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一百三十一章(2 / 2)

岳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4387 字 2020-09-01

他原本背對著門站在書桌前不知做什么,此時門打開了,他側過臉…我才看清楚,卻原來他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軟皮本。

對上我的視線,他似乎愣了下,象是措手不及,卡殼一樣的表情顯得有點尷尬,只是這人很快回過神,許是察覺我的視線焦點,他將手中拿著的東西藏了藏,那仿佛是潛意識動作…

當然,這位可不是呆住了會干出什么失態舉動的家伙,那異樣舉動轉瞬即逝,頃刻間,他神色自若的把手里原本要藏起來的東西扔在書桌上,動作似是漫不經心。

————可惜的是,他的手指在撤離的這一瞬間,違背心意那般,指尖若有似無的摩挲著那本軟皮本的封面。

視線一掃即過,下一秒我抬高目光,對上青雉大將投來的眼神。

許是一時被逮個正著有些難堪?這男人面色里滑過一絲赫然,接著,他的手指從軟皮本封面上撤離,手腕一轉抬高了撓了撓頭發,故作無意的低聲道,「啊啦啦~安娜夫人。」

開口之後又沉默下來,象是在籌措語言,等了會才又繼續往下說,「我的青恰力修好了哦~」

他極力擺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也不知是給自己找台階下,還是打算混淆視聽,「可以帶夫人您去約會呢~要考慮考慮嗎?」

「我可是很有誠意呢~在島上等了兩天啊~夫人。」

…………

「不要。」我斷然拒絕,同時拿眼神鄙視這位…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海軍大將,青雉庫贊先生。

「啊啦啦~」許是沒料到會被如此肯定又迅速的否定,這懶散散的男人一愣,頓了頓,接著話音一轉,拿很是傷心的口吻,啞聲說道,「安娜夫人怎么可以改主意呢?虧我這么期待。」

說著說著,他一改神色,露出很刻意的…痞賴表情,慢慢吞吞拉長了語速,「那一天,安娜夫人的親吻可是讓我意猶未盡呢~」

被凌空投來的,表面看似期待實則戒備森嚴的目光盯住,我嘖了聲,干巴巴的回答,「女人改主意,不是很正常嗎?反正不要。」

當然,我不會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其實我已經看透你了哦~

這男人三更半夜悄沒聲摸上黃金梅麗號,仗著自己身手好不會被發現,於是他呆在藏書室————我不相信這位是來竊取情報,他不需要。

海軍本部,大將青雉,哪里需要為了此時還不能算聲名鵲起的小小草帽海賊團費什么心思,他在藏書室里為的是…

確切的說,為的是幾息之前,他的手指流連不去那本軟皮本的主人。

我知道,那本如今被擱在他身邊書桌上的黑色軟皮筆記本,屬於妮可羅賓,是她私人的東西,這段時間我常常看見她帶著它,也不知里邊寫著什么,她看著看著就會發怔…

想來不是記錄考古文獻資料的重要東西,因為小馴鹿喬巴曾經好奇的和羅賓一起它,許是那樣令得黑發的歷史學家出神的內容藏起在隱蔽地方吧?

或者只有她看得懂某些秘密記號?依照人的慣性思維,越攤開的東西越不會引人懷疑。

總之,筆記本里邊肯定有什么不能言說的內容————之所以有這種肯定,是方才,我同樣看見青雉大將的神色不對。

他自己徹底清醒之前,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恍惚,似是遺憾,似是掙扎…象是發現了某種秘密,眉宇間蓄著隱忍而喜悅的復雜神采。

青雉庫贊啊~等在這座荒島兩天,為的肯定不是我,而是那位被他冰凍起來的黑發美人兒吧?

不過,那種事實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嘛~對吧?

…………

大概是我這一刻的目光很…一言難盡?以至於讓這位敏銳的青雉大將從當中看出點什么含意來。

短暫的靜默過後,他收了收故意擺出來的神色,身體微微往後靠著書桌邊緣,雙手插/進褲子口袋,漫不經心的姿態,只不過語氣仍是很不著調。

「嘛嘛~算啦~我知道自己比不得薩卡斯基或者波魯薩利諾,安娜夫人拒絕我也是情理當中的事。」

說到此時他停下來,視線若有似無滑過後方的艙室門,隨即收起,目光對上我的,這海軍大將那雙黝黑的眼睛,眸光深處浮出幾絲銳利寒意。

「有件事我很好奇呢~安娜夫人。」他壓低了音量,沉厚的聲線中隱約生出冰冷冷的音域,「為什么您會察覺到我?並且,此刻這艘海賊船的存在感…」

「是安娜夫人您的傑作嗎?」開口的同時他支起身,離開斜倚著的書桌,不疾不徐踱過來,高大的身軀俯低些,挾著絕對的壓迫氣勢,居高臨下俯視。

「身為食人異種,鬼族女王的特殊力量。」

「船上其他人哪去了?或者說,是您展開的領域隔絕了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我抬高視線,靜靜盯著站在一米距離外,仗著非人類身高低頭盯著我的這個海軍大將,想了想,微笑,「您擔心我吃掉所有人,是嗎?」

