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驟改入宮闈(二十五)(2 / 2)

嫡女 染洛蕁 1605 字 2020-09-01

紫儀居高臨下地看著容兒,緩緩嘆了口氣,便見青芍上前,狠狠踢開容兒的手:「府里可曾有過你這般手腳不干凈的丫頭,竟敢執了二夫人的裙角來求饒……」

「青芍姐姐!」容兒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奴婢是被冤枉的!青芍姐姐!」說罷,她急急叩著頭:「求二夫人明鑒,求二夫人做主,奴婢當真是被冤枉的……」

見她哭得凄慘,額上很快被磕破,滲出絲絲血跡,嶼箏這才從廊下挪步,緩緩上前,朝著紫儀施了一禮:「二娘,看容兒這般模樣,許是一時鬼迷心竅。既然發簪沒丟,不如就饒她這次吧……」

紫儀看著嶼箏,隨即輕巧挪開了步子,只看向青芍道:「照府里的規矩懲辦……」說罷,她看向道長又道:「道長,如何?」

那老道愣了半晌,才施禮應道:「妖孽已除……」說罷,遞給紫儀幾道黃符:「將此符懸於府中各院,定保闔府平安……」

青芍接過黃符,將其中一道遞到青蘭手中,暗中投去憤恨一眼,卻見青蘭唇角隱隱含笑。

隨即,青芍攙扶著紫儀離開清幽閣。而容兒則雙眼無神,癱坐在地。她知道既然二夫人說了照府里的規矩懲辦,那只有一條路——必死無疑。

「二小姐!」半晌之後,她忽然起身,朝著嶼箏身前奔去,卻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左右拖住,容不得她分辨半句,便將她迅速拖離了清幽閣。

顧錦玉在一側,頗有些玩味地看完這一幕,湊到白嶼沁身側低語一句:「托白兄的福,顧某看了一場好戲……」言罷,他看向嶼箏,又低聲道:「怕是你我,都小看了她…….」

白嶼沁側頭看向顧錦玉,卻見他唇角溢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來。然而這笑意卻讓白嶼沁的心頭一沉,顯而易見,娘親紫儀搬出如此一出處心積慮的戲碼,著意了要嫁禍嶼箏。誰料嶼箏竟一箭雙雕,非但讓此番嫁禍不成,竟還借娘親之手除掉了隱患。嶼箏她……當真是如此有心計的女子嗎?

不……不會……白嶼沁很快否定自己心中所想,他所了解的嶼箏絕不會出手傷人。可今日的行事,卻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正當愣神間,便聽得嶼箏急急厲咳了幾聲。顧錦玉忙道:「嶼箏小姐莫不是著了風寒?快些回屋去吧……」

就在他試圖走近嶼箏的時候,白嶼沁則不動神色地攔在了他的身前,一臉警惕地模樣。顧錦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你這兄長,未免太過護雛,豈知羽豐終有離巢時……」

「那也是日後的事……」白嶼沁冷冷回道。顧錦玉笑著轉身,卻動了動鼻翼,嗅到一股若有似無地清香從嶼箏身上飄散而出。

「小姐近日可是用了香薰之物?」顧錦玉忍不住心中疑惑,輕聲問道。嶼箏一愣,面如桃花,輕然點頭,卻見顧錦玉臉上浮起一絲輕佻的笑意:「很香……」

白嶼沁眼中射出一道冷光,不由分說地便拽著顧錦玉朝清幽閣外行去。

「哥哥……」嶼箏輕喚,見嶼沁轉身,她躊躇地說道:「請哥哥替容兒求情……」嶼沁側頭,略略沉思片刻,便應道:「我知道了……」

見嶼沁與顧錦玉出了清幽閣,嶼箏安撫桃音今日之事不過是虛驚一場,又遣了粗使丫頭們離開。這才落座於房中,神情沉鈍地看向青蘭道:「青蘭姑姑,何須至此?」

青蘭將手爐裹在錦兜中,遞到嶼箏手上,輕聲應道:「二小姐說什么?奴婢不明白……」

嶼箏將手爐擱在桌上,暖意霎時從掌中撤離,清冷漸襲:「今日之事,原本在找到那射偶人時就該不了了之,青蘭姑姑倒是告訴我,發簪又是怎么回事?」

雖然嶼箏話語中已隱隱帶有怒氣,青蘭卻神色無恙,她只是將熱茶緩緩傾注入杯,沉聲說道:「那夜冬雲往東南方向行去,小姐便知聽了壁角的丫頭並非是她。東南方向只有一處別院,那是嶼沁少爺的碧桐院。小姐既早察覺他二人互生情愫,夜半相會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嶼箏微微一驚,對於察覺到子桐和冬雲之間的變化也是偶然,子桐時常搭手幫冬雲做事,看冬雲的眼神也有些異樣,總是脈脈含笑。可照顧著桃音,嶼箏並未言說過此事,卻不知青蘭竟也一並看在眼中。

見嶼箏默不作聲,青蘭擱下手中的壺,繼續說道:「所以二小姐命冬雲暗中觀察,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行事。果不其然,冬雲看到了那射偶人,故而二小姐換掉了射偶人中的生辰八字,二小姐知道,若這射偶人落在二夫人手上,看到里面是二小姐的生辰八字,此事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後,只怕權且當做沒發生過一般……」

青蘭頓了頓,迎上嶼箏的視線:「二小姐可知?你雖無害人之心,卻難防他人有殺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