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彈向無盡高空的最後一秒,依稀仿佛…狂風駭浪之間,柯泰雅.史塔克踩著浪尖,隨著一波海潮出現在…水之都低窪處廢棄船場的邊緣。
那一瞥間,我似乎看見了什么…只是來不及辨認清楚廢船場深處,那道影影綽綽的影子究竟是不是我認為的那個,意識已經散開。
霸王色霸氣,蒙奇.d.路飛天生的霸氣忽然出現覺醒征兆,哪怕僅僅是一瞬,無差別攻擊也足夠讓惡魔果實能力者,此時正動用島島果實接駁水之都的我意識瞬間被排除。
↑↑↑可真是…天生的克星吧?
備受世界寵愛的命運之子,和被世界極度排斥的異種,果然和平相處不過三秒鍾,緊接著我一定會受到各種打擊。
真是,無論試驗過幾次,每每如此收稍…真是令人沮喪啊~
…………
嘛~不過算啦~
看到橡皮猴子船長振作起來,草帽家一船能拿得出手的戰斗人員各自打起精神,這樣我就放心啦~這幫熊孩子沒事的時候各種糟心各種意外,也只有等他們認真起來…
蒙奇.d.路飛真正認真起來,無論擋在前方的是什么,草帽海賊團也一定戰無不勝。
相信世界政府特工們很快會後悔吧?他們沒有放在眼里的小小海賊團,很快會追擊到司法島,並且讓他們一敗塗地。
加上史塔克,他出現在廢棄船場…無論是不是為了擔心後街老大才去追查,他出現的那個位置,一大堆各種廢棄殘破船舶當中,那顆小小的綿羊腦袋,是黃金梅麗號。
如果要問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保住即將崩潰的船精靈,除了柯泰雅.史塔克,我不認為還有哪位能有那種逆天手段。
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巧合是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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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不知多久,如同挨過一頓痛揍於是恍恍惚惚的意識終於…能夠凝聚。
我簡直喜大普奔————然後,下一秒就被當頭淋下的暴雨澆得欲哭無淚,就算是意識,夢里又一次被雨水淋得胖次都濕透,這種事還是端謝不敏啊摔!
而且還光著腳,除了小內內,身、上、只、著、一、件、浴、衣!
恢復過來的瞬間,我隨意看了眼環境,緊接著拔腿就跑,目標是不遠處那幢建築物樓下的遮雨棚,目測離它幾百米遠,那街道口有幾分眼熟,應該是希克斯街的入口…
然後,個人表示,礙於現實里養成的習慣,潛意識先一步做出決定:還是暫且(夢里躲個雨)再回去,呃~
踩著冰冷冷積水,逃命似的一路狂奔。
百米沖刺後,直直沖進看中的這塊遮雨棚,險險撞到牆壁前伸手扶住它,彎下腰,狠狠喘了好幾口氣,之後,起身,「呼——」
我一口大喘氣剛剛嘆完,耳邊就傳來帶著幾許嘲諷意味的說話聲:
「一個女人半夜在街上游盪,真是——」男人的聲線略顯低沉,拉長的尾音後邊顯然還有被省略掉的內容,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開口的是同樣在此避雨的————呃~要不是被雨棚擋住樣貌,先看清楚了我一定扭頭寧可淋濕也不會進來的,一位…
確切的說是兩位,雨夜時分藏在陰影深處,我一時不察沒看見的,所謂的冤家路窄。
同乘一趟海列車,餐車上發生語言沖突,下了車又在候車廳里產生肢體沖突————除了冤家路窄,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形容詞,可以精確闡釋此刻的第三次碰面。
簡直狹路相逢。
奶嘴墨鏡男,此時他一身西裝革履,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連臃腫身材都神奇的消失掉,連帶讓他整個人多出幾絲倜儻風度。
當然,只是外表。
再ps,比起和他一起的高高瘦瘦的那個男人,這位此時不含著奶嘴連衣著都正常的墨鏡男,看起來象個普通的職業人士。
…………
隔了會,同在屋檐下避雨的兩位收起詭異視線,其中那個墨鏡男人重新靠回牆上,嘴角叼著煙,姿態懶散,似是漫不經心低聲開口,「都被雨淋透了,你看起來還很高興?」
「因為不討厭啊~」我低頭隨意理了理衣襟,頓了頓,接著說道,「雨。」
我承認,因為莉莉妮特的一見鍾情(囧),現在我覺得呃~沒必要說個話都火葯味十足,至少算是給對方留個好印象嘛~身為莉莉的家長之一。
另外,這場雨確實不討厭,至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
這場暴雨來自水之諸神,七水之都遭遇天災的同時,海域內所有島嶼都受到波及,只是,這場雨是災難的同時,它也象征了一切重新開始。
當災難過去,滿目瘡痍的廢墟里,人們很快會重新建立家園————就象…妮可.羅賓終於得到了救贖和希望。
顛沛流離二十年,沉溺深淵的前一秒,受盡困難的那個女孩兒終於等來了同伴,她的船長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也要給她一個『家』。
即使無法親眼目睹,我依然知道,並且深信不疑,小小的知更鳥,八歲那年失去一切的孩子,即將重新得回一切。
所以不討厭,這場雨。
…………
一瞬間我想起很多很多,一些腦海中殘余的零星記憶,和一些與草帽家同行期間的相處片段,它們如吉光片羽般滑過,帶起的不僅僅是懷念,更多的是令人眼角酸澀的感動。
懷著那些無法與旁人言說的隱秘喜悅,我的目光越過雨棚邊緣看向外邊的落雨,無法控制的挑高嘴角,片刻之前因為兩個同在此地陌生人的禮節性假笑,慢慢加深,變成發自內心的愉快。
然而下一秒笑意就凝固在臉上,我瞪大眼睛,只覺得莫名其妙————剛剛只是一問一答,我隨口說的話…沒有哪里不對…吧?
