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 / 2)

岳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4430 字 2020-09-01

男人和女人之間,先動心的人總是處於劣勢那一個,薩卡斯基很清楚這點,即使生她的氣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他舍不得。

只是,舍不得歸舍不得,同樣的,他也沒有壓抑自己欲/望的習慣。

尤其是現在這樣,她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睡得毫無防備…

…………

…………

鋪滿房間的柔軟地毯吸收他行動時發出的動靜,掛在窗子上的絲綢除了遮去光線更也擋住外邊可能透進來的聲音,室內安靜得近乎沉悶,只余得這人輕柔綿緩的呼吸聲。

他在離她極近的位置止住腳步,視線落在她身上,藏著某種企圖的目光流連不定。

天花板垂落的吊燈柔和光亮傾瀉迤邐,睡夢里這人鴉羽般的眼睫靜靜闔攏,淺淺櫻色雙唇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舒眉展眼的模樣有一種奇異的安穩感。

恍惚間,竟讓他生出再沒有什么比她來得重要的感覺,無論是此時德雷斯羅薩國都無比混亂的局勢,亦或者今日之後整個世界將掀起的驚濤駭浪。

這樣想著,薩卡斯基就聽見自己的心跳漸漸加速,許是被她過於安逸的睡顏蠱惑,一時間叫他忘記了今夕何夕,更也忘記此刻外界正在發生的風雲巨變。

…………

她似乎真的累了,連他不懷好意逼到近前都一無所察,仿佛是一直緊綳的神經終於放松,毫不戒備的睡得像個孩子…

如此全然放松的姿態,真是…

引人犯罪。

細細的把這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又打量,良久,到底沒忍住心頭燒灼的欲/念,目光錯也不錯盯著睡夢里這人的淺淺櫻色雙唇,他慢慢地傾身過去,一點一點拉近彼此的距離。

當然,他不會真的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她這會精疲力竭昏睡,顯然是先前借用海樓石引出鬼族血脈的後遺症,他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卑劣小人,只是想親親她。

畢竟是想了大半輩子的女人,又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要是沒想做點什么那一定不是男人。

↑↑↑薩卡斯基自認是個標准的男人,所以…

然後————

鼻端已經能夠嗅見這人身上清淺的香氣,欲要一親芳澤的動作卻狠狠一僵。

因為這一瞬間,很不幸,薩卡斯基的眼角余光瞥見自己…站立在地毯上的…可笑至極的,鈍圓型前肢,鐵皮質地,關節由彈簧和軸承組合,靈活度還可以,可到底是個玩具。

他中了砂糖的惡魔果實能力,這時候還沒有恢復。

他現在這樣,哪里還能對她做點什么?!

他還沒到那種毫無下限的地步。

該死的海賊!

…………

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狠狠僵硬了好半天,之後,帶著欲/望得不到滿足的憤怒心情,薩卡斯基抬起鐵皮質的一只前肢,毫不留情的,[啪——]一聲抽在她額頭上。

下一刻,睡眠里這人呼痛一聲驚醒,扶著受創的額頭,睜開眼睛一臉茫然的看他,「怎么了?」話說得含含糊糊,顯然是還沒徹底清醒。

薩卡斯基回了她一個極度陰森的表情,也不說話只把視線停在她的側脖頸上,順帶磨了磨牙,很有些蠢蠢欲動。

這次是真的恨得不行。

海賊都不是好東西!

然後…

這人不是海賊,可她生來就是為了克制他,是他的克星。

他一生所有的難堪恥辱時刻都被她遇見,上一次是改變性別變成女人重傷瀕死,這一次是變成玩具昏迷不醒…

而且兩次都是他對她生了心思卻不得不按捺,男人的欲/望得不到紓解…也只有她,會讓他陷入這種無比尷尬的境地。

他心里被澆了盆熱油似的燒灼,她睡得安安穩穩,真是叫人恨不得一口咬上去,最好是咬出血,才好叫她也感受一番他此刻焦躁又恨怒的心情。

…………

片刻過後,許是被他一言不發直勾勾盯著看得有些懵,揉著額頭輕輕倒抽氣的這人放下手,神色很是莫名,投向他的目光無辜又茫然。

接著她從半靠著的沙發背上支起身,隨即又問了句,「薩卡斯基大將,您怎么了?」

這次音量更放緩些,甚至帶著幾分弱氣,說話的時候又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很奇怪的變得有點兒心虛的眼神看他。

