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皆驚迷霧顯(二十)(2 / 2)

嫡女 染洛蕁 1603 字 2020-09-01

走入飛霜殿,只見皇上著了一襲龍紋常服,側身倚在榻上,一手執了棋子,正皺眉端詳著眼前的棋局。殿內香氣清雅,不似之前那般馥郁濃烈。

嶼箏腳下微微一頓,卻見皇上頭也不抬地說道:「杵在那里做什么,到朕這里來……」緩緩走上前去,拂禮起身,便瞧見落在棋盤上的是一局殘棋。

「你來瞧瞧……」皇上並未抬頭,只沉聲說道。

嶼箏朝著殘棋瞥去一眼,隱隱覺得熟悉,好像在府中時,哥哥嶼沁也解過類似的棋局,然而她只是欠身道:「臣妾愚鈍……」

但見皇上將手中的棋子遞給她道:「就依你的心思落上一子便是……」

嶼箏接過棋子,端詳了片刻,便緩慢沉著地將棋子落定,隨即看向皇上。只見他的唇邊露出一絲輕不可察地笑意,便將身子又朝後靠了靠:「朕瞧著你有心事……」

「回皇上,臣妾沒什么心事,只是這殘局難解,倒是難為了臣妾……」嶼箏矢口否認。

楚珩沐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但見她一襲赤丹海棠宮裝,愈發襯得膚若凝脂。眉目沉和,嬌唇輕抿時,唇角便顯出兩個淡淡的梨渦來。此時雙眸氤氳,隱約似有淚水,讓人不免心中一動。

「既然難解,不解也罷。」楚珩沐起身,聲音中帶了幾分疲倦:「朕去瞧瞧折子,你來研磨吧……」

嶼箏不敢怠慢,急急跟著楚珩沐朝偏殿行去。

待楚珩沐在桌前坐定,翻閱奏折,嶼箏察覺到今日的飛霜殿竟沒有德公公在跟前侍候,也不知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她亦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沉默地研著墨。

只是她不知道,楚珩沐雖是一副認真批閱奏折的模樣,其實卻在暗暗打量著她。他十分好奇,眼前的女子與璃貴人相比,雖生的溫婉美麗,卻當真像是個木頭一般,絲毫不解風情。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能讓三弟放下了戒備之心。到底是因為她與淳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還是因為某些地方她的確與淳佳很像。一如那方錦帕,甚至可以以假亂真。

越是好奇,他便越想探個究竟。無奈白嶼箏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卻有一副沉冷的好性子。無論是讓她自個兒踏入飛霜殿,還是只顧著行了棋局便丟她一人在殿中安歇。她非但沒有一絲誠惶誠恐,卻反而不動聲色地一並接納。

入宮的女子,哪個不是想方設法的爭寵。她卻更像是逆來順受,不違逆,也不迎合。這不僅讓楚珩沐覺得,即便她表面上敬畏自己,可是在她的心里絲毫沒有他的位置。

想到這里,楚珩沐原本沉靜的心忽而竄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不允許他的妃嬪心里裝著別的男人,更不允許楚珩溪得到絲毫的安慰。權利也好、皇位也罷、甚至是兩情相悅,他都不准。

他要楚珩溪活在長久的苦痛中。只有楚珩溪求而不得,宣慈太後才會陷入更加瘋狂的追逐和*中!只有楚珩溪痛不欲生,宣慈太後那石鐵般的心腸才能感覺到一絲疼痛。

宣慈太後當年對母後所犯下的罪孽,還有他們的謀亂之心,楚珩沐要一筆討要個干凈!

待楚珩沐回過神來,怒氣升騰的他將筆桿捏得咯咯作響,一側的嶼箏早有察覺,只是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手中卻依舊不停地研墨。

「手臂酸了吧……」楚珩沐強壓著怒氣,緩緩起身道。

嶼箏緩緩搖搖頭:「臣妾無事…….」

楚珩沐走到嶼箏身側,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朕到底該說你乖巧?還是該說你木訥?若是換了別的妃嬪,定是侍奉的十分妥帖……倒是你,只曉得站在這兒,不停地研墨……」

嶼箏面上微微一紅,忙垂首道:「臣妾…….」

話還未完,卻見皇上輕輕捏住了自己的下頜,又將拇指緩緩摁在她的唇上,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俯身貼在嶼箏耳畔,楚珩沐沉聲道:「朕不想聽什么臣妾有罪,也不想恕什么罪。你這般……朕也喜歡……」說罷,楚珩沐忽然將嶼箏攔腰抱在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嶼箏,她急忙叫道:「皇上!快放臣妾下來!」試圖微微掙扎,卻感覺到皇上的手微微用力,收的更緊。嶼箏心驚,又趕忙喚了語氣道:「臣妾自己走便是……」

不料,皇上卻低喝一聲:「別動!朕想這樣抱著你……」說著,便大步朝龍榻上行去。

將嶼箏輕輕放在榻上的時候,楚珩沐看到她的臉已是一片緋紅。強忍著斂在眸中的驚詫,讓她像是珍獸苑中受驚的小獸一般,仿佛只要他輕輕松開手,她便會瞬間逃離不見。

楚珩沐不禁用力箍緊了她纖細的腰身,動情地將一個吻緩慢而沉重地落在了嶼箏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