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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神聖無敵瑪麗蘇防盜章!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盜文退散!跌落的白瓷酒杯, 被兩根纖纖玉指夾住。
酒液在酒杯中微微搖晃,桃花釀的酒香與撲面而來的清冷檀香交纏在一起, 變成了一種難耐的滋味。紅白交錯的寬大丹楓衣袖中探出了細白纖瘦的雪腕,那兩根玉指夾著酒杯, 竟是比那白瓷還要再白上幾分。袖口紅楓精致, 近在眼前。
少女矮身接了落下的酒杯, 隨後直起身子, 目光清冷, 紅袖丹楓,翩然如夢。
夏歌有些僵硬的抬起頭,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雪白的頸項, 和弧線優美的下巴。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么?
翹課打游戲被當場抓包?!
不, 好像還要慘一點的樣子……
兩個人很近。
少女氣質清冷出塵,將接到的酒杯放到桃木桌上。白瓷酒杯與桃木桌子相觸的那一剎那,夏歌對上了少女淡漠的黑瞳。
只是眼下略有幾分陰影。
小酒館為了雅致,還在桌子上用青瓷小瓶,插了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更是襯得那人如美玉, 指若白蔥。
「……大……大師姐,晚上好啊。」
夏歌有些心虛道, 「幾日不見, 怎么感覺您清減了不少……」
顧佩玖沒有理會她的日常招呼, 放下酒杯便收了手,白袖紅楓遮住了纖纖素手,只有一雙黑瞳沉沉的望著她。
「為何不來?」
夏歌背上全是冷汗。
卧槽丹峰的大弟子不應該整天忙天忙地嗎?!怎么有時間來抓一個無關緊要的外門逃課弟子?!
您是得有多閑啊!
窒息!
她打了個哈哈,試圖裝傻,「啊?來什么啊?」
顧佩玖不吃她這一套,目含殺氣,冷眼一掃,周圍好奇的,探尋的,古怪的目光頓時都訕訕收回,只是整個酒館從她到來的瞬間便安靜至極。
她聲音輕緩,「溯溪。」
夏歌:「……」
顧佩玖聲音淡淡,「夏無吟,我在溯溪等了你三個時辰。」
夏歌:「……?」
夏歌:「???!!!」
卧槽您等情郎呢!!三個時辰?!!一般一個時辰不來——不,等人的話半個時辰等不來不就應該撤了嗎?!三個時辰是個什么玩意?!
「……那當真是太久了……哈哈,我是說,師姐不如坐下,我請您喝酒……陪陪罪?」夏歌苦不堪言,周圍人的目光又悄悄看過來,只是這次卻格外令人玩味了——
尼瑪!!那都是什么看負心郎的眼神啊啊啊!!她這具皮囊才十三歲!!!
顧佩玖看著她,黑色的眼瞳宛若深石,沒答應也沒拒絕。
夏歌看了看這位超凡脫俗與酒館格格不入一動不動的天降系,內心苦大仇深,她嘆了口氣,右手把桌上的白瓷酒杯朝對面的空空的座位推了推,「大師姐,這事情我確實得解釋一下——您先坐下,說來話長,我們慢慢說?」
顧佩玖看這個翹課喝酒被當場抓包的少年。
他像所有的外門弟子一樣穿了一身麻衣,黑色的長發被一條淺綠色的發帶懶懶的在發尾束起,臉頰兩側垂下兩縷散下的黑發,她出現之前,這小子一只腿翹在另一只腿上,右手掂著小酒,左手藏在袖子里,顯得又慵懶又愜意。
她出現後,他嚇得酒杯都掉了。替他接起來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一點驚慌,又有一些說不出的世故,如今他側著臉看她,黑色如貓的眼睛無奈卻含著絲絲淺笑。
哪怕遇到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即使擺出苦澀的臉,這個孩子眼睛里,也總是有著笑的。
活的既世故老成,又漫不經心。
如此……
便聽聽他的解釋罷。
不知為何,望著面無表情坐在自己對面的大師姐,夏歌忽然就有了這種奇怪的聯想。
——清冷驕矜的楓葉,落在了手中。
「解釋。」
顧佩玖聲音淡淡。
夏歌:「……」
什么聯想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怎么萌混過關!
夏歌打哈哈:「那個……怎么說呢,這個事情要細說的話,那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
看著天降仙女在酒館坐了下來,並沒有想要砸館鬧事的意思,酒館也慢慢熱鬧起來了,大家也慢慢開始說說笑笑。
整個酒館又彌漫起了快活的空氣。
夏歌覺得只有她倆的這塊空氣是不快活的,是冷的,是僵硬的,是難以呼吸的。
宛若深冬臘月的西伯利亞讓人窒息。
「那個,前幾天有魔化傀儡襲擊……我的小屋子……」夏歌打算委婉的對這位願意坐下來和她親親愛愛一起喝酒的大師姐講述一下天降鐮刀對自己巨款橫刀奪愛讓人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故事,順便講述一下因此將琉璃木變賣了的心酸過程——然而她才剛剛開了個頭。
「我知道。」
少女的聲音淡若清泉。
一句話堵住了夏歌故事延展的所有可能性。
夏歌茫然的看她,您……您知道啥?