為什么是這種反應?
眼角余光里,墨鏡男象是鬼上身那樣猛地轉過臉來,失態得連嘴角噙的煙支都掉落在地上,隔了會,他抖著手摘掉大半夜還戴著裝斯文的深色墨鏡,眼神直勾勾的,看起來有些…恐怖。
猝不及防間我被對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躲得遠些,卻不料腳下剛剛邁出一步,下著暴雨的深夜就被青紫電光照得亮如白晝。
凄厲電光劃破黑夜,閃電照耀下一瞬間將對方照得更加清晰:也不知究竟是觸到他的哪個雷點,這陌生人整張臉都扭曲,瞪大了眼睛,嘴唇劇烈顫抖。
緊接著是雷聲轟隆滾動,暴雨中雷霆萬鈞劈落,巨大的轟鳴蓋過他微微張合嘴唇里溢出來的話。
我聽不見他說過什么,然而從他的神色里可以判斷出————危險!
而奇怪的是,那並非敵意,而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詭異情緒。
…………
取下的墨鏡鏡腳被他捏碎在指尖,這男人隨即探出手…我眯起眼睛,不動也不言語,直到他的手指近到只差幾公分就摸在臉上————頃刻間又是一記閃電,照亮這個角落的同時也映出高處急速墜落的一塊黑影。
哐啷一記巨響,那東西把我們避雨的這處篷布砸出一個破洞,並且精准的砸在他的腦袋上,不偏不倚正中腦門心。
直勾勾盯著人看的這雙眼睛里神采頓了頓,緊接著他的腦袋微微晃了晃,最後軟軟的仰天倒下。
嗯~腦門心上頂著一搓觀賞植物,倒下的地方散落一個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外加泥土若干。
我眨了眨眼睛,表面作一副茫然中略顯驚訝狀,內心卻三十度角陰影笑:撒~三更半夜隨隨便便在大街上調戲女人,要小心(人工)天打雷劈喲~
另外,小高層居民請注意,台風天來臨前請務必收好陽台窗台上的花花草草,不然,高空墜物會鬧出人命的喲~
…………
疑似嗑/葯忽然陷入幻覺導致行為偏差的男人,被台風天的高空墜物直接擺平,片刻過後,我挪開(幸災樂禍)盯著他打量的視線,目光偏移幾度,看向無聲無息出現的那道高瘦身影。
戴著印第安酋長風頭飾的瘦高男人,一開始同在此地躲雨吧?或者是結伴出門閑晃?總之,他一直安靜的旁觀,無論是他同伙開口搭訕還是後來莫名其妙發瘋,他都冷眼以待。
直到墨鏡男被偶、然、掉、落、的花盆砸暈,原本依著牆藏在更黑暗角落的男人瞬間移動到他同伙邊上,一雙眼睛陰冷冷的看過來。
只是沒說話。
我想,大概是…覺得很意外,或者覺得這次是意外,高高瘦瘦的男人倒是沒有發表什么例如『你干了什么?』、『殺了你!』之類的蠻不講理言論,他只低頭看了看昏倒的同伙,幾秒鍾後又抬頭去看破了洞的雨篷。
豆大雨點隨著颶風從破口灌進來,一下子讓這個位置不大的角落進入降雨模式,水漬很快在石磚鋪就的地板上蔓延開,冰冷濕氣變得更厚重了幾分。
短暫的靜默過後,也許是確認了此次確實屬於意外,男人收回視線,隨即低下頭,沉聲喚道,「塞尼奧爾。」
戴著印第安酋長風頭飾的瘦高男人居高臨下俯視他的同伙,聲線嘶啞,帶著說不出的古怪意味,「淋雨淋得清醒了嗎?」
他話音落下,地上躺平了的那位隨即半坐起身,卻也沒站起來而是直接盤膝而坐,一腦袋砸壞的植物和泥土混著雨水,看起來臟兮兮的很狼狽。
也或者不是外表狼狽,是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傷痛到悔恨的氣息,導致坐在地上淋雨的這人看起來象潦倒又落魄的流浪漢。
↑↑↑當然,這僅僅是我的一種感覺,不具備別的什么附加情緒。
又等了會,許是不耐煩起來,丟下一句『隨便你,我先走了。』之後瘦高豎條面紋的男人雙手插/進口袋,搖搖擺擺的跨出雨篷,朝著遠處的希克斯大街走去。
然而他走出幾米復又停下步伐,回過頭瞟了我一眼,幾不可聞的哼了聲,頓了頓,開口,「你想要這女人,那就帶回去。」
我:(#‵′)凸
帶回去你妹!你是不是也想挨一下天打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