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四(2 / 2)

諾諾羞愧地低頭,是呀他們現在沒有交集,她認真道:「沒關系,我可以住其他地方,今天謝謝你了。」

仇厲猛然拉住她手腕,表情一下變了:「不許走。」

諾諾詫異地看著他。

他反應過來自己過激了:「我是說,我家缺個做飯打掃衛生的人,你要這份工作嗎?」仇厲心里暗罵自己,說的什么鬼這是!他明明是想說,男人為什么養女人小天使你懂不懂。誰要她打掃做飯了。

諾諾眨了眨眼睛,剛想說可以。

他卻生怕她不願意,也怕自己剛剛那番話折辱了她,語速很快道:「算了不用打掃做飯,你把花澆一下,我每個月給你二十萬。」

諾諾心想,仇厲年少就這么敗家呀。誰家澆花的給二十萬月薪?

她點點頭,軟糯道:「好的,我會澆花。」

澆什么花,本身就是一朵嬌花。他卻情不自禁高興她留下來。

那晚仇厲輾轉反側沒睡著,他還端著自己的冷傲,讓諾諾睡客房。然而一整晚都在想隔壁房間的絕色少女,她笑起來的甜蜜。他暗罵了好幾聲操,蒙住被子卻睡不著。

離她遠點,不然他怕他會犯罪。

雖然混了點,可他還不想去蹲監獄。

昨晚他就讓小時工阿姨幫諾諾買清了日用品和衣服鞋子。

仇厲也不敢看她,一宿沒睡,一會兒傻樂一會兒惆悵,凌晨五點他就去學校了。

教室門都沒開,他還是翻窗進去的。

仇厲呆呆坐在教室後排,他覺得他瘋了。他家那年遠不及後來他建設起來的仇氏,雖然有錢,可是不是首富,他老爸一個月也就給他二十萬,他全給她了。

仇少莫名其妙變成了窮光蛋。

六點五十,眼鏡仔班長打開教室門,看到里面沉默的仇厲,嚇得差點叫出聲。

卧槽這是那個經常逃課打球的仇厲?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節課,仇厲再也坐不住了,躲什么躲,他是個男人,他才是房子的主人。想回去就回去啊怕什么。

仇厲也不管有沒有上課,推開後門走了出去。

一眾少年跟著出去——他們條件反射以為厲哥約打球來著。

仇厲回頭看著身後一群傻狍子,手插兜里:「打你.媽,都滾回去上課!」

眾人面面相覷。

張青鐸說:「那去看蔣新月彈琴?」

仇厲冷著臉,懶得看他們,自己回去了。他心里有些得意,蔣新月是什么玩意兒,腳踩幾只船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他的小天使。

