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華就不樂意了,他說:「你又吃那些垃圾?」
「怎么能叫垃圾呢,又沒人給我做飯。」
「你弟弟呢?」
「我弟要上學,你傻啊。」
……
跟黎華打完電話以後,我又接了個電話,商鋪那邊經理打過來的,告訴我說我那邊的裝修能緩的話就先緩一緩,據說因為點小原因,到十月夠嗆能營業的。大概還得再拖一個月吧。
一個月我倒是也等得起,最讓我頭疼的是,我衣服都從北京進了一批了,雖然我故意進的是秋冬裝,但到了十一月,就得正正經經地賣冬裝了,我那些衣服有點薄,估計不好賣。
我很惆悵,估計這批衣服是沒法掙錢了,只能到時候營業,平價甩出去,不虧在手里就行。
當然,也挑了幾件好的,給自己、燕小嫦還有藍恬留著。改天讓她們自己過來選吧。
那天晚上,有人敲我房門,咚咚咚咚地,我嚇壞了。我這兩天都快殘了,晚上還能不開燈啊,那沈頌稍微想留意一下,不就發現我回來了。
其實我估計,沈頌早也該感覺到我回來了,可能真的是纏我纏膩了,所以也沒來打擾。但這個膩啊,他過了一陣子以後,就代謝掉了,可能又會重新發起攻勢。
我認識的人里,知道我住什么地方的,也就藍恬黎華和沈頌,黎華就來過一次,還夠嗆能記得。藍恬要來,每次都會提前給我打電話的,而且今兒時間有點晚。
我一瘸一拐地蹦躂到門口,從貓眼里朝外看一眼,哎媽呀,嚇死我了,不是沈頌,是黎華。
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堵著門口沒打算讓他進來。
「你怎么來了?」我看著黎華手里拎著個大塑料袋,能看出來里面基本都是些吃的。
黎華說:「你堵著干嘛呀,還不讓我進去啊?」
我就還是堵著,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讓他進來吧,是因為我屋里太亂了,我這兩天這個熊樣,我也不想搞衛生,那廁所里用過的廁紙,堆在垃圾桶里都冒尖兒了,外賣盒子還擺在桌子上沒收拾,這讓他看見了多丟人啊。
他微微皺眉,「家里有人啊?」
我搖搖頭,他就直接推門要進來。我哪能真堵他呀,只能讓開了。黎華進來想找個地方把超市里買的東西放下,我這兒本來地方就不大,再一亂,沒有合適的地方放了。
他又無奈了,扭頭開始數落,「你說你一個女人,你能把家住成這樣,跟雞窩似得,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之前我發現黎華變得話多了,覺得是個好事兒,現在我發現,它也不是個好事兒。他雖然話多了,但嘴巴里沒點兒好話,不是挖苦諷刺就是數落,我到底哪兒招他這么不順眼了。
我說:「你放心吧,我要想收拾,分分鍾就叫人過來給收拾了。」
下意識地目光瞟了眼窗戶對面。我說的是實話,就算沈頌最近沒糾纏我,我一個電話過去,還是能妥妥地把他招惹過來的。
黎華一副懶得鳥我的態度,把沙發上我那些破布頭破針線收進箱子里,我沒事兒的時候,喜歡自己做手工玩兒。
然後又匆匆收了下桌子上的餐盒啊塑料袋啊,反正其實就是幾下的事情,就能收拾出來。
我說:「要不你再幫我拖個地吧?」
黎華又損我,「你自己在地上滾兩下就行了。」
我瞪他一眼,去翻他帶來的那個大塑料袋,里面都是些零食,但確實沒什么我愛吃的,因為我就不愛吃零食。
我說:「你不說這都是垃圾么?」
「垃圾你也得吃啊。」
我撇撇嘴,找個地方坐下,翹著我那只不方便動彈的腳,「啊喲,你對我這么好呀,什么意思啊你。」
黎華又瞥我一眼,沒說話。他最近成天拿眼瞥我,還總瞥出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來。可我什么人啊,我不刨根問底不舒服斯基。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以我和黎華這么敏感的關系,坦白說,他一關心我,我肯定得想點兒別的,我現在也不怕跟他厚臉皮,大大方方地就問了,「你這么晚跑我這兒來,不會不打算走了吧?」
黎華手里擰著跌打酒的瓶蓋,幽幽地回答,「你要這么希望也行。」
「行個屁行,我這兒可不收留流浪漢。」
黎華搓著葯酒在我旁邊蹲下,扒了我腳上的拖鞋,一邊搓我的腳踝,一邊說:「我要真想留下,你能伺候的了也行。」
他就是說話給我下套,我這兩天在家修身養性,心情比較放松,就沒怎么防著他,張口就來一句,「唉我怎么就伺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