,但就算以我的性格,越是有人這么跟我對著掐,我就越要掐回去,何況黎華是個男人,一年輕氣盛的男人,要這么就跟他二叔認輸了,我都鄙視他。

想當年的文藝小青年啊,哎,歲月這把殺豬刀!

如今再回憶起當初那個舞台上沉默的舞者,夜色紅燈籠罩下的灼灼其華,都好像只是一場浮光幻影。你會覺得不真實,包括曾經和那個幻影纏綿過的場面,都不真實。

我轉頭看著黎華,心生一絲憐憫。

這頓飯結束以後,我們幾個還是沒人喝多,就是都跑了很多趟廁所。然後像大學時候一樣,吃完了飯在馬路上閑閑溜達,最後溜達到一片草坪,也不知道是誰先一屁股坐過去的,然後大家就都坐過去了。

黎華覺得頭很疼,用衣服後面的帽子把腦袋兜住,痛苦地呻吟一句,「嗚嗚,我喝假酒了,好難受……」

我在旁邊掩著嘴巴笑,他瞥我,「笑屁啊,頭疼死了。」

我還是笑,夏天的晚風吹拂的人心情愉快,我也愉快不少,溫柔地說:「你過來我給你按按?」

他就死皮賴臉地把頭枕在我腿上,我他媽哪會按頭,你捏著他的腦袋,施展了幾招九陰白骨爪。

情景一時有些曖昧,我們誰都不說話。

藍恬哭了。她基本逢聚會就哭,我反正是見怪不怪地,她哭,往往就是種發泄心情的方式,不准她哭,她是不快樂的,所以沒必要安慰。

藍恬這次哭,大概是因為薛家正。他們兩個一直在一邊說悄悄話,看上去像是薛家正在叮囑她什么。叮囑了好久好久,薛家正把藍恬拉到懷里,輕輕抱了抱。

那無限的關懷和無奈啊。

我始終相信,薛家正心里是有藍恬的,特別特別有,雖然並不知道,這么多年能讓薛家正都記掛藍恬的動力是什么。可惜藍恬看薛家正,估計就和我看沈頌一樣,無心無力,愛不起來。

我常常覺得薛家正挺爺們兒的,不沖別的,就沖他對藍恬這股不計回報,不拋棄不放棄的一往情深,就真夠爺們兒。

也不關心他們了,黎華似乎就這么躺在我腿上睡著了。然後薛家正神出鬼沒,出現在我們身後,一腳踹在黎華屁股上。

黎華身體打了個機靈,蹭一下坐起來,「干嘛呀,正享受著呢。」

唔,原來他沒睡著,在享受……

薛家正:「大馬路邊享受什么,要享受待會兒開個房間還不夠你享受的。」

很多人,都認為舊情1人見面,開房是個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我不這么想,開不開房和是不是舊情1人無關,只和感覺有關,感覺到了,我就可以。

顯然我和黎華今天的感覺,應該還沒到。

我清了下嗓子,薛家正也沒搭理我,在黎華旁邊坐下,兩個人互相點了根煙,嘴里吐著白煙,絮叨起來,我在旁邊挨得很近,聽得清清楚楚。

「兄弟這一走,不知道多長時間才回來了,恬恬就交給你照顧了,你記著,他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你要是給我照顧瞎了殘了,少一根手指頭我都不放過你。」薛家正這滿腔真情,真是……嘖嘖。

我要是藍恬,我早從了。

黎華吹了口煙霧,看了看指尖上明滅的火星,說:「要照顧自己照顧,你把她帶走不就行了?」

「不行啊,她還想留下幫你。她那點兒心事我又不是不知道,這話也就是跟你說說,」砸了下嘴,薛家正對著夜空惆悵,「你說我到底哪兒就不如你了,我多少回想揍你一頓你知道么?」

黎華微揚唇角,輕輕笑了一聲。

薛家正真把拳頭舉起來了,到底是沒忍心給黎華來一下子,然後兩個小老爺們對了下拳頭,搖頭各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