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岳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3022 字 2020-09-01

砌好牌,丟下骰/子滴溜溜滾過幾圈,翻出點數面…於是…開始。

…………

象牙牌噼里啪啦撞在桌面上,四個人邊如火如荼開戰,邊忍不住閑聊。

女人嚒~和男人一樣,單純只有同性的場合,話題一般說著說著就能扯到異性上邊去,要么同仇敵愾討伐,要么意味深長調侃。

當然也離不開煙和酒。

我不是酒鬼,也沒煙癮,不過也免不了俗。

煙霧繚繞,燈光晦暗,我盯著手里有的牌面,一邊要留意桌上打出什么免得輸掉,一邊分神接話題,所以不喝酒,只在嘴角咬著煙支,哼笑著回答關於孩子的事。

卡洛琳護士長湊巧問到娜娜,我告訴她們,家里那孩子還是一樣,看似乖巧實際別扭,然後她們就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醫院里呆久了的同事們都算是看著娜娜長大,孩子嚒~女人,尤其是結婚的女人們,一說起來各種話題沒完沒了,順帶追問為什么今晚不把娜娜也帶來。

我聳聳肩,扔出一張牌,把話題轉開。

這種場合我很少帶著娜娜,怕太早教壞熊孩子。

娜娜倒是喜歡看我打麻將,也很有躍躍欲試的企圖,不過我發現之後立刻絕了她的希望,不再帶她往類似場合走動。

雖說女人什么都該會點,免得太無聊,但是…賭性堅強可不行。

尚未定型前容易受到誘惑的熊孩子,還是乖乖聽床頭故事就好。

…………

開局幾分鍾,卡洛琳成為贏家。

按熄指尖煙支,護士長眼角挑高,笑容溫婉,「別擔心,不會叫你們做什么奇怪的事,只要——」

聽完要求,輸掉的三個人同時低低哀嚎,我抬手捂臉,只覺得耳朵有點燙,這種問題還真是…叫人老臉一紅啊魂淡!

…………

得意洋洋沒多久,護士長很快受到報復,梅蘭妮糊了牌揚眉吐氣,「呵呵呵~」

我繼續捂臉。

然後…玩著玩著,牌桌上的分寸就徹底不知去向。

贏家的要求,從[嗶——嗶——嗶——]的真心話,一直鬧到[嗶——嗶——嗶——]的大冒險,各種匪夷所思。

幾次三番沒得胡牌,導致回答各種經驗感受,甚至溜一圈拿錢逗弄壯男…之後,今晚手氣非常糟糕的我表示很憂郁。

新一輪牌局前,我恨不得眼睛忽然變成透視,簡直不能更心塞。

砌好牌,骰/子滾啊滾。

四個人不約而同開始聚精會神,順便懷著點忐忑,嗯~外加小小的興奮。

不多時,一張張四四方方象牙牌丟到桌子中央,撞擊聲清清脆脆。

隨著摸到手的牌一次次打出去,我止不住犯愁,還是抓到一手爛牌,怎么算都贏的機會不大。

「安娜~」梅蘭妮笑得嫵媚又格外不懷好意,「我事先說明哦~等下要是我贏了,安娜你就…」

聽完必須消音處理的大冒險,我故作淡定的齜牙,「我今晚穿的保守款式,要送估計都沒人要。」面上說得雖然輕松,其實忍不住焦急。

說完伸手摸過桌角煙包,咬一支點燃了,用尼古丁稍稍緩和情緒。

對面的黛西又丟出一張我想要卻不能吃的,然後她眉毛都不抬,笑道,「擔心底褲之前,先把欠我的問題回答了,安娜。」

「看把你緊張的,打個牌跟數豆腐似的。」

「數豆腐怎么了,緊張不行么?」我眉梢一抖,拿掉嘴角的煙支,不甘心的掀了掀嘴角,「誒~又不是小姑娘,你的問題還要我說?」

「男人硬的時候心軟,軟的時候心硬,你讓他以後只對你心軟就好了嘛~」

嗤笑一聲,把煙支重新咬回嘴角,伸長手去摸該自己的牌,我含含糊糊哼唧,「我的底褲脫不脫,一局牌想決定,你們做夢啊~」

輸了脫掉胖次送給第一眼看見的男人…這種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要緊張好么?

