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你痛苦嗎【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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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了?!

楚瑤驟然回過神來,然而卻莫名有些焦慮。

好焦躁。

好想……好想要再看一眼。

……他在喊救命?

救他!

——天職!

「哧——」

長劍剎那翻手,少女頭都沒回,只是盯著閉著眼睛低著頭, 抱著小女孩慫的像個傻子的綠頭帶少年, 眼睛眨也不眨。而反手的長劍一劃,卻直直的刺入了身後一只想要偷襲的魔化傀儡青面獠牙面具的眉心!

楚瑤的長劍微微向下一顫,那傀儡便直接從眉心被劍分成了兩半, 轟然倒地。

想要傷害這個人的……無論是誰,都要殺掉!!

那種念頭像瘋魔了一樣,在心頭狂漲。

「喂。」

少女的聲音微微低, 夏歌死死閉著眼睛, 抱著嚇懵的小女孩,整個身體微微發顫。

要被發現了嗎?

傀儡秘技【攝魂奪魄】——可以控制擁有魂火的a到e級的所有傀儡, 以及實力在a到ss級的人類靈魂的技能——

人的實力可以分為f到3s,同時靈魂也可以分為這個階級。

不過她現在只是傀儡學徒, 暫時只能控制住b以下的傀儡魂火, 以及同樣等級靈魂的人。但對a到3s級還是會有一定的影響。

劍峰的劍修一般主修實力和劍術,對於魂術不多加研習, 所以這位劍峰的少女……剛剛肯定中招了!

現在被控制了沒什么, 但是等幾天這家伙回過神來,她保准死翹翹啊!!

擦!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這人應該不知道自己是誰。

夏歌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

她的【攝魂奪魄】很少用, 熟練度不夠, 應該也影響不了對方多長時間,剛剛她喊了「救命」,實際上相當於對其下了一個命令,以她現在的水准和對方的實力,完成了這一個「命令」之後,應該就沒有更多的影響了。

稍安勿躁,夏歌,稍安勿躁。

夏歌慢慢冷靜下來。

——那是一眼的驚艷。

還想再看一眼的楚瑤努力用自己最溫柔的聲線說話,但是說出口就忍不住變成了命令,「你,給老……給我睜開眼睛。」

雖然很想看,但怎么辦,看到這矮子的臉就忍不住想起來昨天晚上……

想到了昨晚胸口遭遇的一切。

楚瑤:「……」溫柔不起來。

夏歌:「……」

她又不傻!

見她不答,楚瑤耐下心來試圖哄騙他:「……睜眼,我給你變戲法。」

楚瑤想,再怎么皮也就是個小孩子。

夏歌:「……」

喂……這種弱智的對話也只能騙騙小孩子了吧?

她三秒鍾前剛剛騙過懷里的六歲小女孩,人家到現在都還沒上當。

不過沒關系,睜眼說瞎話和閉眼瞎吹,她哪樣都是個中翹楚!

夏歌:「姐姐……您真是太帥了!但剛剛披風飄過來的時候好像劃到眼了……我被帥瞎了有點睜不開……」

……被披風化到眼睛?帥瞎了睜不開?

哪門子的胡扯?

楚瑤還沒回話,一邊李流忽然大叫起來,「危險——」

這次來襲擊村子的魔化傀儡不少,不過在楚瑤眼里,都是些沒用的雜碎。

「算了。」瞅著不要命般朝他們沖過來的傀儡,楚瑤暫時顧不得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小子,長劍熟練在手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她伸手揉了揉夏歌懷里發愣的小女孩的頭,視線無意掃過對方扎著團子頭的藍色發帶,「這矮子不看就算了,你可要看好了,我可是很少變戲法給人看的——」

雙眼空洞的小女孩望著朝著披著楚瑤沖過來的魔化傀儡,恍若望著一座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一瞬間滿眼都是絕望。

楚瑤回頭,朝著女孩粲然一笑,唇邊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淺褐色的杏眼在夕陽最後的余暉下閃著光,「記住咯,這個戲法名字叫——」

少女微微抬起劍尖,對准了沖過來的一群魔化傀儡,輕輕一劃!

「刺啦——」

所有的傀儡都止住了動作。

夏歌閉著眼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在【攝魂奪魄】狀態下,她對於傀儡的魂火分外敏感。而此時,所有傀儡的魂火,都熄滅了。

夏歌老神在在,穩如老狗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破裂。

……想過劍峰的救兵可能會很帥,很強。

但沒想過居然這么強!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無數鐮刀被劍氣盪飛,滾滾的殺氣席卷周圍!

