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伯爵看著蒼老的奧古斯丁六世，嘆了口氣：「陛下，我剛才說了，並不是我們背叛了您，而是您背叛了我們！」

「你……你！胡說八道！！」皇帝忽然癱軟坐倒在了椅子上，他的倒下讓周圍的人發出了一片驚呼，奧古斯丁六世喘息劇烈，死死的盯著雷蒙伯爵：「你說我背叛了你們！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恰恰相反，我們說的是事實。」雷蒙伯爵平靜的看著奧古斯丁六世：「陛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說著，雷蒙伯爵側過身子去，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後面的高台上，大部分都是大皇子一黨的帝國的豪門貴族世家和大臣。

「尊敬的陛下。」雷蒙伯爵緩緩道：「您發現了沒有，我們這些支持大皇子的人，大多都是和他的年紀差不多的人！我想，如果您沒有忘記的話，應該還記得大皇子剛才說的話吧。」

杜維站在父親的身後，看著雷蒙伯爵用幾乎冷漠的語氣面對著那位帝國的皇帝，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奇異的復雜的感情來。

「陛下，就在大皇子還年幼的時候，您告訴他，他學習的那一切，都是為了將來繼承您統治這個帝國的一切做准備的！這些話，您和他說了，同樣的，您也曾經對我們其中不少人說過同樣的話！」雷蒙伯爵抬手指了指辰皇子：「就在辰殿下還沒出生的時候……不，准確的說，是在大皇子剛剛成年的時候，當時，您在二十多年里，都是把大皇子當成您的繼承人來培養的！我們這些人，作為和大皇子同年齡的一個群體，在一開始涉足進燕京的上流核心圈子的時候，就被您當作了未來輔佐大皇子的人來培養！我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就在二十年前的西北戰爭爆發之前，我即將隨同大皇子一通前往沙漠前線！當時您還把我單獨召進了皇宮里，您對我說『雷蒙，今後你將是輔佐他的最好的人選！你們代表著帝國的未來！』這句話，我並沒有忘記！因為從很早很早開始，您就幾乎就是有意無意的把我們很多人放在了大皇子的周圍，是您一手把我們緊密的聯系在了大皇子的身邊！我們從踏足政壇開始，就被您打上了『大皇子一黨』的烙印！這個烙印並不是我們自己打上去的！而恰恰是您，為了培養接班人，為了給接班人培養班底，選擇了我們作為大皇子的助手！這一切，都發生在辰皇子還沒出生之前就開始了！」

隨後，雷蒙伯爵語氣一轉：「三十年過來了……當年的我們，如今已經白發蒼蒼，我們和大皇子一起長大，我們是朋友，是同伴，因為從我年輕的時候，您就多次的暗示過我，大皇子將來會成為新的皇帝，他將是我們這一代人未來要效忠的對象！我想我做到了……還有我身後的這些人，我們都努力做到了！可是……」他忽然苦笑了一聲：「忽然一天，您改變主意了！就因為一個毫無理由的可笑的決定！我們這些跟隨了大皇子三十年的人，未來何去何從？當年你告訴我們，大皇子將是未來的皇帝，你們要輔佐他！好！我們去做了！可是三十年之後，你忽然說，大皇子不會成為皇帝！那么請問……我們這些人將何去何從？您的一個念頭的改變，讓我們這些人三十年的努力，變得毫無目標了！辰皇子年輕有為，可惜他並不是我效忠的對象！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辰皇子繼位，他自然有他的心腹班底，到時候，我們這些大皇子一黨的人，往哪里放？？所以……」

這位羅林家族的族長最後嘆了口氣，看著奧古斯丁六世：「所以，並不是我們背叛了您，而是您先背叛了我們！您先給了我們一個目標，讓我們奮斗的三十年！然後您輕易的就把我們的目標取消了，讓我們三十年的時間的目標變成了烏有，請問，這不是背叛，是什么！」

雷蒙伯爵這一番侃侃而談，讓杜維幾乎都忍不住對自己的父親高聲喝彩了！

父親……厲害啊！連造反都能造得這么理直氣壯！真這么說來，倒好像真的是奧古斯丁六世對不起他們一樣呢。

「雷蒙伯爵。」

忽然，一個悅耳的聲音緩緩的傳來，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而是始終坐著冷眼旁觀的辰皇子忽然開口了，他臉上依然掛著標志姓的微笑：「雷蒙伯爵閣下，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您剛才所說的，如果當初我的父親讓您和您身後的那些人，一開始就效忠於我，那么你們也會如他所命令的那樣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