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 【血腥】(1 / 2)

惡魔法則 跳舞 3972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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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一路前進,走得並不快。這次回燕京沒有什么緊急的事情,純粹是回去參加年終的盛宴,算算曰子還有二十天。杜維也不著急趕路,反正就算是回去了,也不過是無窮無盡的大宴小宴,只要在攝政王的年度大典之前趕到就可以了。

出發了十天,已經走過努林行省,順路拜會了一下博翰總督。不過這次年終的盛典,博翰並沒有被辰皇子召回燕京——根據他自己說,在大皇子沒有政變失敗之前,他每年年底的時候,都會被召回燕京接受嘉獎,而自從前年大皇子政變失敗之後,博翰就再也沒有回過燕京了。很顯然,這也是他身為大皇子派系的官員,失寵的一個很明顯的信號。

不過博翰似乎已經看透了這些事情,並沒有什么太過沮喪的沖動,反而還請杜維幫忙帶了一些禮物回燕京去看望他的家人。根據帝國的慣例,凡是類似博翰這樣的一方總督,統攬軍政的重要人物,上任的時候,家眷都是留在燕京的。其中的意思,就不用明說了。

馬車行了十天之後,出了努林行省,已經進入了帝國的中部,順著大路一直往東再往南,就可以走到了瀾滄大運河的上游的港口,在這里登船,順河而下,就可以直達燕京。

雖然走陸地要稍微快一些,但是畢竟坐船比較舒服一點,而且在港口那里早已經有一支杜維名下的大船在等候著了。

明凡港是瀾滄大運河最上游的一個港口了,也是瀾滄大運河往西邊的最後一個終點,大運河的挖掘就到這里結束,再往西,就是艱險的河道,和幾條支流。

作為大運河直接通往西部的河運最後一站,每年到年終的時候,都是明凡港最熱鬧的時節……甚至熱鬧的程度,超過了羅蘭人最最重視的每年的夏曰慶典。

無數來來往往的商團商隊要從這里進進出出,西部來的商隊要趕在年底之前趕回家去,而東部的商隊則要趁著這個時候把冬季最最緊俏的貨物運到西北。

每年的這個時候,河運繁忙,船只都非常緊張。

明凡港作為一個內陸河港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大了,可這幾天的時候,碼頭的泊口依然全部都滿了,所有的商船都宣布艙位全滿,使得很多等待艙位的商隊,不得不無奈的在港口的小鎮里住下。

這是不得已的事情,畢竟河運的運輸費用比走旱路要便宜了太多太多,同樣的貨物,旱路的運輸費要比河運貴了四倍左右,畢竟一個馬車車隊的貨物,只要一條大船就能運下了。

杜維一行人是傍晚的時候到達明凡港的。感謝這個繁華的港口,港口邊的這個小鎮子也得到了相當大的好處,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熱鬧的集鎮,甚至因為東西交流的商隊,帶來了各種稀奇的貨物,使得這個小鎮子里居然有很多數量的店鋪,甚至還有幾家很高檔的瓷器店——相對於一個人口不到兩萬的鎮子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杜維一行人的到來並沒有預先通知這里的鎮上的治安官員和鎮長,結果他們直接被堵在了鎮子外面。

商隊實在太多了,聽說這幾天,小小的鎮子上滯澀了大約四十多個商隊,光是旅店就已經全部注滿,別說是旅店里的客房了,連廚房都住不下人了。而港口的幾個貨倉,也早已經爆滿。一些經常來往於西北的商隊,反正習慣了風餐露宿,干脆就在鎮子外面的大路兩邊扎下了帳篷營地,每天派人去港口打探消息,看看什么時候能有空出來的艙位。

原本並不算太寬闊的街道之上,來來往往太多的車隊和馬匹已經堵塞了絕大部分道路,杜維的車隊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來到了港口。

終於,在港口的河運官員看清了杜維一行人馬車上的家族徽章之後——倒並不是因為這個河運官員精通徽章學,只不過,用「火焰郁金香」做徽章的,整個帝國可就只有這么一位了!就算是白痴都能看得出來了。

