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1 / 2)

岳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3283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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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時間里他們啟航,之前那段落海的小插曲並沒有帶來任何影響。

冗長鳴笛沿著海風擴散到遠方,高空雲層急速涌動,星光半明半滅流動,湍涌的潮水里軍艦緩緩馳向前方無邊無垠的黑暗。

…………

薩卡斯基在醫務室已經站了好一會兒,本就狹隘的空間因為他的存在而顯得逼闕。

他靜靜站著不動也不言語,目光始終錯也不錯停在某個位置。

視線停留的地方有一道布簾把艙室一分為二,厚實布料順便能隔絕外界的窺探,薩卡斯基站在界線另一邊,他看不到的後方,軍醫正在為那人進行救治。

空氣里彌漫著葯水的特殊氣味,聞得久了隱約能嗅見微弱血腥,許是久久等不到結果,也或許是葯物與血液的糅合引發壓抑感…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薩卡斯基心頭沉淀的某種情緒無聲無息開始蔓延。

不耐煩的重重靠在艙壁上,他眯起眼睛,瞪視那道布簾的目光摻進幾絲難以察覺的不安。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救起她就好了,薩卡斯基心想。

他帶著她終於逃出威力巨大的海流沖擊,又在波濤里顛簸一段時間才被尋獲,登上軍艦,那人立刻被送往醫務室進行緊急救治。

薩卡斯基將人交給軍醫就先行去處理旁的,包括蓋恩兄弟那艘該死的海賊船,以及啟航前林林總總系列需要他指示的事務。

一直到軍艦終於在預定時間內出發,又從控制室那里聽見一切正常的報告,最後,才總算有空隙前來醫務室問一問溺水那人的情況。

只是不料,軍醫並沒有象薩卡斯基預想那樣給他什么好消息,實際正好相反,那人陷入昏迷,並且情況有些兒糟糕。

隸屬薩卡斯基麾下的隨船軍醫說得隱晦,話里話外卻透出點…對她的情況表示不樂觀,並且也對他,就是對薩卡斯基的不贊同。

當然,軍醫眼中暗藏的責備,薩卡斯基就算看懂了也倒是沒有太多不悅,因為他知道,醫療部隊和作戰部隊理念不太一樣。

薩卡斯基他們這樣前線奮戰的軍人從來秉承『趕盡殺絕』和『不擇手段』作風,相比之下,醫療部隊則多出些不必要的仁慈。

鬼刀.斯托克斯在醫療部隊內影響很深,進而造成絕大多數醫務人員對待傷患的態度太過一視同仁,海軍也好,平民也好,甚至海賊,醫療部隊人員看到的僅僅是病患,而已。

軍醫的責備,薩卡斯基稍稍分析就回過味來,那是為著他先前的決定,對那人的手段令得軍艦上唯一這位醫生對他這指揮官產生細微的不滿情緒。

明白歸明白,薩卡斯基也僅僅是冷著臉回應,既沒打算對軍醫解釋也不准備為難對方。

對待那人的事,他確實是有失妥當。

傍晚時分薩卡斯基就察覺那人身體狀況不是太好,日輪花蛛潛伏期只有幾個小時,算算時間,那個時候她體內的寄生病毒應該正在爆發。

然後,隔了沒多久那人意外落海。

救她上來的薩卡斯基覺得自己抱著一個小暖爐,即使在寒冷的海水里,那人身上輻射的溫度也超出正常人該有的水平,加上溺水…

好吧~沒有溺水,軍醫報告說,那人肺部沒有積水,應該是落海前就昏了過去,可就算沒有溺水,她的情況也不好。

作為造成她此刻病痛的部分原因,身為始作俑者,薩卡斯基難得有些內疚,尤其是軍醫在詳細報告過後又隱晦告知他,那人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孱弱,這種診斷。

而聽過之後,那點微微的內疚就慢慢醞釀成後悔。

…………

在薩卡斯基耗盡耐心之前,緊閉的布簾總算拉開,回過神,他支起斜倚艙壁的身體,不動聲色看向慢慢走出來的軍醫。

「薩卡斯基少將。」扯下戴的聽診器,軍醫走上前來低聲報告,「按照您的命令已經使用疫苗注射液,接下來她需要休息。」

聞言,他點點頭,卻也不說什么隨即邁開步伐,很快走近艙室里側那架醫療床,此時身後的軍醫又一次低聲問道,「需要我通知衛兵過來,帶這位女士去艙室嗎?」

「不必。」薩卡斯基頭也不回的開口,「我親自帶她去。」說話間他的視線落在醫療床上,定睛看了看,眉心微不可察顰緊,「凱里恩。」

他開口召喚軍醫,「她…怎么這樣?」

「用過疫苗注射液了,不是嗎?」撥冗用眼角余光斜乜他們的軍醫,薩卡斯基的目光徒然銳利,等待對方回復這點時間里,嘴角也綳得很緊。

不久前到醫務室,軍醫報告她的情況之後,薩卡斯基已經下令為她使用疫苗,實際上,原本『三天』的決定在海水里找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改了主意。

下午開始,見聞色籠罩范圍內那人的氣息一點點衰弱,他那時候起就跟著慢慢不安,她怏怏的樣子象一根刺,扎得他無法專心,直到推翻自己的決定,薩卡斯基才覺得好受些。

可是現在,他看躺在醫療床上的人半點好轉也沒有,甚至更糟糕些,蜷在被單里昏迷中發出無意識的微弱呻/吟,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

薩卡斯基探出手摸到她的額頭,隨即發現溫度並不是太高甚至有些冷,見她一張臉臉頰通紅,嘴唇透著蒼白,他認為她是高燒,卻不想掌心下的溫度低於常人。

她的模樣叫薩卡斯基懷疑隨船軍醫的業務水平,先前他把人交給軍醫的時候她只是有些發熱,既然沒有溺水又使用過疫苗,為什么…她現在看上去象是更嚴重了?