您是知道她的年久失修的小破房子被天降鐮刀砍了半個房梁還是知道她跑東跑西求爺爺告奶奶大出血修了房頂?或者知道她用修房子剩下的巨款買了串糖葫蘆?還是知道她為了把鐮刀擺到家里辟邪沒舍得賣因此窮的叮當響,喝個小酒還得跑到三公里外的專產桃花的墨家村買便宜的桃花釀啊凸!
而且這樣還能被抓到逃課!有沒有天理了!
系統:「……」
越想越憋屈啊喂……
就在夏歌心懷憋屈,滿頭霧水的時候。
顧佩玖安靜的望著少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悠然響起的聲音,淺而和煦。
「你受傷了,我知道。」
楚瑤:「……」
剛剛說以身相許那么活力四射,現在倒是折騰困了?
楚瑤哼了一聲,一眼掃到了這小矮子懷里死死抱住的……慘不忍睹的燒餅。
……這燒餅能吃?
楚瑤把人放在地上,杏眼掃過了對方的隨意扎著的綠發帶,眉頭蹙了起來。
綠發帶……這小子是菱溪峰的外門弟子嗎?
一般而言,劍鋒內門弟子身著劍藍素衫,外門弟子相應頭束藍發帶;丹峰內門弟子身著丹楓素衣,束赤色發帶,獸峰內門弟子著百獸衫,束黃色發帶。
昨天夜潛思過閣,也沒來得及看這矮子的發帶顏色。
會是劍峰的外門弟子嗎?
思及到那鬼魅一般的速度,以及超乎常人的果敢判斷力,楚瑤覺得此人是劍峰外門弟子的可能性最大。
畢竟劍峰內門弟子的考核和丹峰獸峰都不一樣,速度,敏銳,體力,判斷力,這些都要有。
剛剛的速度和能力,看上去……這位是劍峰內門弟子落選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楚瑤蹙起了眉頭,望著就地睡著的麻衣小子,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天和這矮子讓人無比懊惱的交涉。
……滿腦子都是歪門邪道的臭矮子,難怪考不進劍峰。
這邊正想著,腳下睡著的小子卻忽然有了動靜。
「唔……」
夏歌咂咂嘴,抱著燒餅把自己縮起來。
「真香。」
楚瑤:「……」
不管那一眼多么令人動心,現在再看這張臉還是瞬間就欠揍了不少。
眉頭抽了抽,楚瑤蹲下來去拽這小子懷里的燒餅,「松手,不能吃了!」
楚瑤微微用力,然而夏歌拽著燒餅的手巋然不動,閉著眼睛,一副穩如老狗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么,楚瑤總覺得這貨是在給她裝睡。
「呵。」
楚瑤冷笑一聲,她堂堂劍峰備選大弟子,還沒辦法從一個連內門弟子測試都過不了的臭小子手里搶到燒餅?
開什么玩笑!
楚瑤便不再顧及,手下力道放開,「你給我松手!」
「哧——」
燒餅從中間一分為二,油紙撕裂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突兀,芝麻迸濺,楚瑤捏著半塊慘不忍睹的燒餅,看了看手里被撕了一半的燒餅,望向蜷縮在地上的夏歌,眼神微微深了些許。
剛剛……有一瞬間,很強大的力道。
燒餅不是被搶過來,而是從中間被撕成兩半,只能說……
兩個人的力道,是平均的。
楚瑤:「你還要裝多久?」
夏歌:「……」好像被發現了……
這個時候得賣慘。
楚瑤見夏歌一點動靜也沒有,把手里一半的燒餅扔到一邊,「你起來,我有話問……。」
楚瑤的話微微一頓。
她忽然看到了夏歌捏著燒餅的左手。
似乎是傷口撕裂了,鮮血慢慢從手心流下來,一點一點的浸潤了被撕開的燒餅雪白的內皮上,在月色下,那血紅的有些刺眼。
楚瑤有那么一瞬間失了神。
——重重傀儡下,麻衣少年單手抵住傀儡的鐮刃,右手緊緊將孩子護在懷里,回眸一眼,犀利若電。
她趕來的時候,看到了。
他在用守護者的姿態,悍然的去守護著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存在——
明明,他自己也是個孩子。
卻能像個英雄一樣。
「你要永遠記住,手里的劍是為誰而揮動的!」
劍峰祖訓第一條——
「手里的劍,本就是為了弱小而存在的強大。」
夜風寒涼了下來。
楚瑤哼了一聲,伸手去拿他手里另外半塊燒餅,動作卻輕了下來,「松手,我賠你十個燒餅。」
夏歌眼都沒睜,立刻開口:「賠一兩銀子我就松!」
楚瑤:「……」
她冷笑,「你不是睡了嗎?」
夏歌依然閉著眼睛,擺出一臉無辜的姿態,老神在在,「我從來都沒說我睡了啊。」
楚瑤:「……」
剛剛說什么?英雄?
收回前言,她剛剛眼睛可能瞎了。
楚瑤哼了一聲,「一兩銀子就一兩銀子,你為什么不睜眼?」
夏歌唉聲嘆氣,「都說了,剛剛被您的英姿閃瞎了。」
楚瑤手指關節微微一響,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你給老子說實話。」
「唉,剛剛被沙子迷到了。睜不開。」夏歌從善如流。
楚瑤:「……」為什么更想打人了。
深吸一口氣,楚瑤試著開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