我想,我能明白這位青雉大將一番沒頭沒腦的話,究竟所謂何來,因為連我自己都驚訝。

這艘船,黃金梅麗號上其他人的氣息消失無蹤,從那道不知名的存在感出現開始,我就找不到草帽家全員,象是被什么看不見的屏障隔絕。

領域,青雉大將的形容詞倒是貼切,只不過…不是我。

當然,他不會相信,這男人察覺不對勁立刻質問,想必對他來說,鬼族…才是第一懷疑對象。

算啦~

想了想,我歪了歪頭,拿眼角斜乜他,頓時也笑得更…鬼氣森森,「可是對我來說,青雉大將您才是頂級美味呢~」

被懷疑什么的…我不會生氣,但是肯定要報復回來的啊~

有仇當場就報掉,才是正道。

…………

「嗯?」彎腰逼近的這人眉梢挑了挑,有些兒困惑的樣子,頃刻間又恍悟過來似的,含糊不清的嘟囔幾聲,人跟著慢慢俯低,「要親親嗎?可以哦~」

「還可以更近一步呢~畢竟,安娜夫人如此美艷——」

他湊到很近的位置,咫尺間的一雙眼睛,目光微不可察巡視,眼底眸光森冷,和他嘴里說出的話,意義截然相反。

言語內容曖昧不清,盯著人看的視線,眼神里卻滿是蓄勢待發的殺意。

「蒼龍是最美麗的鬼,每個見到她的男人都會被迷惑,心甘情願奉/獻一切,這可是你們鬼族守護獸說的哦~現在我相信了呢~」

相信你個大頭鬼!你妹的會被迷惑!我面色一獰,腳下果斷地往後退開一步,無比嫌棄的開口,「您刷牙了嗎?青雉大將!」

他說在島上等了兩天,這座島是荒島啊荒島!衣裳沒換洗皺巴巴的看起來能生蘑菇,相信從馬林弗德翹班出門散步的這人,肯定沒帶多少生活用品吧?

牙刷帶了嗎?毛巾帶了嗎?

刷牙了嗎?洗臉了嗎?洗澡了嗎?一身臟兮兮的別靠近我啊!

被憤怒質問的男人動作猛地停頓,似乎真的愣住,睜圓了眼睛,表情卡殼在某種很古怪的波段。

隔了會,再次接收到我丟過去的碩大白眼,青雉大將這才回過神似的,嘴角微不可察抽搐幾下,隨即慢吞吞直起身,重新拉開彼此的距離。

…………

接下來是一小段時間的沉默,以及兩人四目相對的面面相覷。

良久,他幾不可聞的嘆了聲,復又低聲開口,「我現在大概能了解,安娜夫人的魅力究竟在哪里。」面色里仍是帶著些陰郁,看著人的視線卻少了冷銳,甚至稱得上平和。

先是說了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緊接著就改口,進入正題,「見您的反應,我想領域驅逐的是我吧?為了保護那些海賊。」

「既然如此——」

他重新返身折回書桌那里,又一次沉身靠著桌子邊緣,施施然,不緊不慢的開口,「單獨相處,有些話也不必擔心會被海賊聽見。」

「安娜夫人打算從此跟隨這幫海賊成為通緝犯嗎?」

他很快提出一個極度尖銳的問題,停頓幾秒鍾,細細看了看我的臉色,再次問道,「哪怕僅僅是暫時同行,安娜夫人您就沒考慮過將來的立場嗎?」

「您的孩子身在馬林弗德,如果不出意外,她將是海軍未來的大腦。」

「而您此時的行徑————會為她造成某種…」

到得此時,他慢慢垂下眼簾,仿佛是出神的盯著下方足尖那塊方寸之地,沉默片刻才緩緩的說道,「世界政府與海軍本部不可能接受一個與海賊關系密切的人成為核心,哪怕她的資質頂尖。」

