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思偉可能在那邊點了點頭,跟我聊了一會兒,心情舒暢多了,嘆口氣,「我媽又要給我安排找對象了,愁死。」
我笑了笑,他說:「行了,我得去食堂打飯了,一會兒什么都沒有了。」
掛了電話,我看了王昭陽一眼,想起自己飯還沒吃完,想起王昭陽嫌我瘦,雖然已經沒什么胃口了,還是拿了筷子認真在吃。
王昭陽似笑非笑看著我,第一次關心起我其它方面的生活來,「你朋友怎么了?」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王昭陽有了些興趣,看著我問,「那你說說,怎么樣叫該愛的人?」
哎呀給我問住了,什么叫不該愛的人,什么叫該愛的人。在我過往的認知中,你愛他他愛你,這就是該愛的人。那邵思偉不是愛孟子明么,孟子明也愛邵思偉,他倆的問題出在哪兒了?
只是同性戀這么簡單?
王昭陽說,「我覺得沒什么該不該愛的人,能愛,已經是幸運了。有些人一輩子,可能都碰不到一個很愛的人。」
我說:「不至於吧,那大部分人不都結婚生孩子了,一輩子也過得很好啊。」
王昭陽淺笑,「那只是合適的人。你怎么不說,還有好多人愛得死去活來,最後也分手了呢?」
「那是因為不合適?」我看著他的眼睛。
王昭陽眼神淡淡的,微微皺眉,「你朋友愛的人有家庭了?」
我點點頭。
「那他打算怎么辦呢?」王昭陽饒有興致地問。
我說:「最好吧,我是希望那男的能離婚,其實離婚了,他們兩個也不一定能在一起,但是我覺得,我朋友這樣挺受委屈的。」
王昭陽:「如果換了是你呢?」
我說:「他們那個情況不一樣。」
「怎么呢?」
「我朋友是同性戀。」
王昭陽愣了一下,嗯,這個劇情對他來說,拐得比較大。我解釋一句,「嗯,我朋友是同性戀,男的。」
王昭陽干干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就勉強回答下他的問題,我說:「不過我覺得,我不可能碰上這種情況的,如果我知道一個男人結婚了,我是不會招惹他的,那是別人的東西,我不稀罕。」
我用篤定的目光看著王昭陽,他沒說什么,微笑著用下巴指了下桌子上的菜,「先吃飯,我不跟你說話了。」
我注意了下他的目光,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
吃完東西他帶我在當地走了幾步,沒什么特別好奇的,我說:「你對這里很熟,經常過來么?」
「偶爾會。」他回答。
從他的表情中,我仿佛也看出了一絲漂泊的味道,其實我知道王昭陽是個不愛折騰的人,愛折騰的,當初就不能踏踏實實地去當三年老師,他這個其實比較愛安穩。
而這種偶爾的漂泊,大概也是他的無奈吧。
與其說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個家,不如說,我也希望自己能有那個能力,給他一個家。
挽著他的胳膊,幸福降臨的有些突然,但其實已經非常漫長,為了這一天,我足足等了五年之久。
晚上回去滾床單,滾完他不會接著睡,會等到我睡著了才睡過去,聽說這就是小青年和熟男的差距,或者說疼自己的人和不疼自己的人的差距。
那種愛愛完倒頭就睡的,實在是讓人無語。
「我明天得回去了。」我說。
他輕輕「嗯」一聲,轉頭問我,「你要不要換份工作?」
我知道他肯定得說這事兒,如果我需要,沒准兒他也能給我找到一工作。可是我現在還不打算讓他管我那么多,我就想先用自己的能力,幫吳玉清把三萬塊錢換上,然後我才是真正的輕松無牽掛。
這是我自我安慰的想法。
到時候把自己交給誰,我心里也沒負擔。我已經習慣了,不去依賴誰,我知道依賴會產生習慣。也就是因為我和王昭陽之間這八歲的差距,我想盡可能的,讓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的。
我點頭,說:「該換的時候自然就換了。」
他還是不放心,說:「要盡快。」
我把頭往他的肩膀上靠了靠,「安啦,放心,你看我守身如玉這么多年,誰能欺負得了。」
王昭陽笑了笑,伸手把我摟進懷里,吻了吻我的額頭,他說:「我會記住的。」
他會記住,我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留給了他,但其實我不需要他對我的第一次負責,一個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一個男人為自己的愛情負責。
而一個男人這一輩子,只能為一個女人負責,死在先來後到上的,被稱之為小三,踢出那些為了名為了利或者干脆為了性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