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白河愁的刀】(1 / 2)

惡魔法則 跳舞 4117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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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白河愁的刀】

十步!

僅僅就這么十步的距離。教宗保羅十六世枯瘦的身影已經在眼前。而白河愁一斬破碎虛空之後,他只要再往前邁出十步,就可以到達教宗的面前了!

身為教宗,縱然是大陸頂尖強者,看他的樣子,如此虛弱枯瘦的身子,卻必然不擅長武技。而一個法術再強悍的人,卻都有通病,就是近戰能力相對低下。而一旦讓白河愁這種武技絕頂的人貼近了,就算你再怎么通天的法術,只怕也沒有機會施展!

白河愁一斬破碎虛空,他的絕技「斬空虛」之下,空間頓時被他生生切割開來。教宗看著白河愁破空而出,臉色也陡然一變,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你這是什么境界?」

「規則。」白河愁笑了笑:「就算你能改變規則……而我,卻能破除一切規則!」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往前邁了三步。

保羅十六世的臉上仿佛一片愁苦,幽幽嘆了口氣:「可惜……可惜……神憐世人,我原來千里迢迢的趕來,並不想和巫王陛下生死相拼,只是知道你來到羅蘭大陸,如果不來看看你,我心中實在會感到遺憾的。」

說到這里,他忽然又笑了笑:「巫王陛下,我們不如就此停手,怎么樣?」

白河愁不由得一愣,他站住了腳步,上下看了教宗一眼:「你也是絕頂強者,難道也會不戰而逃嗎?」

保羅十六世緩緩搖頭:「我身為神仆,並不缺乏勇氣。只不過,我千里相送來到這里,就沒有打算和巫王陛下你生死相拼。我來到這里,只是想好好的送送你。」

「送我?」白河愁忽然哈哈一笑:「教宗陛下,我雖然是客人,可我這個客人,現在卻還不想走呢!我這一路慢慢悠悠,也實在很有趣味,這羅蘭大陸果然有意思,我說不定還要在這里多逗留個十天半月,可沒說現在就要回草原去。你來送我?可我卻還不想走呢!」

教宗微微一笑,渾濁的雙目眯了起來:「我親自來送,你怎么好意思不走呢?」

白河愁搖頭:「我這人姓子古怪,別人越是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卻越不喜歡去聽從!教宗陛下,你想逼我走的話,那么就只能正面擊敗我一條途徑了!」

說完,他又往上邁了一步。全身陡然肅殺之氣,已經籠罩在了教宗的身上。

「可惜……可惜……」教宗依然搖頭:「我原來想和平解決,我並沒有冒犯巫王陛下的意思,只是想能在這里好言勸說,請你離開。如果能再得你一個承諾,我甚至可以代表神殿,對大雪山做出些許讓步。」

一聽這話,白河愁也心動了:「讓步?」

教宗神色肅然:「不錯,是讓步!」

白河愁目光閃動,似笑非笑,看著教宗:「堂堂光明女神的神仆,神靈在人間的代言人,不是一向視我這種異教徒為異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嗎?教宗陛下,你如果我和有了什么協議,恐怕傳揚出去,對你光明神殿的名聲不好。」

教宗神色卻有些苦澀:「事情非常,不得不做!這抉擇,我不做不行!巫王陛下,只要你答應我,立刻離開羅蘭大陸,五年之內,你絕不踏出草原一步,那么,五年之內,我可保證羅蘭帝國絕不和草原為敵。甚至……」

他忽然手里一晃,從袖子抽出了根細細常常的金色的長杖棍來,那金杖的一頭,鑲嵌了一枚圓形透明水晶,舉著這金杖,忽然就在腳下地面輕輕一劃……金杖的頭上的水晶里迸發出一股銳利的光芒來,頓時把腳下地面的土地割破,隨著教宗的動作,地面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痕跡來,就好像是被犁出來的一樣!

「我聖?伊戈爾?保羅十六世,以光明神殿教宗,神靈的人間仆人的名義立誓再此!」教宗一臉的肅然:「巫王陛下,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那么我就實現你草原人百年來的夢想!我聽說你們草原人歷來有心願,就是馬踏這冷泉關!我今天立誓再次,只要你答應了我的條件,今後羅蘭帝國和草原的邊界,就以我腳下這劃痕為邊界!往西而去,努林行省,德薩行省,都可以割讓給你們草原王庭!你大雪山的骷髏旗,可以飄揚在羅蘭大陸的西北兩省!!!」

這番話說出來,當真是石破天驚!就連白河愁聽了,都不禁變色!!

而後面的杜維,坐在老遠,忽然聽見這幾句話來,立刻就不干了!他立刻大聲叫道:「不行!絕對不行!!」

杜維掙扎著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指著遠處的教宗喝道:「就算你是光明神殿教宗,可神權不干涉皇權,這是帝國立國千年來的鐵律!你教宗就算地位再崇高,也無權割讓帝國領土!那西北兩省,是帝國領土,分毫也不能讓!更何況,你……你!你憑什么有權決定這些!!」

杜維心中的怒氣,可來得比什么都火大了!