很快的,鎮長和治安官都急急匆匆的趕到了碼頭來。因為鎮子上已經沒有了旅店,杜維謝絕了鎮長邀請自己住到他家里的提議,而是決定就住在船上。

可是隨後杜維要求立刻開船離開的時候,河運官臉上流出了冷汗,支支吾吾的說道:「大人……這恐怕很難。」

隨後,在杜維疑問的眼神之下,這個河運官員無奈的解釋了原因。

杜維的這條大船停泊在港口已經有好多天了。之前因為杜維一路上的慢慢悠悠,並不能確定他到底哪一天能到來,所以河運官為了騰出泊道,下令讓這條船開入了河道的輔道里——畢竟,杜維的船都是海船,雖然這是最小的一條海船,但是在內陸運河上,還是有些太大了,這么大的一條船,總是不走,停在港口,在這樣的高峰繁忙的時候,占據了平時兩條商船的泊位,實在是一種浪費。

杜維的這條船早已經支付了十五天的停泊費,可是在這種繁忙的時節,這個河運官下令退還了停泊費之後,把泊道騰了出來讓給了其他的商船。

原本以為公爵大人會大發雷霆,不過杜維只是笑了笑,反而拍了拍這個臉色蒼白的河運官員的肩膀,溫言笑道:「嗯,這不怪你,是我的錯。你是一個很好的官員……那么我今晚就住在船上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騰出河道來讓我上路呢?」

「大概要到明天……明天上午。」河運官員松了口氣。

「好吧。」杜維聳聳肩膀:「好了,先生們,不用太緊張,對我而言,能在這里好好的關上一下明凡港的夜景,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送走了鎮長和河運官,甚至杜維還謝絕了鎮子上的治安官調派士兵來保護的美意。畢竟現在這種繁忙的季節,港口原本一共就只有兩百名治安士兵,人手已經很緊張了。而且,杜維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什么保護。

「你沒有責罰這些官員?他們占用了你的泊道,而且你是付了錢的。」

當所有人離開之後,梅杜莎女王問杜維:「這好像不太符合我所知道的你們人類貴族的做法。」

「貴族的做法?」杜維笑了:「誰告訴你這些貴族的做法的?」

「你的未婚妻。」梅杜莎女王語氣很平靜:「在燕京郊外的那個鎮子里,她陪伴我的那些天里,我讓她念了很多你們人類的書籍給我聽。按照我所了解的你們人類的貴族的做法,恐怕會立刻下令把這個河運官吊起來抽一頓鞭子。」

杜維搖頭:「他是一個很好的官員,我的船停在這里,船上雖然並沒有我的家族徽章,但是船上的水手和船長不是啞巴。所以這個河運官員他不會不知道這條船是屬於誰的。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說明他是一個很務實的官員。這件事情錯不在他,而在我。」

這是一條海魂級的海船,不過對於內陸河來說,它已經很大了。當晚,杜維乘坐小船上了大船,就住在了船上,等候著河運官員清理河道,准備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出發。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終於船靠上了碼頭的泊位。

那個河運官員和治安官跑來見杜維,眼看公爵大人就要離去,這些人也都心中松了口氣,雖然公爵大人看上去很和氣,但是畢竟和這種大人物打交道,實在是壓力太大。

這么大的一條船進了碼頭上的泊道,杜維的手下水手正在忙著搬運貨物。這條海魂級的船甚大,連馬車和馬匹都足以裝載上去。

可這里水手們忙的熱火朝天,那里卻出了簍子。

杜維正坐在艙里喝著熱茶,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吵鬧叫罵的聲音,那聲音仿佛距離不太遠,讓他留了心,讓人打開船艙的窗戶,就看見外面碼頭之上,一群身穿皮袍的西北異族人正圍攏在自己這條船下大叫大罵,還有的異族人已經從四周攀爬船只,幾個水手鼻青臉腫,已經吃了虧,幸好杜維的幾個護衛看見了,沖了上去,雙方已經拔出了武器正在對峙。

這些草原人看上去很是蠻橫,眼看杜維這一方雖然有幾個拿劍的護衛,也不害怕,吵鬧的聲音仿佛越發的大了。

「怎么回事?」杜維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河運官和治安官,兩個家伙一腦門子汗水,那個治安官趕緊告罪跑了出去,遠遠的招呼來了幾個治安士兵過來。可是這群草原人開始只有十幾人,可呼喊了之後,從碼頭上又圍攏了過來好幾十人來。草原上人人彪扞,這些家伙雖然都是商隊,但是人人都帶著彎刀,一眼不合就拔刀,所以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站得遠遠的。

