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悲聲聲江浸月(二十四)(2 / 2)

嫡女 染洛蕁 1671 字 2020-09-01

「宸妃!」容若大驚失『色』,就連臉上那一道疤痕也因得驚懼而微微扭曲。撲上前來的容若正要厲聲大叫,不料手卻被嶼箏緊緊握住。

「不……不要聲張……」嶼箏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個字來。下一刻,她的手卻被容若猛地抬起,舉至眼前。

嶼箏急喘著定睛看去,亦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見原本的纖纖素指,此刻指尖已是微微泛青,透出一縷詭異的顏『色』來。

「宸妃……」容若臉上焦灼的神情已經說出了一切。

嶼箏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瞬間浸泡在冷泉之中,且一下子沉到了最底……

「是……慢毒……」容若猶疑著,終是低聲說道:「時日許久,一點點地滲透著,如今累積而發……」

穩了穩心神,嶼箏顫抖著拭去『唇』角的血跡,急急道:「切莫聲張,先隨我去看看穆蘭!」

容若知道宸妃擔心的是什么,忙攙扶著她起身,朝著小王子的偏殿行去。殿中榻上,穆蘭正睡得香甜,許是方才哭鬧的累了,被拓跋闌哄了一哄,很快便困倦著入了夢鄉。

遣散了『侍』婢,又低聲吩咐芷宛一番,容若便忙上前仔細為穆蘭診脈。片刻之後,她如釋重負地長舒出一口氣,起身看向嶼箏,緩緩搖搖頭。

似是心中的一塊巨石瞬間移開,嶼箏癱坐在椅上,才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住地顫抖著:「還好……還好……穆蘭沒事……」

容若神『色』沉重地走上前,不發一言地替嶼箏診脈。時辰越久,她的眉頭便蹙的越緊。見她這般模樣,嶼箏緩緩將手腕撤了回來。

「宸妃……」容若抬頭看向嶼箏,卻聽得嶼箏柔聲道:「不必了……便是猜,也有十之**……是我將她留在身邊,又怪得了誰?」

「容若早就說過,白部的人蛇蠍心腸,絕不可大意!可是宸妃您……」容若一時情急,亦是失了禮數,可隨即,她又懊惱地跪在嶼箏身前:「是容若的錯,明知她是什么樣的人,卻還是倏忽大意,才使得宸妃您……」

嶼箏伸手扶起她,柔聲道:「自從誕下穆蘭,你傾盡心力替我照料他。他安然無恙,便是要了我的『性』命又如何。你已做的很好,不必自責……」

容若眸光閃動,『欲』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嶼箏緩緩搖頭:「莫說她不會對穆蘭出手……若非是你傾注了心力在穆蘭身上,叫她無機可乘。只怕此時穆蘭也遭了毒手……」

「可此事,定要稟告大汗才是!」容若仍是十分強硬。

嶼箏無力地擺擺手:「你且看看有什么『葯』可暫時緩解,即便要說,也要等到大汗出征歸來,不可在這緊要關頭,『亂』了他的心神……」說話間,嶼箏的聲音越來越低,眸光渙散間,她瞥見衣衫上斑斑血跡。好在原本就是一條緋紅的裙羅,倒也不甚明顯,也正因如此,方才她入得殿來,芷宛也未曾察覺出什么異樣。

「等下扶我去換了這身衣裳,別叫芷宛瞧出什么來……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至於她那里,你便也佯裝不知,我倒想看看,她還有什么『花』樣……」嶼箏說著,便費力行至榻邊落座,看著熟睡中的穆蘭,淚水不停地滑落……

次日,出征滄瀾的拓跋闌,在城外抬頭望去。但見城牆之上那一襲在風中飄動著的緋紅長紗映襯著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而憔悴的容顏,讓得他的心不免狠狠一痛。

口中雖說著讓她等自己歸來,可拓跋闌知道,此去一戰凶險異常,他要面對的是一個驍勇善戰且極為熟悉地勢的強將。這一戰,必是凶多吉少。之所以讓拓跋雄駐守漠城,也是因為他知道,他的兄長比他更適合這個汗位……如果有什么不測,兄長即刻稱汗,亦可守住這來之不易的王城。

他自幼雖入上京為質,可這些年來,潛心研習,暗中布兵,他拓跋闌從來都是孤傲自負,不願服輸的『性』子。若說有什么要輸給拓跋雄,恐怕便是奪取這天下的野心……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拓跋闌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有這樣大的野心。他想要看到的,不過是城中百姓安居樂業的模樣;不過是臂彎中所愛之人淺笑顧盼的嫵媚;不過是懷中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安穩而沉和地度過一生,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便已足夠。而殺伐天下,那並不適合他。

可是身處這樣的位置,他自認既不是一個好大汗,亦不是一個好夫君、好父親。盡管他拼命努力著,卻也不能阻止這些事情將他朝著不同的方向撕扯拉伸著。而後忽然有一天,他突然明白,這一切不可兼得。

既然如此,那么這一次,就讓他徹底任『性』一回,為父汗這來之不易的江山,為將士拋灑熱血的這土地,奮不顧身地酣戰一場。而後,成為那『女』子可以依靠的終生……

說:

因為工作原因,可能有近三周的時間去沒有電腦可用的地方,我會盡量用手機碼上來。--95708+dsuaahhh+29925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