「要知道,即使瞞得再緊,您的行蹤也藏不了太久。」

…………

「這是威脅還是勸告?亦或者兩者都有?」我反問了一個問題,在這位海軍大將尚未說完全部之前,「我該心存感激嗎?」

聞言,他抬起視線,眼底冷銳厲芒轉瞬即逝,「看來,夫人您做出選擇了呢~」

唇稍微微挑高少許,笑意里染上幾絲烽火硝煙,「極度厭惡被人支配,夫人您的真實性格與調查報告顯示的差距懸殊,是瞞得太好,還是,塞什爾島一行失蹤後,夫人您在外邊改了性情?」

語畢,微眯起眼睛,神色不明的靜靜盯著我看,良久,這人方才聳了聳肩,綳緊的語調松弛少許,「畢竟也與我無關,既然您不願意跟我走,接下來的目的地——」

「是七水之都吧?」他轉開視線,懶散散的笑了笑,「倘若改變主意,您可以搭乘海列車去往春之女神聖白楊鎮或者美食之都基普,從那里聯系海軍。」

「當然,您想做什么沒有誰會干涉。」

「我只奉勸您一句。」眉宇間飛快滑過…仿佛是掙扎與遲疑的神采,沉默片刻才嘆了口氣下定決心那般繼續往下說,「要小心,來自黑暗的訪客。」

…………

丟下一番令人無從分辨是否帶有敵意陷阱的話,之後,青雉庫贊大將重新起身,象是這次登船真的是為著我來的那樣,如今達成目的,他也擺出一副立刻要告辭的架勢。

「我離開之後安娜夫人才會解開領域吧?」

「說起來,鬼族的本事真是神奇,連我都沒有察覺到您是如何發動——」

「身為女王的夫人您,同時也是自然系島島果實能力者,原本應該被惡魔果實和霸氣克制的鬼族居然能作為能力者存在,並且任意轉換使用力量,是已經可以消除制約了嗎?」

他斜睇我一眼,隨即慢悠悠繞過我,往艙室的門走,「嘛嘛~鬼族守護獸還是有所隱瞞啊~」

「對了——」原本已經走過去的人忽然又一次停下腳步,回過身,看著同樣轉過去打算目送他的我,上下打量幾眼,目光最後停在某個位置,看了又看,眼神漸漸變得古怪,「您負傷了吧?因此本能覺醒需要汲取生機?」

他看個沒完的位置,恰是被京樂春水拿斬魄刀捅個對穿的地方,我的鎖骨附近。

我知道瞞不了太久,畢竟靈魂重傷後牽連生命體征不穩,只不過…我總覺得他有此一問,肯定不是因為關心我的健康。

「哎呀呀~這樣我倒是…」他一邊抬手撓頭發一邊笑得很…流氓起來,「可以讓安娜夫人多吃一些呢~只要別榨干就好。」

「滾!」我一言以蔽之。

同時,瞪著這位海軍本部青雉大將的眼神,頓時凶神惡煞————你妹的多吃一點!你妹的別榨干就好!你以為鬼族的『進食』是什么!滾床單嗎?

你個海軍大將別這么不知廉恥好么!

知道的是明白你這是擔心妮可羅賓的生命安全,只怕你那黑發美人兒和我共處一室的時候不小心被吸取生機。

不知道的會覺得你就是個色/鬼啊!滿腦子se情廢料嗎!

滾滾滾!

…………

我一臉青面獠牙,恨不得直接一個銷/魂/撩/陰/腿,結果這男人反而露出有點放松的表情?隨即又笑了笑,什么也沒在意的樣子,慢吞吞打開門就走。

片刻過後,晚一步追出去,我只來得及看見對方高大背影在通往上方甲板的樓梯一閃即沒,速度極快,確實如他自信的那樣,若不是此次意外,草帽家不會發現自己的船被不速之客造訪。

站在原地等了又等,直等到他的氣息完全消失————頃刻間,封鎖空間的蒙昧感驟然失去。

毫無預兆的,真實世界的感覺重現。

皺了皺眉,我掉頭看向發出動靜的方向:青雉庫贊消失的剎那間,幾乎同時,走廊另一端響起腳步聲,與低低的交談。

可那不重要。

已經從拐角處轉出來的黑發歷史學家不重要,與她並肩而行的三刀流劍士也不重要,哆哆嗦嗦怕得不得了的長鼻子狙擊手,同樣可以忽略。

關鍵是…幾秒鍾前,在他們前行的方向上,險險與他們撞上卻在瞬間融化的那道透明影子…

小小的,穿著打補丁雨傘狀斗篷的孩童…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