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歷史】(1 / 2)

惡魔法則 跳舞 4126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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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十五年之前。羅蘭帝國歷九百二十五年春。

或許很多人早已經忘記了這一年的春天發生的事情。在大多數人的心里,三十多年前的這年春天,似乎唯一值得記憶的,就是這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格外的晚。

初春的早寒席卷了整個大陸中部,而為了防止士兵們在春季艹演里被凍壞,軍方統帥部特別趕制了一批厚實的軍裝,經過忙碌的工作,總算在春季艹演之前發送到了各個軍隊之中。

然而,這年的春天並不只是這么簡單。對於燕京的人來說,這年春天發生了很多很多後來影響了整個大陸的事情。

就在這年春天,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正式確立了他唯一的兒子,大皇子亞文的皇儲地位。而也在這個春天,羅林家族的家族的族長病逝,羅林家族的雷蒙,繼承了伯爵爵位,成為了新的羅林伯爵,繼承了那塊土地肥沃的羅林平原。

在帝國的年輕貴族之中,這位二十歲的雷蒙,毫無疑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才華,他的傑出的武技,還有在軍事方面展露的天才,都讓所有看好他的人相信:武勛世家羅林家族,又出了一個傑出的族長。

而這個時候,年輕的雷蒙伯爵最好的朋友,則是剛剛被確立了皇儲地位的大皇子亞文。一位是年輕有為的未來的帝國將軍,一位是未來的帝國皇帝,兩人篤好的私交,使得人人都看好羅林家族的未來……分明就是預示著未來的一代明君良將。而在這個時候,有誰會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位被認為是未來的皇帝的大皇子會兵敗身死?而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羅林家族族長,則會落到身敗名裂,丟官罷爵?

在這個時候,他們是年輕的,充滿了希望的,是春風得意的。

同樣處在自己黃金年華的,還有李斯特家族的那位族長。那是一位燕京著名的美男子,他的博學多才,還有聰明風趣,在他來到燕京的短短一年之內,就以他的個人魅力征服了整個燕京的貴族圈。從音樂,花卉,藝術,天文,占卜,歷史,舞蹈……仿佛就沒有一樣東西是這位李斯特先生不會的。而他英俊得猶如太陽神一般的臉孔,醉人的微笑,更使得無數貴族少女和貴夫人為之傾倒。

就連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都封了這位李斯特先生一個爵士頭銜。盡管爵士頭銜是不可世襲的低級爵位,但是由皇帝陛下親封的爵位,還是讓這位李斯特先生在燕京里身價倍增。

而同時,這位李斯特先生還擁有億萬身家,作為大陸著名的富豪家庭,他的背景讓人艷羨:年少多金,才華橫溢,使得他成為了無數少女心中的情人。

更加值得紀念的是,就在這一年的春天,燕京的那位藍海學者,終於一飛沖天!

所有人的記憶里,大約在幾年前,一個叫做藍海的中年人來到了燕京。沒有人知道這個老家伙是從哪里來的。他從來都是一身素色的棉袍,滿頭的長發就那么隨意的披散著。他選擇居住在平民聚集的城南。在他所居住的那條長街上,每個人,每天,都看到這位藍海先生微笑著在大街上走過。

無論你是誰,哪怕你只是一個面包店的老板,或者一個車馬行的車夫,只要你和他打招呼,他也會微笑著對你點頭。

在這些平民的眼里,這位藍海先生是博學多才的!因為自從他來到這里之後,多次的為大家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

如果你生病了,看不起醫生,那么你可以找藍海先生求助,他會給你找出一些就連專業的醫生都看不懂的草葯來,很快就能治愈你的傷病。

開始的時候,人們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是一名醫生。

後來,當隔壁的一家經營不善的雜貨鋪的老板決定出售自己的產業回老家,可是多年積累下的帳目卻怎么算也算不清楚,藍海先生只為他算了一個下午,就把六年的帳目全部結算清楚了。

這個時候,人們又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是一個出色的帳房先生。

再後來,一個做皮貨生意的商人把所有的皮貨都鋪在院子里暴曬,而藍海先生卻跑去告訴他,未來的一個月將會陰雨綿綿,勸說他把這些怕潮濕的貨物全部運送出燕京去。當時烈曰炎炎,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季節。沒有人聽這位藍海先生的勸告。

結果,果然如這位藍海先生所言,兩天之後,暴雨傾盆,連續一個月的暴雨,使得瀾滄運河多處決口,那個皮貨商人因此而損失慘重。

之後,人人都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恐怕是一位占卜師。

隨後,一個裁縫為了給一位貴族老爺制作一條新的袍子,結果卻因為不小心丟失了那個貴族給他的布料,找到了藍海先生求助。而藍海先生卻只隨意扯下了一條窗簾,一個下午就用那一條窗簾做出了一件新的長袍——而凡是看到那件長袍的人,都沒有一個不誇獎這件衣服的樣式漂亮。

這個時候,人們開始驚奇了……還有什么事情,是這位藍海先生不會的?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出去。

一個在貴族家里當花匠的人,不小心使得那位貴族最喜愛的幾盆花死掉了。求助藍海先生,而藍海先生教了他幾個辦法之後,那幾盆已經死去的花草,居然就能奇跡般的復活。

一個販運牲畜的商人被對手欺騙,花了大價錢買下了一千匹劣馬。面臨賠本的時候,他求助於藍海先生,結果藍海先生陪著他去看了看那些馬匹,挑選出了兩匹懷孕的母馬,然後對這個商人叮囑了一番。

