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涌生死決(九)(2 / 2)

嫡女 染洛蕁 1561 字 2020-09-01

「莫言被太後派來的人用刀架著,一並帶去玉慈宮了……」謹德急聲說道。

楚珩沐重重一擊桌子,便震得筆架翻倒,御筆跌入硯台,飛濺起的墨汁落在明黃垂帳上凌亂不堪。

玉慈宮中,嶼箏跪在略顯冰涼的地面上,垂首屏息。只微微瞧見端坐於榻上的太後著了一襲暗墨鳳紋雲錦裙,修長的小指上套著金箔護甲,手中轉動著一串墨玉佛珠。

殿中沉靜一片,只有宮紗下的燭燈偶爾噼啪作響,曝出幾聲燈花來。

雲竹持了銀剪,剪去宮燈中開綻的半截燭芯,但見殿內亮了些許,太後的聲音便帶著幾分冷厲沉沉響起:「箏順常,抬起頭來,叫哀家好好瞧瞧……」

嶼箏心中一凜,垂目微微抬頭,只定定看向太後手中轉動的佛珠。片刻之後,便聽得太後輕嘆一聲:「嗯……的確標致……比起璃容華,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臣妾惶恐……」嶼箏急急俯下身去,額頭貼著冰涼的地面,頓覺冷寒入心。

只聽得太後繼續說道:「你與璃容華既是姐妹,又怎能下得去如此狠手?」太後的語氣雖是淺淡,暗含的威嚴卻不容置疑。

嶼箏聞聽,急聲說道:「太後明鑒,此事並非臣妾所為,臣妾……」話音未落,嶼箏便聽得玉慈宮外傳來一陣騷動。

「王爺留步!太後已經安歇了!王爺!王爺!」但聽得侯在玉慈宮外的太監急喚幾聲,楚珩溪便神色匆匆地入得殿來。

「兒臣給母後請安……」楚珩溪緩緩一禮,在嶼箏身側跪定,輕不可察地朝著嶼箏瞥去一眼,但見她神色無異,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見到楚珩溪前來,太後的臉上不免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溪兒,這個時辰來母後這里,所為何事?」

楚珩溪緩緩起身,看向太後便道:「兒臣聽聞,母後因得琴月軒之事尚在操勞,故而前來探望......」

「溪兒的消息倒是得的很快……」太後勾起唇角冷然一笑,她自是知道楚珩溪匆匆趕來所為何事。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死了淳佳,竟又來了一個白嶼箏。瞧著眼前這情形,竟是與幾年前並無二致。

想到這兒,太後心中不免隱隱動怒,她叱吒宮廷半生,卻偏偏生了這樣一個多情心軟的孩兒。

淺笑著朝楚珩溪伸出手,太後輕道:「哀家倒不曾見你平日里這般用心,今日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楚珩溪緩緩落座,便不經意地朝著跪在地上的嶼箏瞥去一眼:「這……好像是邀月軒的箏順常吧,怎的在母後宮中?」

太後斂去笑意,看向箏順常,冷冷說道:「雖說是並蒂之花,可一個溫柔靜姝,一個心腸卻未免太過歹毒……且不說謀害龍嗣此等大罪,分明是骨肉至親,下手卻如此狠辣!後宮之中,斷斷留不得這樣的女子!」

溫柔靜姝,嶼箏不免在心底冷笑一聲,這是在說嶼璃嗎?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心腸歹毒之人嗎?

聞聽太後此言,楚珩溪沉聲道:「哦?竟有此事?事已確鑿?」

一側的雲竹聽到王爺這樣說,便接過話道:「回王爺,皇上已將箏順常禁足霜華殿,廢黜是遲早的事……」

「既是遲早的事,總歸還是未廢……」楚珩溪眉頭輕皺,淡淡說道:「皇兄未做定做,母後卻強來插手,只怕會惹惱了皇兄。」

「溪兒!你怎能如此責怪母後?龍嗣乃後宮重事。皇上失子,哀家失孫。你叫哀家如何坐視不理?」太後臉上浮現幾分慍怒之色,將手中的佛珠重重擲於桌上。

就在此時,殿外響起通傳:「皇上駕到……」

太後神色一凜,便籠袖端坐於榻上,楚珩沐未免來的太快。眼前這丫頭當真就讓他如此難以安心?隨即太後唇角浮現一絲冷笑,只怕她尋到了比淳佳更好的人選。眼前這女子才是讓楚珩沐潰不成軍的有力之器。

楚珩沐大步入得殿來,除卻太後,眾人皆俯身行禮。而他在看到三弟的瞬間,焦急的神色轉而顯了陰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