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皆驚迷霧顯(二十一)(2 / 2)

嫡女 染洛蕁 1703 字 2020-09-01

「好險……」尉香盈急聲道:「差點就傷到了……」

嶼箏便轉頭正欲向尉香盈露出一個俏皮的笑意,卻見尉香盈臉色驟變,急急跪了下去。

而一側攙扶著自己的芷宛也立時松了手。嶼箏納悶地轉過身去,亦是大吃一驚。

只見手中的竹竿正落在皇上肩上,一側的謹德整張臉都顯出一副大事不妙的神情。

「皇……皇上……」臉上的笑意被嚇退,嶼箏將竹竿丟在一邊,急急跪了下來:「皇上恕罪!」

但見皇上緩緩走到嶼箏身前,仔細端詳她片刻後,皺著的眉頭忽而舒展,露出一絲淺笑,便朝著嶼箏伸出手來:「你這是把朕當做蝴蝶了?只怕你這小紗網是裝不下的……」

聽見皇上這話,嶼箏這才抬起頭來,便見皇上帶著一臉笑意,正伸手看向她。

尉香盈自引閱之後便不曾見過皇上,更不必說是在如此近的地方端詳。但見皇上一襲明黃龍紋袍,頭上是紫金雙龍冠,濃眉斜飛入鬢,厲色暗藏其中。沉靜的眼眸此刻略帶溫柔的看向箏良媛,唇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樣面如冠玉、霸氣獨顯的男子,就是當今聖上!尉香盈只覺得自己的心抑制不住的劇烈跳動著,她多想那雙眸注視著的是自己,那笑意也是為自己綻開。

可是那眼、那笑和伸出的手,卻都只是為了一個人,只是為了白嶼箏。尉香盈的心中浮起一絲失落和些許淡淡的恨意。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恨自己不能擁有那雙眼眸和那淺淡的笑意。

直到看見嶼箏將手緩緩放入皇上手中,盈盈起身的時候,尉香盈忽而覺得自己的心空了。有什么隨著二人之間親密的動作被抽離出去,疼痛難忍。

執著嶼箏的手行了幾步,楚珩沐才看見跪在一側的女子,衣著妝扮並不似普通宮女。於是沉聲道:「起吧,都跪著做什么?」

「謝皇上……」尉香盈和芷宛紛紛起身。

楚珩沐朝著尉香盈打量了幾眼,便道:「叫什么名字?」

尉香盈心中一驚,強壓了欣喜沉聲道:「回皇上,臣妾是逸和軒的尉香盈……」原本還期待著皇上再說些什么,卻只見他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拖著嶼箏入了邀月軒。

雖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尉香盈的心像是落入寒冬的太液池般寒冷,漸漸結冰。她幽怨地看著皇上的身影消失在邀月軒的殿前,便雙目盈淚,折回了逸和軒。

邀月軒中,嶼箏奉上一盞茶,便輕聲道:「皇上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這些時日的相處中,皇上大多是來找她說話下棋,卻也不再翻嶼箏的牌子。仿佛是無聲地告訴嶼箏,他會等,等到一切順其自然。

許是沒了臨幸的恐慌壓在心頭,與皇上的相處也顯得自然了些許。只是嶼箏的心中始終梗著一個結。如果郁司葯在清桂苑說的話的確不假,那么當年謀害了先帝的人,會是眼前這個帶著幾分淺淺笑意的年輕君王嗎?殺伐果決、冷酷無情,嶼箏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樣的詞和眼前的人聯系在一起。

「箏順常!朕說話你可在聽?」皇上佯裝幾分怒意,看向眼前的女子,見她微微回過神來的慌張模樣,卻又不免露出一絲笑意:「朕說過些日子要去行宮,你也一並前去……」

嶼箏一怔,急忙道:「謝皇上……只是臣妾位份尚淺,實在不該隨駕前往……」

「哦?」楚珩沐微微挑眉,帶了幾分玩味地笑意看向眼前的人兒:「如此說來,你倒是再向朕抱怨,只進了順常的位份給你?」

聽到這話,嶼箏大驚,急急便跪了下去:「臣妾不敢!皇上明鑒,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楚珩沐斂了笑意,看向嶼箏,沉聲道:「你可知道,朕最見不得你這般,動不動便跪,動不動就跟朕請罪,在你眼里,朕就是只老虎?竟讓你怕成這樣……」

「臣妾……」嶼箏抬頭,卻不知該說什么好,見皇上照舊伸出了手,便執了起身,不再多言。

「朕命你去,你便乖乖跟著前去便是,何來這么多言語。」楚珩沐讓嶼箏坐在自己身側:「朕想瞧著你,至於你,只需待在朕的身邊便好。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去做……」

殿外輕風拂過,枝頭飄落幾瓣桃花,打著轉兒,緩緩落在地上……

一牆之隔,兩處別宮。白嶼箏與尉香盈卻是各懷心事……

次月初五,皇上移駕順德行宮。隨行的嬪妃除了皇後、嘉妃和蓉嬪,便是新晉不久的璃貴人、方貴人,自然嶼箏也一並隨行。

臨行前,嶼箏頗有些為難地去宜雨閣向穆心越道別。穆心越本在她位份之上,可皇上這一進封,二人雖是平起平坐,可穆心越卻不再此次隨行之中。

嶼箏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穆心越顯得十分大方,笑著伏在嶼箏耳邊道:「箏姐姐這般討皇上歡心,該高興才是,莫要為我擔心。倒是姐姐你,回宮的時候再帶回一個人兒,就當是給妹妹我的賠罪了!」

穆心越這話說完半晌,嶼箏才回過味來,她羞得滿臉通紅,嬌叱穆心越:「小小年紀,說這般話也不嫌害臊……」

姐妹笑鬧間,尷尬倒也自然而然地化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