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岳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2470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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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號一層甲板陷入某種古怪的沉默氛圍,隔了好一會兒,道伯曼又聽見他的副官自言自語一樣開口,用匪夷所思的語氣,說出現場一干人等的心思,「薩卡斯基大將…也會開玩笑?」

艾爾說完之後,雖然也沒有誰附和,依稀卻有視線投過來,眼神不出意外的心有戚戚哉,顯然,在場眾人對赤犬大將的邀約抱有相同理解————是『開玩笑』。

道伯曼拿眼角斜乜站在肩側的副官,隨即飛快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比試場地內,眯著眼睛打量那位夫人許久,哼了聲說道,「她的步伐很詭異。」

出於習慣,艾爾很快就回答,「不是月步。」

「當然不是。」道伯曼嗤笑一聲,停頓幾秒鍾復又開口,音調暗啞,彎咧的嘴角,笑意鋒利如刀,「所以才微妙。」

不是月步,很明顯,她使用的身法並非海軍不傳之秘,六式之一的月步。

那夫人身形看似緩慢,行走間的規律卻異常古怪,介入爭斗的時機更是抓得巧妙,簡直象經歷無數次戰斗洗練後,沉淀的本能…可她身上偏偏不帶一絲一毫殺伐之氣。

多么微妙。

以道伯曼的眼光來判斷,方才那場比試到最後,真要計較起來,羅納德也不是無法反擊,只不過…單方面碾壓士兵西瓦,原本就出自薩卡斯基授意,想來目的正是要逼得安娜夫人出手。

既然她說,『勝負已分』,羅納德少校即刻收刀,因為赤犬大將交代的任務完成。

比起目睹那夫人敏捷身手之後在場其他人的驚詫,赤犬大將…薩卡斯基…按照他們這位大將的反應,安娜夫人的武力值似乎在他預料之中。

這是更微妙的事,因為無論怎么算,安娜夫人與薩卡斯基都不應該是『舊識』。

安娜夫人的經歷很好查,呆在海軍本部所在島嶼馬林弗德十六年,生活單調乏善可陳;薩卡斯基,身為海軍將領,行蹤與經歷都記錄在案,兩個人根本沒有機會相遇。

他和她兩個人,一個經年累月沙場征戰,一個安安分分平淡度日,年紀相差甚遠經歷更是毫無交集,薩卡斯基對安娜夫人,哪里來的能夠懷念的共同時光?

不該相識的人,一個藏著隱約的懷念,另一個卻表現得懵懵懂懂。

這當中的隱情,何等耐人尋味。

…………

視線偏移少許,道伯曼隱晦的挑了挑眉梢,他看安娜夫人半點戰意也沒有,比起似乎興致勃勃的薩卡斯基大將,那夫人白著張小臉眼睛瞪得滾圓,看著就是鬼蜘蛛形容的『受到巨大驚嚇的小兔子』。

當然,鬼蜘蛛是看走了眼,連同海軍本部所有高層都看走眼,安娜夫人藏了十六年…說起來,道伯曼覺得這夫人再有任何驚人之處,大概都會令人詫異。

象兔子生氣了也只會瞪大眼睛的『普通女人』,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能孕育萬物之音聆聽者…這樣一個女人,即使與根本不可能相識的薩卡斯基有些糾纏,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嗎?

…………

又等了會,象是終於回過神,那夫人慢慢吞吞轉過身,一邊抬手扶額一邊壓低聲線,毫無停滯的開始嘀嘀咕咕,「我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果然是早上起得太早了出現幻聽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比較好…」

現場安安靜靜,於是,她碎碎念一樣的說話內容…很清晰的飄到附近每個人耳朵里,也順便叫原本下巴落地的圍觀者們後腦勺默默掛出一滴汗。

道伯曼愣了愣,嘴角狠狠一抽,隨後又看見他們赤犬大將抬起手…指尖驀的閃出一縷金紅…驟然元素化的指尖刺向背對著他的那夫人。

喂!薩卡斯基你不是吧?你刻意安排種種,甚至不惜設計讓她穿和你一樣花色衣衫宣告主權…現在忽然攻擊,該不會真的想…

道伯曼驚了下,下一秒卻見正在向外走的那夫人腳下未停,仿佛對腦後襲來的殺招一無所察,然而她在岩漿觸及的瞬間漫不經心地側身,動作仍是慢慢悠悠,不知怎么竟古怪而精准的避過後方悄無聲息點向她脖頸的指尖。