夕陽無限余暉下,漫天肆意的劍氣中,少女的聲音微微含著笑意和朝氣。

「一劍,破河山。」

破空的劍氣危險到讓人膽寒,李流和圍觀的外門弟子下意識的都後退一步,那些沖來的傀儡全部止住了步伐,鐮刀脫手,楚瑤話音一落,它們的身體眨眼間全部,支離破碎。

轟然倒地的傀儡怪物碎屍,和在一道劍光下被劍氣毫不費力切開崩飛的鐮刀,混合著夕陽最後的余暉,在扎著丸子頭小姑娘的空洞的眼里,慢慢凝聚成一點光,穿破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帶來屬於希望的黎明。

「……」

在一片窒息的寂靜之後,是村民們恍惚的聲音,「……結束了?」

「結束了!!」

「不愧是劍鋒的楚大人!!!」

「難怪……就算其他人沒來也沒關系,有楚大人一個就夠了!」

「只有一劍……」

「是楚大人著名的一劍破河山居然已經修煉到了這種境界了嗎?可喜可賀!」

「好強大的實力!楚大人肯定是這次劍鋒問靈的魁首了!劍鋒大弟子的名號指日可待啊!!」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

李流望著依然蹲在地上,緊緊抱著小姑娘,灰頭土臉的綠發帶少年,恍惚間,說出了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可是……」

——「你也是個孩子啊。」

但對方,顯然是聽不到他的解釋了。

他閉了閉眼,收回了復雜的思緒,才想起來剛剛腳底下還踩著什么。

低頭一看,李流才發現自己之前一腳踩在了一塊被油紙包了一半的燒餅上,本來金燦燦的燒餅本就已經泥灰遍布,又因為他之前由於緊張無意識的膩了兩腳……

有點……慘不忍睹。

這燒餅好像……

然而還沒等他細想,忽然就聽到一聲尖叫,「啊啊——」

李流被叫聲一嚇,又去抬頭看那邊的狀況,便見那抱著小女孩的綠發帶少年滿臉絕望——

「我擦,老子的燒餅呢?!!!」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么?

翹課打游戲被當場抓包?!

不,好像還要慘一點的樣子……

兩個人很近。

少女氣質清冷出塵,將接到的酒杯放到桃木桌上。白瓷酒杯與桃木桌子相觸的那一剎那,夏歌對上了少女淡漠的黑瞳。

只是眼下略有幾分陰影。

小酒館為了雅致,還在桌子上用青瓷小瓶,插了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更是襯得那人如美玉,指若白蔥。

「……大……大師姐,晚上好啊。」

夏歌有些心虛道,「幾日不見,怎么感覺您清減了不少……」

顧佩玖沒有理會她的日常招呼,放下酒杯便收了手,白袖紅楓遮住了纖纖素手,只有一雙黑瞳沉沉的望著她。

「為何不來?」

夏歌背上全是冷汗。

卧槽丹峰的大弟子不應該整天忙天忙地嗎?!怎么有時間來抓一個無關緊要的外門逃課弟子?!

您是得有多閑啊!

窒息!

她打了個哈哈,試圖裝傻,「啊?來什么啊?」

顧佩玖不吃她這一套,目含殺氣,冷眼一掃,周圍好奇的,探尋的,古怪的目光頓時都訕訕收回,只是整個酒館從她到來的瞬間便安靜至極。

她聲音輕緩,「溯溪。」

夏歌:「……」

顧佩玖聲音淡淡,「夏無吟,我在溯溪等了你三個時辰。」

夏歌:「……?」

夏歌:「???!!!」

卧槽您等情郎呢!!三個時辰?!!一般一個時辰不來——不,等人的話半個時辰等不來不就應該撤了嗎?!三個時辰是個什么玩意?!

「……那當真是太久了……哈哈,我是說,師姐不如坐下,我請您喝酒……陪陪罪?」夏歌苦不堪言,周圍人的目光又悄悄看過來,只是這次卻格外令人玩味了——

尼瑪!!那都是什么看負心郎的眼神啊啊啊!!她這具皮囊才十三歲!!!

