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1 / 2)

岳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3346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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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鍾的時候,第一縷微薄陽光才艱難地沖破雲層,懸在高空的日芒穿透玻璃窗迤邐而下,床前的地上陽光映射寒氣,折出縷縷薄薄的霧。

很漂亮,清凈得仿佛春日凌晨無人山澗流動的霧汽。

只是這份美色轉瞬即逝,也不過幾分鍾而已,雲層重新合攏,厚重的鉛灰很快遮去好不容易掙扎出來的太陽,空中開始有雪花紛紛揚揚,不一會兒就在窗楹上積了薄薄一層。

有風吹進空盪盪的城堡,透過閉緊的門縫滲進室內,發出嗚嗚回響。

我重新躺回床上,順便把被子又卷了卷壓實,確定沒有留下什么小縫隙漏風進來,然後蜷進暖乎乎的被窩,閉上眼睛,決定睡個回籠覺。

生理時鍾早已經提醒應該起床,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動彈,因為太冷了,這里。

實在是冷得渾身血液都會凍僵一樣,別說起床,我連從被窩里坐起身看日出都攢了好久的勇氣,真的,實在太冷了。

這里是冬島,一年四季都下雪,區別只是雪量大小的問題。

雖然偉大航道獨有的島嶼氣候,我早有耳聞,但是聽說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對於十幾年來都呆在平均氣溫不低於十五度的馬林弗德的我來說,這樣冷,簡直恨不得冬眠啊~

至於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

整個人藏在被子里卷成個毛毛蟲,盯著頭頂這片天花板,回想了半天,然後我默默抽了抽嘴角…呵呵~沒有結果,別問我,真的,我才醒來三天而已。

據說是被人從深谷積雪底部挖出來,挖出來的時候凍成一坨,然後扔進大鍋里煮了煮…具體情形是怎么樣的,我半點印象也沒有,估計呃~冬島居民們有自己獨特的急救手段?

雪地救援什么的,扔進大鍋煮一煮什么的…╮(╯_╰)╭。

就目前現狀來說,既然我能躺被子里睡覺,身上也沒有少點什么零件,大鍋煮,估計就真的是冬島居民的不傳之秘,而不是什么打算把我煮了當冬天應急食物。

嘛~那種事沒什么好糾結,總之,人還活著就行,╮(╯▽╰)╭。

…………

留在腦子里最後還清醒的影像,是摔進阿契美尼德帝都的流水之中…一言不合又穿越,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真的。

掉進流水之後,依稀仿佛有那么一陣我看見鋪天蓋地的白色,還有巨大的轟鳴聲,然後就沒有下文,等重新開始有意識,似乎就是半昏半醒的聽見非常嘈雜的聲音。

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因為非常想睡覺,眼皮被黏住一樣睜都睜不開。

三天前真正醒來就是躺在現在這張床上,還有一位,半昏迷的時候聽見過聲音的『救命恩人』,不過我睜開眼睛沒一會就繼續睡著了,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看得不是很真切。

只知道是位女士,又高又瘦,嗓門很大,然後,聲音聽起來脾氣不太好。

再然後我睡睡醒醒,每次睜開眼睛看見的都是睡著前的天花板,就象冬眠,因為太冷了,昨天夜里比較精神的時候,我爬起來到窗戶前探了探頭,最後流著兩管鼻涕哆哆嗦嗦滾回被子。

雖然只看了外邊幾眼,但是回被子窩著之後我就發動了能力,手上戴的海樓石二段變形鐲子在床頭邊的矮櫃上,它恢復了匕首型態,也不知是昏迷的時候我無意識解除它,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總之,海樓石匕首壓在我原先穿的衣裳上邊,和衣裳一起放在床頭邊的矮櫃上,還有幾樣零零碎碎的東西,包括彼時在阿契美尼德帝都,我讓士兵找地方給我休息,結果睡覺前從那張真.黃金床上摸到的幾樣值錢玩意,一件也沒少。

使用島島果實察看身處之地,接著因為身體實在不舒服又很快解除,雖然短短幾分鍾時間,不過也夠我知道基本的東西。

這是一座冬島,島上覆蓋厚厚積雪,降雪把一切都覆蓋,身處的房間位於山峰頂部,是一座空盪盪城堡的某個房間…山峰下有城鎮…只是,或許是冬島的緣故?城鎮頗蕭條。

救下我的人也住在城堡里,三天里我半睡半醒的時候偶爾能聽見一些動靜,床頭邊每次醒來也會有一碗葯汁,從溫度來看,非常准時,對方似乎摸准了我蘇醒的時間,所以才能夠恰到好處的每次都是剛剛好能喝的程度。

目前尚未碰面的救命恩人,是個心腸很柔軟的好人。

…………

我想,今天應該能見面了,一來我睡得太飽了現在都沒有困意,二來…打攪人家三天,避不見面怎么都說不過去,對不對?

…………

在被子里翻個身,把平躺的姿勢換成側卧,被子拉低些讓自己能看見位於床尾方向的房間門,我睜著眼睛,靜靜等著城堡的主人出現。

收留我的人,按照三天下來的規律,對方差不多也該拿葯汁來了。

我這樣想著,帶著感激的情緒。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門外傳來動靜,一種聽上去很…規律的奇怪的聲音,吧嗒吧嗒吧嗒————仿佛是什么東西小心翼翼地敲擊,又象是…蹄子踩在石板上的聲音?