她這一眼叫薩卡斯基心頭怒意更盛了幾分,也還是因為玩具型態沒辦法做點什么的緣故,天曉得他其實多想『狠狠的懲罰她』,除了糾纏半生的黑暗妄想,更有對她庇護海賊的那份恨怒。

她明明是海軍陣營的人。

守護者安娜,到死都應該只屬於海軍,可偏生這人搖擺不定,為了火拳和草帽幾次三番做出與海軍悖立的舉動。

她甚至欺瞞他,更只身涉險。

想到這里,薩卡斯基幾不可聞的冷哼一聲,迅速決定現在就和她好好算一算賬————既然不能做點什么,那就說點什么。

有些事他需要她好好解釋解釋。

然後視情況,他會在不久之後…

一瞬間,不期然又想起作為『薩卡斯基元帥』時得知的那些資料里,關於德雷斯羅薩今日大事件的發展,競技場那邊,決賽時會出現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

砂糖的能力失效,德雷斯羅薩國內所有玩具都會瞬間恢復人型。

而到那時候————記起這件事,薩卡斯基憤懣到極點的心情總算好了些,因為他忽然發現,其實現在這樣和她共處一室正正好。

等到他恢復人型,要做點什么她也無處可逃。

這里隱秘又安靜,就算她哭著求饒…

…………

因著之後可能發生的事,看了她一會,他開口時的語氣也就不那么陰郁,甚至還多出些不懷好意的和善,「帶著我到這里來自己卻睡著?你不是餓了嗎?」

他話音落下就見她笑得更心虛幾分,他也裝作沒發現,故作不經心的撇開視線,慢慢的打量室內的裝飾擺設,復又開口,「這里是王宮里的某處吧?」

此刻所處的這里,裝飾擺設與布置風格無一不是帶著濃濃的,窮奢極欲的味道,而這種微妙的既視感,對薩卡斯基來說不是很陌生。

他到過類似地方,在聖地瑪麗喬亞,紅土大陸皇城內院生存的那群人,無一不是類似風格。

結合占據這個國家那人曾經的身份,這個房間的主人就呼之欲出————唐吉訶德家族那些人落網之後,口供曾經提及的,無論如何都不允許進入的房間,就是這里吧?

她會躲進來,果然是流言提及的,唐吉訶德家族里邊幾個高層干部都對她很感興趣吧?

昨天夜里…那幫混蛋海賊…

果然,回去之後除了黑胡子,鏟除唐吉訶德家族也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

電光火石間,薩卡斯基心念急轉,不過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仍舊漫不經心看著這房間,口中繼續說道:

「力庫三世在位時德雷斯羅薩王宮的風氣崇尚簡單淳朴,會弄出這個房間是那個男人,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

「嗯。」她輕輕的應了聲,語調里透出幾絲(在他聽來就是欲蓋彌彰的)異樣感。

薩卡斯基聞聲回過臉,打量她一會,哼了聲,用了十萬分的忍耐才沒有動手毀掉這里————他不會當著她的面做出拈酸吃醋的舉動,那種對付情敵的手段太小氣,反正這里也保存不了多久。

她象是從他的神色里看出那些藏匿的惡意來,面上微微一僵,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會到底還是沒說什么,只是把視線偏移少許。

見她沒有真的開口維護唐吉訶德家族那幫惡棍,薩卡斯基的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些,連帶的也有心思和她說些別的,不是和她有關會讓他心頭惡意難消的話題:

「你不打算參加決賽,對嗎?」

說完他沉默下來,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了會,隨即沉聲笑了笑,「別再顧左言它轉開話題,安娜,我們彼此開誠公布的談一次。」

