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說,「我不想傷害他。我……我還是再想想吧。」
他饒有興致地問我,「結這一次婚,有什么感想么?」
我搖搖頭,從結婚到現在,整個就是被所謂的磨合弄得手忙腳亂,哪有空停下來好好感想過,一直都想咬牙堅持,但是又問題不斷,現在讓我說感想,我真的說不出來。
這也是我長時間不回家,不見陳飛揚另一個目的,我希望我們兩個都分開想想。
王昭陽看出來了,我還糊塗著呢,有些東西他或許可以提點我,但其實如果我自己想不通,他的提點,就好像我跟陳飛揚講道理,今天聽進去了,明天就忘記了。
嘆口氣,他也不再浪費口舌,「你說你遇到那個學生,在哪里?」
「學校外面的網吧。」我回答。
「現在呢?」
我搖頭,「我跟他說,讓他不要反省了抓緊回來上課,然後我就回學校了。」
「他反省幾天了?」他皺眉問我。
我想了想,「有兩三天了吧。」
王昭陽就怒了,「你真行,一個學生在外面泡了三天網吧,你不告訴我,你這是當老師么?」
「那又不是我的學生。」我小聲嘀咕。
王昭陽瞪我一眼,好吧我知道我錯了,我有點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不管是不是我的學生,人家叫我一聲老師,我就該盡這個責任,我低頭誠懇,雖然沒認錯,但都寫在臉上了。
王昭陽要走,「我看看去。」
我跟在他後面,也打算直接走人。然後他又想起點什么,語氣放平和了,「對了,你現在住學校,你阿姨在哪兒?」
「在家。」我輕聲回答。
他看著我,「接出來吧,我房子現在空著。」
「啊?」我有點懵,「房子,你不是凈身出戶么?」啊不對,如果他們復婚了,那房子不是還有方可如一份兒么,把吳玉清接過去算什么啊。
王昭陽沒聽到我心里的糾結,平靜地解釋,「可如今天把房子過給我了。」
我更不懂了,給出去的房子,還有給出來的道理。但我最近不是腦子反應快么,飛快地反應過來,我好像誤會了什么。
王昭陽他媽跟王昭陽說的話,方可如找王昭陽,他的糾結不同意,原來是因為——房子?
他說:「她早就把房子還給我,我不想要,覺得該給她。」
「那你怎么又答應了。」
抿了下嘴,悶悶出口氣,他用深情的目光看著我,「我得給你一個家啊,等你從那兒搬出來了,總得有地方住不是?雖然早晚還能再買,我也不想讓你等那么久。」
被打動,我接不上話了。
看了看我的糾結,他說:「你也別讓我等太久。」
我還是垂著眼睛,他在頭發上揉一下,開門走出去,應該是去找那個學生。
我從王昭陽的辦公室出來,心情莫名很沉重。都告誡自己了,不能給他機會,看,還是給出去了吧,一給了他機會,自己就糾結了吧。
為什么我滿腦子都是離婚?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這他媽是王昭陽的一個計謀,他雖然沒直接提過這倆字,因為他要是直接提,我內心自然會升起防備。但是他用別的方式暗示,比如說什么「回來吧」,比如讓我把吳玉清接出來。
這不都是暗示我和陳飛揚離婚么?
暗示著暗示著,我就被他帶溝里去了,靠,真不愧訓導主任,心理攻勢玩兒得一套一套的。
陳飛揚今天沒給我打電話,居然沒給我打電話。
說起電話,我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電話號碼,剛才跟王昭陽談話,太緊張,談了一手的汗,都快把數字磨掉了。
我這才想起來可以存進手機里,剛才做賊的時候忘了。
打開手機,找到謝婷婷的號碼,輸入這串數字,「婷婷,等我消息,准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