顧佩玖看著她,黑色的眼瞳宛若深石,沒答應也沒拒絕。

夏歌看了看這位超凡脫俗與酒館格格不入一動不動的天降系,內心苦大仇深,她嘆了口氣,右手把桌上的白瓷酒杯朝對面的空空的座位推了推,「大師姐,這事情我確實得解釋一下——您先坐下,說來話長,我們慢慢說?」

顧佩玖看這個翹課喝酒被當場抓包的少年。

他像所有的外門弟子一樣穿了一身麻衣,黑色的長發被一條淺綠色的發帶懶懶的在發尾束起,臉頰兩側垂下兩縷散下的黑發,她出現之前,這小子一只腿翹在另一只腿上,右手掂著小酒,左手藏在袖子里,顯得又慵懶又愜意。

她出現後,他嚇得酒杯都掉了。替他接起來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一點驚慌,又有一些說不出的世故,如今他側著臉看她,黑色如貓的眼睛無奈卻含著絲絲淺笑。

哪怕遇到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即使擺出苦澀的臉,這個孩子眼睛里,也總是有著笑的。

活的既世故老成,又漫不經心。

如此……

便聽聽他的解釋罷。

不知為何,望著面無表情坐在自己對面的大師姐,夏歌忽然就有了這種奇怪的聯想。

——清冷驕矜的楓葉,落在了手中。

「解釋。」

顧佩玖聲音淡淡。

夏歌:「……」

什么聯想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怎么萌混過關!

夏歌打哈哈:「那個……怎么說呢,這個事情要細說的話,那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

看著天降仙女在酒館坐了下來,並沒有想要砸館鬧事的意思,酒館也慢慢熱鬧起來了,大家也慢慢開始說說笑笑。

整個酒館又彌漫起了快活的空氣。

夏歌覺得只有她倆的這塊空氣是不快活的,是冷的,是僵硬的,是難以呼吸的。

宛若深冬臘月的西伯利亞讓人窒息。

「那個,前幾天有魔化傀儡襲擊……我的小屋子……」夏歌打算委婉的對這位願意坐下來和她親親愛愛一起喝酒的大師姐講述一下天降鐮刀對自己巨款橫刀奪愛讓人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故事,順便講述一下因此將琉璃木變賣了的心酸過程——然而她才剛剛開了個頭。

「我知道。」

少女的聲音淡若清泉。

一句話堵住了夏歌故事延展的所有可能性。

夏歌茫然的看她,您……您知道啥?

您是知道她的年久失修的小破房子被天降鐮刀砍了半個房梁還是知道她跑東跑西求爺爺告奶奶大出血修了房頂?或者知道她用修房子剩下的巨款買了串糖葫蘆?還是知道她為了把鐮刀擺到家里辟邪沒舍得賣因此窮的叮當響,喝個小酒還得跑到三公里外的專產桃花的墨家村買便宜的桃花釀啊凸!

而且這樣還能被抓到逃課!有沒有天理了!

系統:「……」

越想越憋屈啊喂……

就在夏歌心懷憋屈,滿頭霧水的時候。

顧佩玖安靜的望著少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悠然響起的聲音,淺而和煦。

「你受傷了,我知道。」

不……看起來那女人更像是死掉了。

「我當然知道那是衣魅!」

夏歌以為她接下來會說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誰知道豪言壯語還沒放下,便見這位杏眼的少女殺手瞳孔一縮,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樣,她狠狠的看了夏歌一眼,「——我記住你了,下次再找你算賬!」

夏歌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插在地上的匕首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不殺你,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楚瑤怎么可能讓別人占了便宜去?!

夏歌哼笑了一聲,人都夾著尾巴跑了,還能作什么妖?

倒是這衣魅值得研究一下。

夏歌跳下了桌子,朝著橫死在地上的灰馬甲翻白眼女人走過去,打算撕掉一點灰馬甲的碎布當材料。

然而內心這flag還沒立下三秒。

一股奇怪的糊味傳了出來,伴隨著什么被燒焦的噼啪的聲音。

夏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有些僵硬的回頭,望向了自己原來抄書的位置。

她原來抄書的座椅上鑲滿了泛著綠澤的五角鏢。

之前在梨木桌子底下有個紙團,那是葉澤給她帶東西吃的時候扔她頭上的,然後掉在桌腳邊,她還沒來得及撿回來。

現在那紙團在燒。

桌子腿也在燒。

等,等等——

「啊啊啊啊啊啊——」

那火焰宛若知道夏歌慌張的心情一般,故意在桌子腿上燒的慢慢悠悠,等到夏歌發現不對一個餓虎撲食想要拯救桌子上的宣紙的時候——

「轟——」

劇烈的火焰剎那間炸開燦爛的花火,將桌子上的一切吞噬殆盡!

熊熊火舌一舔,夏歌抄了一天的三百張宣紙眨眼間就化成了飛灰,煙消雲散。

「卧槽卧槽卧槽——老子的作業啊啊啊啊——」

衣領驀地被人揪住,夏歌涕淚橫流,「別拉我我的作業啊啊啊啊——」

她終於理解飛蛾為什么要撲火了。

她現在就是一條蟲,也得撲過去把火給滅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