然而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甚至想,她屬於他一個人就好了。

反正她也沒有家人不是嗎?他可以為了她努力讀書和工作的,一定養得起她。

他也不會去網吧和台球吧了,他不會讓她瞧不起自己。

關鍵她之前不認識他,仇厲可以假裝自己是個好少年。她們那種很乖的漂亮女生,好像都喜歡優等生。雖然他不是,可是他可以改啊。

不管什么時間遇見她,他都注定神魂顛倒。

若他是少年,就想做個好少年,若他是男人,就想當她的好男人。

諾諾在給他疊衣服,少年的球衣、襯衫、短褲,她心中溫柔,疊得也很仔細。看到回家的仇厲,她甜甜沖他笑:「你不是在上課嗎?」

仇厲一把搶過自己的衣服,一想到這是她柔軟香香的手摸過的,他就又興奮又害臊。

「誰讓你做這些的?」

「衣服干了,我怕下雨會打濕,所以……」

「不許碰了。」

她失落道:「嗯。」

仇厲心里跟貓爪撓過似的,她會不會覺得他無理取鬧又很凶。

他努力調整表情,讓自己柔和一點:「你中午想吃什么?」

她面對仇厲,向來坦誠愛撒嬌:「糖醋魚。」

仇厲中午便帶她出去吃糖醋魚。

他下午也不想出門,連著手柄打游戲。她好奇地看,仇厲就打不下去了,游戲操縱的小人死了好幾回。他卻悄悄嗅她身上的暖香。

倒是諾諾好奇他的少年期,以後的仇厲絕對不會打游戲。

畫面的小人一死,她比他還要激動,輕輕「呀」一聲。

仇厲覺得她萌死了。

然而打游戲要是不能凱瑞,就顯得很菜,一點都不帥。他關了界面,看她天真懵懂的樣子:「要不我教你玩點別的?」

她乖得不行,點頭說好。

他只是隨口說說,年少的他不學無術。除了打架打球厲害一身肌肉,他會個屁。

仇厲的目光落在她菱唇上。

他咽了咽口水,連他都覺得自己齷齪。但他真的想……

非常想。

反正他也不怕丟臉,大不了就是被拒絕唄。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心跳卻狂亂起來。

「接吻會不會?」

諾諾詫異地看他。

下一刻她雙眼被他捂住,唇上重重壓下來兩片濕熱。

面對少年時的他,她心中柔軟。便也不推他,配合地張嘴。

然而少年經不住撩,他呼吸亂了,壓著她親。

諾諾倒在地板上,公寓沒有鋪地毯,好在是七月,不會覺得冷,只有一點點涼意。

身上的少年痴痴醉醉,瘋魔沉溺。他喘得不行,動作笨拙青澀卻不願意放開她,也不敢松手看見那雙干凈的眼睛。

等到敲門聲響起,他才猛然驚醒,臉紅得快冒煙。

手抖著不敢松。

她唇紅透,還有點腫。衣領被他扯開。他狼狽得不行,命令她:「不許睜眼。」

她軟軟道:「好的。」

他去開門之前,又忍不住蜻蜓點水一樣在她唇上一吻。這才把她抱起來塞進自己房間。

門外是小時工阿姨,仇厲惱羞成怒:「出去!今天……不,這段時間都不許過來了。」

「可是仇少……」

「工資照領。」

阿姨走了。

他轉身頹喪坐在沙發上,他完了。他真不要臉。他爸要是知道他才成年就有養女人的想法得打死他。

阿姨不來了,誰洗衣服做飯是個問題。

飯可以出去吃,衣服他試著自己洗。

一股腦塞洗衣機,按鍵還是放洗衣粉來著?

她靠在門邊忍不住笑,把他襯衫撿起來:「這種料子不能扔洗衣機,要手洗。」

「我知道了。」他不耐煩地說,悄悄看一眼她,「你昨天的衣服呢?」

諾諾覺得他真好玩,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把還沒來得及洗的水手服乖乖給他。

仇厲關上洗浴室的門,抱著那件衣服,好半晌才拎起來看。他還能記起她穿上的純情,這件衣服有點像校服裙子,她穿起來很可愛。

仇厲覺得自己有點兒自私,她這個年齡,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應該也是要念書的。可是如果讓她念書,她會不會像蔣新月那樣,瞧不起他這樣的人。

不學無術,仗著家里有點錢,天天混日子。

他抱著那件衣服聞了聞,沾了她身上的淡香,他有點不舍得洗。

等他洗完了,他才見鬼一樣,看著那條裙子。

什么玩意兒!他仇厲什么時候給人洗過衣服,他自己的都還扔在垃圾桶里,想穿一套買一套算了。

他到底舍不得扔進垃圾桶,偷偷藏了起來。

等到晚上,兩個人吃完飯散步回來。

諾諾踮腳輕輕在他唇角一吻:「仇厲,晚安。」

他呆在原地,半晌摸摸自己的唇角,那里軟軟的,像他的心,也軟得不像話。他忍了又忍,終於狠狠彎唇。

他今晚還是睡不著,仇厲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猝死的一員。

他起身,把茶杯里的水往自己床上一潑。然後去敲她的門。

「我的床單不小心淋濕了。」仇厲平靜地補充,「濕透了,不能睡。」

諾諾抬眸看他,語調軟軟:「沙發呢?」

「也濕了。」

她咬唇,憋住笑意。

小壞蛋,你才十八歲。整天想什么呢,色胚。

等仇厲睡在她身邊,他一開始平靜地閉上眼。半晌猛然睜眼,翻身支起手臂看著她。

她的大眼睛也含笑看著他。

仇厲摸摸她眼角的淚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這段話的:「我很喜歡你真的,不,我愛你。我現在雖然不厲害,可是將來會努力變得很厲害的。」

這話她信,超級有錢有實力的大總裁呢。

她語調柔柔地應:「嗯呢。」

「我雖然脾氣不好,可是不是故意凶你的,我以後都不會凶你了。你相信我。」

她快笑死了,抬手摸摸他菱角分明的臉:「我相信。」

他很高興,抿唇都抿不住笑意。

「我以後會對你很好,什么都給你。你能不能……」他覺得他瘋了,「能不能嫁給我?」

她滿懷溫柔,傻瓜,你很快就會忘了我啊,然後等待十幾年後的相遇。

她來這里,只是時空錯亂的一個漏洞。她已經很開心滿足了,可以看見少年時肆意又凶巴巴的仇厲。

諾諾應他:「好,以後我嫁給你,你要對我好呀。」

好,說好了。

這輩子只對你好。

那夜少年什么也沒做,她睡在他胸膛,他滿懷欣喜。他要為了她,變成世上最好的人。

七月的第二個清晨。

懷里的少女不見了,他伸手,觸到了一片空氣。

少年仇厲猛然驚醒,房間空盪盪的,他悵然若失。可是記不起自己心慌難受個什么勁,許久,他起床洗漱,煩躁地揉揉自己的短發。

等到出門許久。

張青鐸他們招呼他:「厲哥回頭看什么呢?今天去哪里玩啊?」

他望著公寓的方向,良久無所謂回頭:「隨便吧。」

蟬鳴聲清脆,一整個盛夏,他都喜歡看著窗外,安靜成熟了不少。

他大半生,都愛不上什么人。

心跳永遠沉穩。

直到三十歲生日那天,他和一群人飆車回來。他額上薄汗,面上卻冷峻。推開門的瞬間。

細碎的陽光從門外鋪散開,門邊的白裙少女死死低著頭。

她抱著黑色禮盒的手指白得像瓷,用力抓緊了盒子。似乎有些怕他。

天光驟亮,夏日燦爛。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一聲比一聲有力。

你好,諾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