金紅岩漿堪堪擦過那夫人的耳際,她的身形幻影般融化消失,大將赤犬落空的指尖褪去元素化,手懸在半空,片刻過後,緩緩收掌成拳…

攻擊落了空,男人卻也不追擊,手臂垂落到身側,慢慢地偏過臉。

他看的方向,他肩側後方,原本空無一人的位置毫無預兆現出一道身影————安娜夫人。

那夫人靜靜站著,一雙眼睛恰好對上男人望著她的視線,日正當空時分的陽光落在她臉上,清晰映照出她的神色。

眉宇間褪去慣常的溫柔恬淡,透碧雙瞳,眸光帶著一種叫人看不懂的冷淡倦怠,深深深深的孤寂。

…………

幾息間,赤犬大將與安娜夫人一來一往稱得上風馳電擎,直到兩人一言不發目光交匯,比試場外旁觀一眾人方才醒過神來,幾記為時已晚的吸氣聲淺淺劃破寧靜。

「怎么可能?」

「她躲過去了?」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傳到耳中,道伯曼無聲的笑了笑,確實不可能,但也在意料之中,薩卡斯基從不會背後偷襲,更何況對方是女人。

之所以這樣做,想來是他們赤犬大將深信對方能夠避開,並且,他的表現,後來事先看向那夫人出現的位置,代表著…他很熟悉她的行為模式。

多么…微妙。

這也就難怪對方褪去溫柔假相,露出真面目一樣靜靜盯著他。

…………

晴藍的天空,淺金日光灑落,柔和光線里,女人本就有些病態的面容顯得更加孱弱,只是她的眼神,看著把半張臉都埋在海軍帽子陰影下的男人,她的目光里漸漸浮出幾絲異樣。

海風呼嘯而過,空氣一瞬間象是忽然冷了許多,進入嚴冬一樣,刺骨寒意激得皮膚微微戰栗。

昆布蘭珊瑚海海域並非冬島氣候,一層甲板驟降的溫度也絕非出自氣候,僅僅是錯覺,因悄無聲息彌漫的壓力而導致的,潛意識的冷。

出自…安娜夫人。

她站著不動也不言語,看似淡然的表相之下似乎有什么疾狂而危險的東西窺視周遭,如同狩獵前夕潛伏暗中的獸,嗜血狂躁,蠢蠢欲動。

奇怪的是她很快收起外露的危險,氣息稱得上平和,甚至可以說,她看起來有些無奈,「現在不是時候,赤犬大將。」

說話間她把視線轉開少許,目光越過人群縫隙投向更遠處的海面,「似乎有不速之客呢~」微涼聲線,神色單薄,只是那雙碧綠眼睛沉淀了無數黑暗,陽光無法照見的深淵一樣,混沌而陰郁。

…………

她開口之後,站在她面前的那男人同樣微微側首,薄唇唇稍往下沉了沉,倒也沒說話,氣息里那點微不可察的戰意卻漸漸消散開。

隔了會,高處瞭望台打出訊號,負責守望的海兵用旗語向甲板上的眾人說明————遠方的洋面出現異常情況。

與此同時,三位指揮官也收到監控室發來的緊急報告,軍艦聲納系統探測到海底洋流急速涌動,根據計算,海潮涌動方向恰是艦隊停泊這塊區域。

薔薇號一層甲板上,受到信息後,軍艦各級將官有條不紊開始行動,略顯嘈雜的環境里,道伯曼揮手示意副官前往安排各項事宜,接著低頭對戴在手腕上的電話蝸牛低聲發問,「暴風雨?」

「不,聲納系統顯示…」通訊器彼端,右翼護衛艦監控室人員語氣顯得猶疑,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似乎是大群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