到了這里,刻意停頓幾秒鍾,音量壓低幾分,「可以嗎?」

他用了詢問句,且是趨於弱勢的那種————短暫的靜默過後,他收到了想要的效果。

這人轉回視線,驚訝的看向他,許是覺得很意外,以至於她說話時磕磕碰碰,神色局促,「可,可以,我其實…」

「你帶我離開競技場,我就知道你的打算。」薩卡斯基溫和的打斷她,語氣里帶出淺淺的無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只要你問。」

「到如今,我的企圖你還不知道嗎?」

————他的企圖很明顯,只是要她而已。

薩卡斯基相信這人其實心知肚明,她只是逃避問題而已,就象她一貫的手段,在馬林弗德那邊生活的時候對付那些想得到她的男人,無論是對黃猿還是對鬼蜘蛛,甚至對弗里茨准將,她都是這樣,以消極沉默來對待。

可是,薩卡斯基不會允許她這樣對他。

…………

他話說得直白,眼前這人果然露出無法招架的表情,怔怔的盯著他看了會,她又如他所料的試圖把目光轉開以逃避問題。

這人就象鴕鳥,遇到危險就把頭埋進沙子自欺欺人————這種拙劣手段,真是叫人好氣又好笑。

薩卡斯基哼了聲,搶在她得逞的前一秒,飛快拋出一個讓她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在地下廢棄場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里,我是『薩卡斯基元帥』。」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被草帽路飛打敗之後的那個海軍元帥。」

他話音剛落,這人猛地抬起眼睛看向他,眼底眸光驚愕之後是恍悟,緊接著浮出深深的恐懼,竟象是這一瞬間,她看見一個世界在眼前被災難毀滅而她無能為力那樣。

嘆了口氣,薩卡斯基抬起仍是鐵皮質地的手,不輕不重扶在她的膝蓋上,俯身過去,以可笑到極點的玩具外型,若有似無擦過她的嘴角。

奪走一個吻,他隨即偏開臉,附到這人的耳邊,低低的,誘哄似的說道,「鬼族的末代女王,蒼龍羅暄,這世上還有什么值得你畏懼,真是可笑。」

「你可以選擇殺了我,你做得到。」

…………

薩卡斯基知道這人在畏懼什么,雖然她絕口不提,他又哪里猜不到,若不是她擔心他做出什么,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帶著他離開競技場,連她自己原本想做的那件事都半途而廢。

說什么『白馬請客的那點食物不夠填飽肚子要到別處覓食』,根本是借口,她確實餓了,這點薩卡斯基相信,可他還知道,她沒有餓到連晉級的決賽也放棄的程度。

這人是在害怕他出手。

很奇妙,她原本不該知道,可是卻奇怪的肯定了『他預先知道今日的結局』這件事————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似的,問也不問就確定。

那確實是事實,薩卡斯基已經了解,以唐吉訶德家族和草帽海賊團為中心的這場風暴,已經發生,正在發生,和尚未發生的所有事。

所以,他很清楚她擔心什么。

她擔心他以提前的知曉一切為基礎,干預今日德雷斯羅薩動亂局勢的走向。

他也確實想過順勢做點什么,更也埋下暗線,只是看她的樣子…又叫他想改變主意。

這人擔心的不是德雷斯羅薩這里,叫她惶惶不可終日的是往後。

在這里他出手改變歷史,回歸之後,他也一定會做出相同的舉動,首當其沖就是對付未來會讓世界局勢劇烈動盪的幾個人。

薩卡斯基半生堅持是絕對正義,然而所謂『正義』究竟是什么?這個問題的答案,實際上,海軍陣營絕大多數人是和薩卡斯基一樣。

並非消滅海賊,海軍的正義是現世安穩刀兵不起。

要想做到這點,目前最有效的手段就是以暴制暴。

以知曉未來這個便利,他可以輕而易舉斬殺破壞平衡的罪魁禍首。

…………

薩卡斯基已經決定回歸之後要做的事,這時候向她坦白,同樣是逼迫她做出選擇。

要么殺了他。

要么…

這是一場豪/賭,他沒有贏的把握。

眼前這人是長生種,他所在意的事,對她來說或許微不足道,她所想的他又無法理解…他和她或許從來就理念不合。

可是,他喜歡這個人,哪怕從根本上不合襯,他也不能更不可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