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給他顏色,不能這么快就軟下來,拿著包往學校走,也不理他。陳飛揚騎著摩托車在旁邊慢悠悠地跟,不停地說,「你跟我說說話不行么,我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你了,沒關系你不高興,你想讓我怎么樣都行,你先跟我回家行不行?」
受不了了,我吼一句,「大白天的回什么家啊!」
「你阿姨擔心啊,我不擔心,你阿姨還擔心呢?」陳飛揚說。
我心里微微一動,是,我和陳飛揚吵架,吳玉清多少還得擔心下。但這個架還沒吵完呢,我說:「行,你要是覺得麻煩,我今天就回去把我阿姨接走,不臟了你家的地方,行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著急。
「我管你什么意思。」
進了學校大門口,這時候大門不放行,陳飛揚的摩托車進不來。停下摩托車,他追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快走到舞蹈教室門口了。
拉著我的胳膊,他求我原諒。
我皺眉,「你先想明白自己哪兒不對再找我原諒,再說了,你看誰家吵架是勸一下就回去的,那也顯得我太沒骨氣了,等著吧你!」
甩開他胳膊,我接著朝前,陳飛揚沒辦法了,塞給我一把傘,可憐巴巴地說,「我怕下雨,你出門沒帶傘。」
我心里微微一動,咬牙,這氣還得接著生,不然功虧一簣。
開了錄音機,聽著音樂,想了想王昭陽,想了想陳飛揚,生活啊,你咋就長的那么糾結呢。算了我還是跳舞逃避現實吧。
陳飛揚沒打擾我,動作很快,一個小時以後把他姐給我揪過來了,不知道是怎么求得陳姍姍,陳姍姍沉著臉,站我跟前給我道歉。
「對不起。」她說。
我沒看她,「您別對不起,您對不起的是自己弟弟,我人什么人啊,你往我身上潑點臟水就算了,這么窩囊自己弟弟的姐姐,哼。」
陳姍姍臉一變,也不打算跟我叨叨了,扭頭就要走,陳飛揚拉他,「陳姍姍。」
陳姍姍瞪他一眼,扭頭接著走。
陳飛揚也就沒再攔著他,坐在我旁邊伸胳膊來攬我,我躲一下,他接著攬,「你也行了,跟我姐關系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那個破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黑著臉不看他,他說:「行了老婆,今天跟我回家吧,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多擔心啊。」
我承認,我已經心軟了,事情的起因在陳姍姍那里,我純是跟她賭一口氣,現在崩管她的態度,話說出來了,我就認了。
王昭陽說,每個人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選擇陳飛揚,就得面對這個陳姍姍,這也是我該的。
鼓著腮幫子,我說:「我就這么跟你回去,我多沒面子啊。」
「那,那你要什么面子,你還跟我談什么面子呀。不行我八抬大轎抬你,我把我徒弟都叫上,讓他們守著來請你,你早晚得跟我回家不是。」
他拉我的手,我別扭地回避下身體,「你也給我道歉。」
「我錯了。」他說。
「錯哪兒了?」
「我……我對不起黨和國家對我的洗腦教育,對不起父母和師父的栽培,對不起你的體貼和信任……」
「我沒體貼你,也沒信任你。」我說。
陳飛揚接著認錯,「老婆我錯了,你說什么,我都馬上改。」
「我說什么你記得住么?」
他點頭,「記不住我拿筆記,實在不行你寫我身上。」
我說:「我嫌你睡覺打呼!」
「我把嘴巴鼻子蒙上。」他說。
「那就憋死了!」
他想了想,「那我把你耳朵堵上。」
我瞪他一眼,他說,「那我以後晚上不睡覺了,肯定不吵著你。」剛說完,他在我大腿上打了一巴掌,倒是也沒把我打疼,就是驚著我一下。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給我看看,「蚊子。」然後捏死這只蚊子,念叨,「敢咬我老婆。」
「臟不臟!」我把他的手推開,找出紙巾來幫他擦手,他於是笑了,「老婆我們以後都不吵架了,你說什么我都聽著,也不能讓別人欺負你。誰要是敢欺負你,下場有如此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