…………

朝天翻個白眼給目光炯炯不懷好意看著我的三個女人,不料探出去的手失了目標,確切的說是有人快一步拈起那張牌。

身後有存在感毫無預兆貼在極近處,海潮與煙草氣息糅雜了擦過耳邊,手指拈起翠生生的牌,將它輕輕巧巧攤在我眼前。

眼睛微微縮了縮,我愣愣的盯著慢慢移開的手指,指甲剪得很短,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怔忡幾秒鍾,目光沿著手腕螄螺骨滑上去。

襯衣袖子挽到手肘,一截前臂肌理線條緊實,深小麥色皮膚…

「耶~安娜贏了呢~」音調暗啞深沉,說話時陰影籠過來,隱隱酒氣噴進我的呼吸,慢慢悠悠的笑聲帶著微妙暗示,「當然不可以隨便。」

黃…黃猿大將!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抖了下,猛地想跳起來,肩膀卻叫來人搶先按住,他象是預測到我的反應,另一手從背後繞過來,以…相當蒙昧的姿勢不輕不重制止。

肩膀附著溫熱感,隔著夏日里輕薄衣衫,粗糙掌心浮光掠影般摩挲,嘴角叼著的煙也叫他拿了去,我瞪大眼睛,保持著明顯會扭到的偏過臉的姿勢,腦子一片空白。

突如其來的男人把煙噙在嘴里,吸了口又拿下來,夾著煙支的手虛扶在牌桌邊緣,人半俯身靠得近,細長眼瞳,眸光里透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

原本悠閑的喧鬧突然靜得詭異,身後依稀盪出點鼓噪,不過又很快平息。

我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透過眼角余光,同桌打牌的三個女人瞪目結舌,目光偏移又不知看見什么,居然不約而同起身,快步離開。

喂!你們這群沒義氣的!我在心里哀嚎,隨即察覺肩膀上的手指扣緊幾分力道。

「耶~安娜果然很容易晃神。」黃猿大將又一次曼聲說道,「真是奇妙啊~被咫尺間的女人忽視,這種遭遇還是第一次呢~」音調似是漫不經心,撩高些的尾音…依稀古怪。

「黃猿大將先生。」我迅速聚精會神,強迫自己擠出一抹誠懇微笑,「您…」哽了哽,艱難的吞下『也來玩啊』這種不太好明示的話,把它硬生生扭成普通寒暄,「真是巧遇。」

他沒說話只是眼神錯也不錯,直看到我渾身僵硬。

氣氛越發叫人心驚肉跳,良久,擱在肩膀上的手松開,黃猿大將重新直起身,隨即退開半步斜依在桌邊,面上是那種懶洋洋的笑,若無其事重新咬著煙。

我眼角微微抽搐,實在是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加毛骨悚然。

這位海軍科學部最高長官今晚穿得隨意,襯衣長褲,袖子卷到手肘,領帶也有點松,還滿身煙酒氣,看樣子似乎…是從玩樂現場剛過來。

可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

無論是他咬著從我嘴上拿走的煙,還是別有深意調笑般的言行舉止…都實在沒有理由啊喂!

驚悚過後是狐疑,我不著痕跡一邊打量一邊心里默默揣度:是喝醉了老眼昏花呢?還是不知在哪里撞到腦袋神經短路?

…………

片刻過後,黃猿大將按熄煙蒂,開口結束略顯卡殼的靜默,「聽人提起海軍醫院的人在這兒聚會,安娜也在…」

接著他反手撿起一張麻將牌,將它拈在指尖把玩,「和我來一局?」

見我拼命搖頭,他又勾挑唇稍,笑得有點yd,「我也會對安娜心軟,別怕輸,嗯?」最後一個調用鼻子哼出來,很詭異的味道。

愣了愣,反應之後我整張臉都黑下來,「黃猿大將先生不知道什么是非禮勿聽嗎?」

實在忍無可忍,猛地站起來,我磨了磨牙,差點沒一口啐到他臉上,女人在私下場合說的話再怎么浪盪,都該不入外人之耳。

我和卡洛琳她們多年交情————而黃猿大將你…

最近壓力大,今晚放松下來鬧得瘋…喝酒了言行不檢點是我的過錯,可是你…聽見也就算了…現在還這樣…簡直…

下/流!

…………

轉身,怒極拂袖而去————腳下堪堪邁出,手臂驀地叫他攥住。

「耶~現在不能放你出去呢~」

黃猿大將的聲音變冷了些,他手上力道不輕不重,我卻怎么都掙不開,「鬼蜘蛛在外面,你想看他在做什么?」

沉默幾秒鍾,他又嗤笑一聲,「近段時間的流言可真精彩,安娜你說是不是?」聽起來在笑的聲線里竟有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掙扎動作驟然停滯,我回過頭,視線對上海軍大將笑意未達眼底的目光,只覺得心臟微不可察縮緊,忽然明白過來。

多洛莉絲…海軍本部醫院幾個年輕姑娘?

真的有人吃撐了把謠言傳進不該聽的人耳朵里?卡洛琳和梅蘭妮一番心思,居然白費了?!

我瞪大眼睛,他靜靜看著。

良久,「耶~」黃猿大將的語氣仿佛有點惋惜,配合慢慢摩挲的手指,充滿邪佞味道,「也不是沒有挽回余地,只看安娜你的選擇…」

哈?我頓時想笑,「黃猿大將先生看來,我是蠢貨嗎?」

平時我究竟表現得有多蠢,才會讓你們認定我是個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