「這是正常反應,薩卡斯基少將。」許是從他的眼神里接收到質疑,凱里恩淡聲答道,「日輪花蛛治療疫苗,臨床記錄顯示,高燒或者失溫,因身體免疫系統作出的反應不同而不同。」

說完停頓一會兒,又用一種微妙的語調接著說道,「倘若發現寄生之後立刻注射,這位女士的反應應該可以減輕許多。」

…………

得到回答,薩卡斯基嘖了聲,軍醫的別有所指真是…叫人惱也不是怒也不是,總之復雜得很。

可他能說什么?終究是他的錯,所以什么都不能說,即使被下屬責備。

又沉默許久,薩卡斯基傾身過去,正要把人帶走,誰知道才施力讓人半坐起,下一秒又驚得他險些松手讓她再次砸回去。

這人…他扶起她的瞬間,蓋在這人身上的床單滑落少許露出肩膀大片肌膚,顯然是…掌心觸及的冰涼柔膩透過神經末梢傳入腦海,象一把燎原野火…

驀地側身坐到床沿,扶著昏睡中的人靠在自己懷里,薩卡斯基猛地回頭,這次看向軍醫凱里恩的目光頓時蓄著深深的怒意。

很明顯,她只裹著床單,經過緊急救治的這人…衣裳不知去向?!

「她溺水了,不換掉濕衣服情況會更嚴重。」或許這一刻他的視線過於凌厲,凱里恩往後退了一步,接著抬高雙手作無辜狀,口中急忙說道,「我全程都閉著眼睛,沒有對這位女士做任何失禮的事。」

陰森森的盯著軍醫,直盯得對方神色無比驚悚,良久,薩卡斯基強制收斂怒氣,勉強維持岌岌可危的理智,彎下腰把這人連床單一起打橫抱著,隨後轉身大步朝醫務室的門走。

「薩卡斯基少將。」一腳踩出醫務室艙門,後方,凱里恩又一次相當沒眼色的打擾他,「今晚請您多留意這位女士,治療疫苗使用者的情況很可能隨時反復。」

薩卡斯基身形微微一頓,片刻過後再次邁開步伐朝前疾行,內心那句『混蛋』也不知是罵凱里恩,還是罵他自己。

…………

…………

因著擔心這人的情況,薩卡斯基帶著她一路疾行,連沿途撞見麾下時連回應都無暇開口。

他將她帶回他的卧艙,隨後打開兩間艙室之間那道門,隔壁這間是安排給她的寢室,和薩卡斯基那間有一扇門互通,原本屬於他的副官羅納德。

軍艦最高指揮官與副官的寢室布置一貫如此,兩個艙室間開著一扇門,以便副官隨時聽令,不過這次情況特殊,羅納德換了住艙,原本副官的卧室給了她使用。

因為畢竟是女人,接下來七天的航行,生活起居總不能叫她和將官士兵混在一起,軍艦上都是男人;這當中也有監視的意思,她是軍艦上唯一一位不屬於海軍的外來者,不可能放任她住在別的艙室。

跨過連接兩處空間的門扉,隨意掃過一眼,室內一切都妥妥當當,羅納德做事謹慎又細心,給她的艙室收拾得干凈,用具也都是軍需官那里領用的最新物品。

再次對副官的能力表示了肯定與滿意之後,薩卡斯基走到位於一側的床邊,小心地把她放上去。

接下來,他花了幾分鍾時間安置這個人,甚至替她掖好有些散開的被角,大功告成的他收回手,直到現在才細心看她。

方才的動盪里,秉著非禮勿視的君子風度,他不敢過於專注,只生怕自己看見什么不該看的,到得此時他為她又多蓋上一件被褥,遮得嚴嚴實實,沒了叫人尷尬的場景,他才有心思察看別的情況。

藏在被褥里這人毫無知覺,先前還發出細細囈語,此時她非常安靜,許是情況有所好轉,臉上異樣的嫣紅似乎褪去,單薄眉眼微微舒展,側放在枕頭邊的手掌蜷起,幾乎象普通的進入睡眠。

暗沉的眼眸巡視著昏睡的這張臉,也不知怎么,薩卡斯基竟有些發怔。

開著燈的艙室光線昏黃蒙昧,半封閉的空間里飄浮著錯覺般的氣息,淺淺的象是花香的味道方才一路上如影隨形,源頭出自懷里這個人,漫無邊際撲入鼻端。

和往日靠近他那些女郎們的香水味不太一樣,似乎就是單純的香味,帶著點甜膩的女人的味道。

抱著她的時候,隔著輕薄布料,微微發熱的溫度,柔軟的身體…此時此刻,攪得他心神不屬的人毫無防備在咫尺間。

她昏睡不醒,他卻不由自主想象,那座島上,深夜里她自溪水里回到篝火邊,褪了衣裙的畫面。

精致鎖骨,修長的雙腿…細膩肌膚,平坦的小腹…

指尖無意識地動了動,手腕剛剛抬起又懸在半空,微微眩暈的神智瞬間清醒,薩卡斯基有些狼狽的起身急忙退出這間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