說到蹄子…呃~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也或者不能說是我『忘記什么』,而應該是打從醒來探查過島嶼現狀之後,隱約盤旋在腦子的一種奇怪感覺。

我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什么,只是腦子里那靈光一閃又消失,怎么都抓不到頭緒。

直到現在聽見仿佛是蹄子落地的聲音…那個模糊的概念又出現,很可惜它還是隔了層薄紗,模模糊糊的讓我死活想不起來。

…………

等了會,外邊那陣聲音由遠及近,一道存在感慢慢地靠近,最後停在房間門前————我把腦袋撐高一點點,努力伸長脖子朝那邊看去。

小小聲的一記吱呀,房間的門輕輕地被打開,冷風裹著微不可察的雪粒卷進室內。

開啟的門,外邊沒有…人。

呃~不對。

不是沒有人,而是來人的高度不對。

很快反應過來,我立刻把頭重新抬高些,視線壓低————下一秒,我的眼睛和一雙圓滾滾濕漉漉的黑玻璃一樣的眼睛對個正著。

(⊙v⊙)————這是我。

Σ(⊙▽⊙」————這是對方。

片刻過後,我猛地坐起身,腦子里象是有一根老舊電線忽然接上一樣,先前死活想不起來的感覺這一瞬間如同醍醐灌頂。

「啊!」我沒忍住驚叫。

「咦咦咦?!」開了門被我看見的這只小家伙直接尖叫起來,然後是一陣兵荒馬亂,外加噼里啪啦亂響,卻是小家伙被嚇著了,手忙腳亂把原本端給我的葯汁連托盤一起打翻。

瓷碗飛高十幾度摔出一個小弧,黑褐色的溫暖葯汁冒著煙氣灑下來,下雨一樣淋在粉色軟檐禮帽上,給軟軟的顏色添上幾片小地圖。

接著,瓷碗三百六十度旋轉幾下精准扣在禮帽兩側凸出樹枝一樣的角,左邊那支的尖杈頂端。

最後,托盤掉下來輕輕地敲了敲禮帽帽頂,又敲了敲帽檐,三/級跳一樣,一下一下,終點是地板。

這連貫意外發生得很快,也就是眨眼間的功夫,看得我目瞪口呆,外加立竿見影的滿頭黑線,懸在半空的手都忘記放下。

…………

我一臉囧相,小家伙卻受到了巨大驚嚇似的,角上頂著碗慌慌張張地原地打了兩個轉,然後猛地撲到門框邊————藏起來。

就是方向反了。

然後很安靜,很安靜,很——安——靜——

雖然我已經想起來,此刻親眼目睹還是覺得很可愛,真的。

托尼托尼.喬巴。

會說話的小馴鹿,草帽家的萌物,嚇著了會躲,就是方向一定反了…

這一刻,腦海里吉光片羽般滑過無數記憶碎片,早已經忘記許多年的那段傳奇,在看見其中一位主角時,我不可避免的再次記起很多片段。

怪不得我總覺得熟悉,這個冬島,原來是磁鼓島。

托尼托尼.喬巴的故鄉。

這座城堡是建在磁鼓島最高的山峰吧?依稀仿佛…這里應該會發生一些事,和草帽海賊團有關。

而既然小馴鹿還沒有出海,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時間是正確的,我回到自己應該存在的時間,我的娜娜在的世界。

真是…太好了…

…………

「人…人類!就算你哭…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說話結結巴巴,聲音嫩嫩的明顯還是個孩子。

我定了定神,這才發現自己的臉濕漉漉的,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卻發現原來是…哭了。

離開太久,流浪太久…直到此時確定回歸,激盪的情緒無法遏制,眼淚就這樣流下來。

我的娜娜,我離開她太久,現在她好不好?不知道有沒有乖乖的吃飯?有沒有長高些?胖了還是廋了?我沒在,她會不會躲起來哭?

「咦咦咦?!」小家伙的聲音更大起來,聽起來驚慌失措,「你,你別哭啊!」

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可能是被我嚇著,小家伙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然後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著床這邊走過來。

一副警戒萬分的樣子,踮著小蹄子走到床邊一米左右距離,黑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盯了我好一會兒,然後才很謹慎很謹慎的伸長手————

小小的柔軟的前蹄試探的點了點我抱著被子的手,綳著臉,用『凶惡』的聲音說道,「是渾身還在痛嗎?你生病了沒好。」

「啊——」我低下頭,從小家伙仰高的臉上,那雙鏡子一樣的黑亮眼睛里,看見自己淚流滿面的臉,哽咽著小小聲的回答,「很疼呢~」

小家伙的眼睛又瞪圓了些,接著象是想起什么,濕潤的藍鼻子動了動,「葯汁打翻了,對不起,我再去拿一份。」似乎很內疚,聲音里的精神氣也低落了幾分。

「不,該說抱歉的是我。」我怕嚇著它,只好小心地用另一支手輕輕點了點停在被子上的小蹄子,等小家伙注意過來,又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嚇著你了對不起。」

小家伙的眼睛很漂亮,濕漉漉的,小嬰兒似的純凈又天真。

我想了想,輕聲開口繼續說道,努力的想表達一種意思,「不是因為你,我驚訝的是另一件事。」

托尼托尼.喬巴————會說話的小馴鹿,動物系幻獸種.人人果實能力者…我仿佛記得,它小時候因此遇到過很不好的事…

記憶已經模糊,不過…我知道,『異常』帶來的傷害會讓當事者變得敏感。

我剛剛是想起它是誰才驚叫,我想小家伙的反應是因為…它以為我的激烈情緒是因為它的緣故。

我不想傷害它,哪怕只是一點點誤解,也不想讓小家伙心里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