結果,那兩匹懷孕的母馬,居然產下了兩匹最上等的駿馬!而且兩年之後,那兩匹駿馬被訓練成了曰行千里的良駒,僅僅出售這兩匹馬的錢,就讓那位商人賺回了所有的本錢。

最神奇的是,當某一天晚上,一個小偷闖入了藍海先生的房子里……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天亮之後那個小偷已經換上了一身仆人的裝束,從此留在了藍海先生的身邊,成為了他忠心的仆人。

藍海的名氣開始在燕京里傳揚起來。周圍的一些平民人家,開始有人請求藍海先生教育他們的孩子。

在藍海先生來到燕京的三年之後,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頗有名氣的學者。雖然他住在平民區,吃普通的面包,沒有馬車乘坐,住在一個簡朴的小院子里,甚至哪怕面對一個馬夫都會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但是,人人都很尊敬這位先生。當然——某些燕京里的學者並不這么認為。他們認為藍海的存在,是對自己身份的侵犯。

身為一個學者,怎么可以混跡在骯臟的平民區呢?聽說那個藍海,居然有的時候出門連鞋子都不穿……這簡直太失禮了!

於是開始有人上門找碴兒。以討論學問的名義去對這位藍海先生挑戰……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個來上門找麻煩的學者,最後都會一臉羞愧的離開。而藍海,依然每天搬著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槐樹下曬太陽。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到一些貴族的耳朵里。開始的時候,這些貴族認為,藍海不過也是一個傳統的學者……就好像那些需要討好自己這些貴族,在身邊吹噓拍馬,幫助自己附庸風雅的那些「學者」。

結果藍海拒絕了幾乎所有的「邀請」。

這個舉動使得他成為了不少貴族心中的「不識抬舉的鄉巴佬」。

可偏偏的,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的春天,三年一次的學者學術大會里,出人意料的,這位淡薄名利的藍海先生,居然也參加了。

這是一個聚集了燕京幾乎全部最有名氣的學者的聚會,這也是一個學者們借以傳揚自己名氣,抬升自己身價的最好的機會。帝國所有的博學的學者,都會在這個大會上宣揚自己的學說,展示自己的博學。根據歷來的傳統,凡是在這個三年一度的大會上能表現出色的人,往往都會被聘用為宮廷學者!

而這一次,所有人的風采都被藍海蓋住了。

在一大群身穿華服的學者之中,身穿素袍,光著腳的藍海,是那樣的另類。在眾多嘲弄的眼神下,藍海對那些著名的學者提出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當一個人初生還是嬰兒的時候,並不會因為赤身[***]而感到羞恥,可是為什么當長大了之後,卻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赤身[***]而感到羞恥?

第二個問題,他問,對於野獸來說,生活的全部,就是:交配,爭斗,獵食。而人類的生活里,也同樣如此:交配,爭斗,獵食。那么,人與野獸的區別,到底在哪里?

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請上了當時燕京最著名的一位大學者,然後他請那位學者手里拿著一束盛開的鮮花,而自己則不顧眾人驚訝的眼神,把一塊牛屎捧在手里,然後他笑著問:請問你們看見我的時候想著什么?而我看見他的時候想著什么?

這一番奇異的舉動,使得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雲集了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帝國最著名的那么多知名學者的大會上,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的回答清楚藍海的三個問題。

在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藍海輕松的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個問題:他告訴大家「當你現在穿著衣服的時候,掩飾的並不是你的身體。掩飾的是你內息的羞恥。而嬰兒則是沒有羞恥心的。」

第二個問題,人與野獸的區別,全場沒有一個人能准確的回答出,而藍海則輕松的告訴大家: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會在這里「思考」這個問題,而野獸則不會。

而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手里捧著牛屎,看著對面的那位手捧鮮花的大學者,問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是什么。那個大學者當時對藍海帶著嘲弄的語氣說「我看見的是牛屎」。藍海也絲毫不生氣,反而很優雅的告訴對方「我看見的你手里的鮮花。」

正當那位大學者以為藍海是變相的對自己服軟的時候,藍海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無言。

「你眼睛里看到的是牛屎,那是因為你的心里想著的牛屎。我眼睛里看到的屎鮮花,那是因為我心里想的是鮮花……先生,這就是我們之前的區別。」

藍海用這三個問題,巧妙的給了這些虛偽的學者們一個最大的諷刺。第一個問題,諷刺了這些家伙的羞恥心,第二個問題,諷刺了他們不會思考……而第三個問題,則諷刺了他們的內心骯臟。

說完了所有的話之後,藍海微笑著離場。

就在這一天之後,藍海的大名徹底在燕京打響,他一人就把數百學者問得啞口無言,而事後還有不少人羞愧得離開了燕京。

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春天的這天傍晚,藍海坐在大槐樹之下,手里捧著一杯茶水,身邊那個被他收留的小偷仆人靜靜的立在身後。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年僅十歲的少年站在藍海所居的小院子的門外,已經足足的站了一個下午。

這個少年瘦瘦高高,相貌很清秀,身上的穿著看來,似乎出身貧寒。只是他站在那兒,眼神里卻帶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神氣,仿佛帶著一種骨子里的驕傲。

他從中午的時候一直等到了下午,直到傍晚的時候,藍海所居住的小院的門打開的時候,他才走了進來。

「藍海先生。」他就那么站在門口,清秀的臉上滿是堅定:「我來請求您收我為徒。」

藍海笑了,他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兒,手里捧著茶,他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孩子腳上的鞋子已經磨破了,注意到了孩子臉上的灰塵,注意到了孩子瘦弱的身子。

「你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西北。」少年回答:「我走了一個月,一路來到燕京,三天前我聽到了您的名字,我覺得您可以解除我心里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