治安官雖然都出去了,但是這些草原人似乎也不買帳,為首的幾個兀自對著那個治安官大呼小叫罵罵咧咧。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維轉頭看著河運官:「這些草原商人在這里這么蠻橫?連面對帝國治安官都敢拔刀相向?」

河運官員一臉苦澀,正在猶豫,杜維臉色已經冷了下來:「昨天我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官員,還對你有點兒好感。怎么今天面對這些草原人,你就這么畏縮?難道你收了他們的好處了么?」

「絕對沒有!」河運官嚇了一跳,這才趕緊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在明凡港這里,是東西交通河運樞紐,來往的商人之中,很多是草原上的異族,這些草原人生姓彪扞野蠻,不講道理的居多,往往不守規矩,拳頭硬的就是老大。

尤其是在這種河運緊張船只艙位爆滿的時候,別的商隊還願意遵守規矩,老老實實的等待港口河運所里安排艙位,就算有些個別不老實的,也最多悄悄的塞點兒金幣試圖賄賂這里的河運官,給自己弄到艙位。

說到這里,杜維笑了笑:「哦?那么你最近一定是進項不少吧?」

「沒有沒有!」這個河運官員臉色一凜,立刻道:「公爵大人,我雖然現在手里握了點兒權力,但是卻從來不敢收受賄賂的!我手下的人,我也經常嚴厲警告他們,如果誰敢收了賄賂胡亂安排,就要吃我的鞭子!您可以派人打聽打聽,鎮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名聲。」

杜維點了點頭:「嗯,你連我的船都敢耽誤,可見你是公事公辦的。好了,這點我信你,不用解釋了。說說這些草原人吧。」

河運官一臉恨恨之色:「大人……如果是咱們帝國自己的商隊,最多是悄悄做點兒小動作,試圖賄賂而已……但這些草原人,可不管這一套,他們如果沒有船位艙位的時候,往往就直接拔刀子搶!」

「繼續。」杜維臉色微微一沉。

「草原人做生意歷來如此野蠻,不過因為草原貿易利潤巨大,所以很多商人也願意冒風險和他們交易。這明凡港的來往商隊,十成里倒有兩成都是草原人。而且……和我們的人不同,草原人最是團結,往往只要一家商隊和別人起了紛爭,一個呼哨,鎮子里所有的草原商隊都會拿了武器來幫忙。讓人頭疼不已。他們藐視地方官員,就算面對治安所的士兵,都敢拔刀對決。明凡港的治安所只有兩百人,如果對付十幾個草原人也還好,可如果兩三個草原商隊聚集在一起,就實在讓人難辦。」

「這種繁忙的時候,船艙緊張,貨物在倉庫里多放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這些草原人為了搶奪船艙,最最常見的招數,就是帶人一擁而上,跑到港口上去看,哪條船只如果是空的,或者正在裝載貨,就聚集眾多的人沖上去,把別人的船先占了。甚至有惡劣的,就直接把人家的貨物扔進水里去。如果等別的商隊來理論,他們就拔刀恐嚇,就算是治安隊來了,這些人就把屁股往船上一坐!反正他們都沖上船了,死活就是不下來,這樣耍無賴,我們也沒辦法。以往遇到這種事情,吃憋的商隊往往只能自認倒霉。出來做生意,人人只為求財,可這些草原人卻都是亡命徒。我們帝國的商隊,大多不願意得罪這些草原人,白白的和他們拼命。」

杜維越聽臉色越是陰沉,冷笑一聲:「治安所就坐視不理了?那些吃虧的本國商人,就沒有去治安所投訴的?」

「當然是有的……可是大人,我剛才也說了,治安所人手不足……」

「胡說八道!」杜維怒道:「什么人手不足,我看是膽小怕事!!草原人姓子就像狼一樣,欺軟怕硬,如果你們真的狠下心來搞他們一次,把他們搞疼了,搞怕了,他們以後就不敢胡鬧了!就是因為你們一味姑息,才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河運官聽到這里,卻脖子一台,抗辯道:「公爵大人!您說的這些,我也明白,而且……我們也做出了努力,可是結果,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