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涌生死決(二)(1 / 2)

嫡女 染洛蕁 1554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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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嶼箏那般斬釘截鐵的神色,郁心眼尾眉梢皆是輕輕一挑:「順常可想好了?無論如何,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嶼箏抬手,打斷了郁心的話:「今日我來,不是來聽郁司葯說教。眼瞧著就要瞞不過去,只是來聽聽郁司葯有什么法子?」

郁心神色一凜,便道:「既然順常心意已決,奴婢只能從命。順常也該知道,這宮闈中,安胎的法子是難上加難,滑胎的法子可多得是。不過,若是下了猛葯,只怕容易被察覺。到時候,莫說是奴婢,就連順常怕是也難逃一死……」

嶼箏看向郁心,隨即冷沉著聲音道:「郁司葯可不是這般猶豫的脾性,有什么話盡管說來便是……」

郁心神色沉郁:「奴婢倒是有一方,只是需半月之久。每日這葯汁入腹,盡數化了腹內胎肉,這之後不過是葵水而至,必不會引人生疑,即便是侍奉在順常身邊的人,亦不會察覺分毫……」

「何時能用葯?」嶼箏只覺背脊滲出冷汗,將冰涼的指尖交握在一起,以防手指不受控制地輕顫。

她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心中萬噬之痛似是要將五臟六腑都撕扯開來,面上卻要佯裝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模樣。

斷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了宮闈爭斗中的棋子,而之所以要在郁心面前強作一番戲,無非是要讓她知道,如今的嶼箏,心狠到連自己的孩子也能親手扼殺。

嶼箏知道,以郁心的脾性,斷不會和一個怯懦嬌弱的主子扯上半點關系,即便有,也不過成了她能掌控在手中的籌碼罷了。

如她所料,此話一出,郁心淡淡一笑,在她身側落座,斟滿水遞給嶼箏,才擺出一副意欲長談的架勢道:「若順常決意如此,奴婢明日便可將湯葯送往邀月軒……」隨後,她頓了頓:「可奴婢猜測,箏順常今日不會是單單為了此事前來……」

嶼箏見郁心神色漸沉,露出往日冷肅,便知火候已到,至少現在的郁心視自己為一個狠辣的主子,如此一來,能從她口中得知消息便大有勝算。

繼而嶼箏從袖紗中取出玉墜子,輕然擱置在桌上,隨即平靜地看向郁心。

但見郁心有意無意地瞥了那玉墜子一眼,隨即神色有驚,下意識地朝著胸口撫去,可很快又變得淡然。

「順常這是何意?是要將這玉墜子賜予奴婢嗎?」郁心臉上被一絲狡猾的笑意所掩蓋,再不見方才那稍縱即逝的慌張。

然而嶼箏心里卻清楚,郁心這是打算遮掩過去。可她怎能輕易放過這機會,於是做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沉了聲音道:「郁司葯當真如此健忘?」

「奴婢不知順常所言何意……」郁心回應一笑,已是做好了周旋的准備。

嶼箏回想起方才郁心輕不可察的舉動,便決定姑且一試,只看向郁司葯,莞爾一笑:「這白玉蘭的玉墜子本有一雙,若我沒猜錯,另一只則在郁司葯那里……明明貼身佩戴,郁司葯為何要矢口否認,裝作並不識得這玉墜呢?」

話語落定,嶼箏只見郁心臉色一變,面上浮起些許被戳穿的尷尬之色,她冷了聲音,帶著幾分敵意地看向嶼箏道:「此物你是何處尋得?」

嶼箏將那玉墜子拿起,復又籠回袖紗中。臉頰盈盈帶笑,心中卻思索著方筠和青蘭說過的每一句話,依她們二人之言,殷流之是在回府之時,被亂箭射死在府門前。方筠曾說過,殷流之身手不凡,本不該死的如此靜謐蹊蹺。她懷疑是有人事先動了手腳,才讓殷流之毫無招架之力。而次日便是方筠的百日禮,亦是郁心的生辰,可青蘭拿到的玉墜子只有一個。那便是說殷流之回府之前曾去見過郁心。

思及這其中玄妙,嶼箏不免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或許當日之事,郁心的確知道些什么?而恰恰也是因為此,她才會出現那一絲慌亂的神情。

理清了頭緒,嶼箏面如冰霜,冷冷看向郁心道:「郁司葯莫問此物是何處尋得。我倒是想問問郁司葯,難道不打算將殷太醫的死說個清楚明白嗎?」

伴隨著嶼箏話語落定的,是郁心指骨的輕響,擱置在桌上的手因用力地緊握而微微輕顫。她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又帶著幾分冷厲。忽而起身,緩緩踱步到嶼箏身後。許久沉默之後,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沉沉響起:「我不曾想過,那茶竟會……」

嶼箏聽出些許端倪,故而接過話復又激她:「殷太醫待你不薄,你如何狠得下心來?」

「不是我刻意為之!」情急之下,郁心竟是不顧禮數地厲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