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驚鴻照影來(三十)(2 / 2)

嫡女 染洛蕁 1607 字 2020-09-01

拓跋闌什么都沒說,只是復又將她擁入懷中,任由她肆意哭泣。他知道,有太多的失望,太多沉重的包袱,太多的委屈積壓在嶼箏的心頭。他希冀的,便是嶼箏能如此刻,痛快淋漓的大哭一場,然後將那些過往淡忘……

緊緊擁著嶼箏的時候,拓跋闌才真切的感受到,這個女子真的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而他知道,只有這樣的陪伴,才能讓他們彼此不那么孤單。然而這一刻的靜謐之中,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們兩人……

許久之後,待嶼箏的哭泣漸漸平息,拓跋闌這才看向嶼箏道:「有件事我思來想去,總覺得該對你說個清楚。誠然,你聽到之後,若不願留在雲胡,我自會設法如你所願……」

說話間,方才還蜷縮在帳中一角的雪狼懶洋洋地打了個盹,磨磨蹭蹭地起身,緩緩踱步至拓跋闌腳邊。自回到雲胡之後,除了王帳,這只雪狼便喜歡蜷縮在嶼箏帳中。此時它睜著惺忪睡眼,在拓跋闌腿邊輕輕蹭著,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口中不時發出嗚嗚之聲。

嶼箏看著雪狼那頑皮的模樣,心情也好了許多,她輕然拭去淚痕,看向拓跋闌道:「大汗指的若是選妃之事,便不必多言。嶼箏是不會離開的……」

拓跋闌微微一驚:「原來你……」

嶼箏伸手撫上雪狼的頭頂,那里被三王爺楚珩溪所射中而留下的傷口已經愈合,只是掉了一小撮毛,讓它看上去顯得可愛又好笑。但見那雪狼微微眯起眼,伸直脖頸,似是十分享受嶼箏的撫摸。

「這雪狼出現的詭異,我自是不會輕信什么神靈之選。我並非是褻瀆神靈,而是相信,我絕不會是雲胡汗妃的最佳人選。雖然早已猜到個中緣由。但我仍是好奇,大汗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叫它在偌大的宮闈之中尋到我……」嶼箏說出心中疑問,繼而看向拓跋闌,等待著他的解答。

卻見拓跋闌的臉上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紅,他自嘲地笑笑,便從貼身中衣里取出一方錦帕來。

嶼箏瞥了一眼,臉頰也不免飛起兩團紅雲。那是她的錦帕,許是不知在何時遺落在清韻樓中,她不知被拓跋闌撿了去,還這般貼身藏著。雖然拓跋闌從不掩飾自己的心意,但看到這一幕,嶼箏也覺得臉頰發燙。

「我從鷹爪下救出它的時候,它還是只毛茸茸的小東西。身上受了好幾處傷,偏巧我沒有東西可以替它止血,只得忍痛用了隨身的這方錦帕。或許那錦帕上存留著你的氣息,又或許是緣分使然,它對這方錦帕情有獨鍾……」說到這兒,拓跋闌一笑,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你不知道,為了搶回這方錦帕,我費了多大的功夫。可是無論我藏在何處,都會被它輕而易舉地找到。所以我在想,或許在宮闈中,它能尋到你也說不定……所以我在望月川的峽谷里訓練它,用石塊堆砌和宮中相仿的道路。其實……直到它被帶離雲胡的那日,我的心中仍舊忐忑。我怕這一切不過是自以為是,異想天開……還好,它不曾叫我失望……」

聽著拓跋闌這番話,嶼箏竟是無言以對。這聽上去難以置信,甚至是不可行的法子,卻的的確確讓雪狼尋到了她。而拓跋闌的用心良苦,更讓她心中一震。

「難道……大汗就不怕出了什么岔子?」嶼箏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拓跋闌淡淡一笑:「我只是在賭,祈求神靈將你帶到我的身邊。我也想過若是你不願,又該如何?可之後我卻也釋然,盡人事,聽天命……如今看來,神靈到底還在眷顧著我……」

嶼箏抿嘴淺笑,然而片刻之後,她心中一凜,忽然明白了什么,急急抬頭看向拓跋闌,她聲音輕顫地問道:「王爺誤以為我有利用的價值,才會應下和親這差事。大汗卻什么都不問我……可大汗又是如何得知,皇上不會阻撓這親事?想必,大汗對宮中的一切了如指掌,大汗早知道我被打入冷宮,所以才會想了這個法子來救我?!宮中的內應,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