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寧靜(2 / 2)

閨蜜的男人 十年一信 1528 字 2020-08-31

那天陳飛揚問我,「我能不能不走了?」

「那你睡哪兒?」

「沙發。」他很正經嚴肅,我微笑默認。這是人家自己買的房子,我還能不讓他住么,只是陳飛揚的這份好,讓我心里有些空空的,尚不確定該用怎么樣個姿態和方式去接納。

到了他給我准備好的卧室,床品什么的都有,這床也不大好,底下跟用紙團墊的似得,絕對還是被坑了。陳飛揚啊,必須得找個會過日子的女人幫他把關,不然不知道被坑成什么樣。

但被子很舒服,有一股家里的味道,是新的,她媽拆了幾件舊毛衣重新打的。早些年我們穿的毛衣,都是好羊毛。

睡前不禁思念下王昭陽,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只是今天連思念都這樣無力。想著他和方可如已經和好,過著夫妻間的生活,難過,我肯定會,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再思念他,顯得很不爭氣。

關了燈,沒多久床頭的座機響了,我接起來,聽到陳飛揚的聲音。是兩個聲音,電話里比較清晰,門外也能聽到他絮絮叨叨的語氣。

他說:「我睡不著。」

我說:「沙發不舒服吧。」

他:「是沒我的床舒服。」

「那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他說:「我擔心你害怕,不安全。」

「那換換,你來睡床我睡沙發。」

「不行,怎么能讓女人睡沙發呢。」

我都不好意思說,這破床可能還沒有那破沙發舒服呢。他說想和我說話,我於是陪他說話,讓他跟我講訓練時候的事情。

真正的習武之人,對我來說很新鮮。

陳飛揚說:「以前訓練有個人,腿活特別好,我就覺得很帥,求他教我。然後每天早上跟他一起去跑山,在山上跑你知道么,特別陡那種山。我們約好,誰後到山頂,就得包那天的水,我每天都輸。其實我也知道我會輸……學東西么,後來他就帶我一起踢樹,用小腿正面踢,哎我跟你說,我那里都沒有腿毛。」

我笑了,「真的假的,這有什么關系啊。」

「真的,你沒看夏天我都不穿短褲,就是把毛孔傷到了你知道么,它自己就不長了,我覺得挺奇怪的,就都給刮了。」

「那得多疼啊。」

「還有還有,我們比賽的時候,有時候會下軍令狀,老黑,老黑你知道么?」

我知道,他一哥們兒,跟他一樣退下來了,矮粗矮粗的,特別能打。他和老黑認識,還是剛去隊里的時候,覺得自己能打,然後被老黑收拾了,不服,倆人天天打。後來有次在網吧惹事兒,找朋友幫忙,叫了好多朋友沒到,來的居然是老黑,倆人就成朋友了。

他說:「老黑有次下軍令狀,輸了,被我們一對人按著拔毛,就是用那種去毛的膠帶,最後拔到那個地方,哈哈……」

他的生活實在讓我覺得很新鮮。我又問,「那如果你們在外面碰到打劫什么的,會見義勇為么?」

「必須啊,我們習武之人是有武道的,什么時候都必須上。」

「如果對方有武器呢?」

「什么武器?」

「砍刀。」

「那我有什么?」

「拖把棍。」

陳飛揚想了想,「要是咱倆一起遇見,你就只能跑了,我能幫你多挨會兒打。」

「你就不能搶把刀。」

「你沒說可以搶。要是有刀的話,那不跟玩兒似得。唉我雙刀耍得特別厲害,改天我帶你去拳館吧,耍雙刀給你看,特別帥。」

……

還兩天我就得去學校報到,這個小學現在還並不成熟,是個私立學校,原本是有初中部,後來又搞出來一小學。

一個年級只有兩三個班,初中部人多點,一個年級四個班。小學在初中對面,中間隔著一個大操場。小學食堂在一樓,初中在二樓,兩邊基本沒什么交集。

舞蹈老師,其實是很悠閑的,每個班一星期就只有一節舞蹈課,初中部沒有舞蹈課。

坐在辦公室里,我聽著外面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翻著手邊的教材,握著陳飛揚給的保溫杯,學校是個很寧靜的地方。

不禁想起我的高中老師王昭陽,試著感受他曾經這樣坐在辦公室里的心情,時間和命運真的很神奇,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變得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