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澤說他不放心。
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會跆拳道好不好,姐姐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跟袁澤一起和球隊的人吃飯,球隊的只見我在訓練場出現過,應該弄不清我和袁澤什么關系。
飯桌上開玩笑,說:「小袁,這是千里尋夫啊,下這么大的雨,你的好好安慰安慰。」
然後幾個大男人誇張地笑。
我跟著干笑,和袁澤對視一眼。我可不是來找袁澤的,是袁澤拯救了暴雨中無家可歸的我。
吃晚飯,撐傘回球隊住的地方,袁澤他們的比賽還得打幾天,我肯定不能在這兒長呆,明天就直接回北京了。
袁澤打算就讓我住這個招待所,反正下雨出去不方便。但是招待所人滿為患了,袁澤想了想,把我帶到他那一間,讓我住這里,然後他去和隊友擠擠。
我對袁澤的這個安排表示很佩服,因為我聯想到,這事兒如果是李拜天,絕對是就跟我一起睡了。他才不知道什么男女有別要避嫌之類的東西。
我開了句玩笑,說:「袁澤你真是個正人君子。」
袁澤站在門口回頭看我,微笑著說,「聽過么,有人把你放床上,有人把你放心里。」用手掌拍拍胸口的位置,拍出幾聲悶悶有力的聲音,「睡吧,晚安。」
「晚安。」
關門之後,我忽然感覺有點想念他。
真的有被塞得滿滿的心,別人怎么擠都擠不下么,還是那個往里擠的鑽頭不給力?曾經我以為李拜天把我的心塞滿過,所以誰追我我都無動於衷。
而現在,袁澤沒有刻意地往里擠,正如他所說,水到渠成而已。滴水能穿石,他只是做了作為朋友或者說作為一個追求者該做的事情,還是能一遍遍讓我的心感受到動容。
也許又是因為,自從劉舒雨的事情以後,李拜天在我心里的形象逐漸萎縮,我把他往另一個位置挪了挪,一個介於友情愛情和親情的夾縫。
淋雨,這次輪到我重感冒了,把我送上開往北京的大巴車時,袁澤表示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我這邊車開走以後,他給李拜天打了電話,讓李拜天去車站接我。
在路上昏昏沉沉地睡,我渾身沒有力氣,出站以後見到李拜天的第一句話是,「給我張紙。」
李拜天剛翻出來紙巾,我一個噴嚏打得轟轟烈烈,鼻涕噴了自己一手,紙也沒兜住。
太難受了,匆匆處理擦掉,我眯了眯眼睛,「不行,我要暈。」
李拜天把我弄回家,王美麗上班去了,只有我們兩個人,仿佛回到了一個多月前,王美麗沒來的時候。
李拜天一邊給我倒水,一邊叨叨,「得瑟吧,作吧,感冒了吧,活該。」
「你說句好聽的能死?」我有氣無力地問。
李拜天吹著杯子里的水,問:「你跑h市干嘛去了。」
「誰說我去h市了。」
「那怎么和袁澤在一起?」
「我……我要喝水。」
不是我不想說,是說來話長啊。工作遇到問題這事兒,我一直就沒告訴李拜天,因為我不服,我想自己解決。
李拜天在後面抱著我,扶著我喝水。我知道多喝水感冒好的快,大口大口地喝,喝得額頭冒汗。
我在床上睡覺,李拜天坐在旁邊翻雜志。但我睡不著,鼻子不通氣,張著嘴巴喘氣太難受。
我不停地擦鼻涕,李拜天翻著雜志幽幽地說,「你再這樣我就帶你去打針了。」
「我不打針,打針疼。」我主要是懶得起床懶得折騰。
李拜天輕笑一下,放下雜志低頭看著我說,「有一種針打起來不疼,還可舒服,你要不要試試?」
我反應了一下,看到他一臉壞笑,就知道他在說什么了,腳下瞪了一腿兒,當然是踢空了。
「臭流氓!」
當年我們一起做過一個游戲,讓每個月說一個「一」字打頭的成語,我和李拜天分別說的是「一夫當關」和「一陣見血」。
然後要求在這個成語前加上「新婚之夜我」,連成一個句子。
我:「新婚之夜我一夫當關……」
李拜天:「新婚之夜我一陣見血……」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