割讓領土?德薩行省?

去你媽的蛋!!

德薩行省是老子的地盤!正牌主人我坐在這里,還沒發話,你這個糟老頭子,憑什么兩句話就把老子的東西送給別人?!

保羅十六世看了看杜維,他渾濁的眼神射在杜維的身上,隱隱的笑了笑,然後嘆了口氣:「這位是郁金香公爵閣下吧。你說的沒錯,神權不干涉皇權,是千年來的鐵律,可是……恐怕,這羅蘭帝國即將發生的變故,卻是這一千年來,都從來沒有遭遇過的變化了!境況變了,這鐵律,也就不是鐵律了。」

杜維更加惱怒:「不管如何!教宗,就算你是神殿的主宰,可你卻不是這么大陸,這帝國的主宰!況且,那德薩行省是我領地,你憑什么……」

保羅十六世搖頭:「這件事情,我自然會和攝政王商量,我也自然有說服他答應的把握。至於郁金香公爵你的領地……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請攝政王另外換給你一塊。」

說到這里,他看著白河愁:「巫王陛下,我話說到了這里,你還不相信我的誠意嗎?我身為神殿教宗,一生從來不說謊話。」

白河愁垂頭想了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冷凝,卻堅決的搖了搖頭,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一股絕然干脆的氣勢:

「我白河愁一生,如果想要什么東西,別人丟給我的,我卻不要!只會自己伸手來拿!!」

隨後他冷笑了一聲:「教宗陛下,你如果想讓我屈服答應你的條件,除非在這里擊敗了我……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來說……」他眼神里殺氣一分一分的增強:「如果我在這里,親手格殺了你這位神殿教宗的話,那么對我草原大雪山來說,所得的好處,豈不是遠遠勝過了兩個行省的土地嗎?」

他抬起了手掌,仔細的看了兩眼,眼神里有些感慨:「我這次下山東來,也看到了不少你們羅蘭人的強者。可惜,我卻一個都舍不得殺,我生平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找到一個值得我出刀的對手!而尊敬的教宗,你卻是我這次下山之後,所遇到的人里,對聖階的力量,領悟的層次最高之人!我原本不想殺你,不過……誰叫你是光明神殿的教宗呢!」

說到這里,白河愁忽然身子一頓,然後陡然雙腳在地面一點,人已經如利箭一般直直竄了出去!

原本他和教宗之間只有幾步之遙,而此刻他以絕頂強者的力量,往前一撲,幾步的距離幾乎就瞬間而到!一聲悠悠嘆息之中,教宗雙臂張開,人卻無聲無息的朝後閃了出去。

此刻,兩人之間,就好像兩位聖階強者,各自利用自己的時空規則,形成了一個讓人扭曲矛盾的場面!

明明是幾步的距離,可從白河愁撲出去的那一瞬間,教宗卻也瞬間就修改了時空規則,兩人一個進,一個退,仿佛都是在飛馳,可是杜維看得心中幾乎要吐血的是,這兩人看上去卻仿佛只是凝固在了那兒,變成了雕塑一般,而實際上,如果你走了過去,膽敢侵入兩人周圍的空間,頓時就會發現,遠遠不是這樣!

空間的碰撞之下,頓時就引發了亂流,周圍又不少石子被亂流卷了飛起來,可剛剛接觸到兩人身子的周圍,在兩個孑然不同的時空規則的擠壓之下,瞬間就變成了粉末!!

有了上次的經歷,杜維不敢再強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去窺探兩個強者對決,只是坐在遠處靜靜的觀看,牢守自己的精神力,絲毫不敢再往前半分。

終於,教宗一連布置出了十幾道時空束縛,可是白河愁手掌一揮,冰霜斗氣之下,無堅不摧,頓時把所有的一切束縛自己的規則摧破!之間他的手指尖,就會就要觸碰到了教宗的額頭了……就在這時候,教宗的原本渾濁的雙目之中,忽然就閃現出了一種詭異的銀色來!他的兩個瞳孔,也瞬間變成了銀色!他的身子忽然就在空氣之中扭曲了一下!

白河愁立刻就感覺到對方的氣勢忽然高漲,自己已經鎖定了對方的氣機,瞬間失控,完全無法掌握對方的半點行蹤了,而教宗也利用了白河愁的這瞬間的失控,身子呼的一下,遠遠的退了出去。白河愁面色疑惑,卻不追了,反而站立在了當場。

教宗身子一閃而出,瞬間,就這么扭了一下,卻已經出現在了幾百米之後的冷泉關的城牆之上。

「你這是什么力量?」白河愁皺眉,眼神卻熱切了起來:「難道你隱藏了實力?剛才你躲閃的這一下,這種境界,可遠遠不是你之前所能達到的吧!」

教宗卻呼的出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道:「巫王陛下,我的實力實在是遠遠不如你。不過,既然你不肯答應我的條件,那么今天我就不得不拼著老命來,和你一戰!如果不能在這里挫敗了你,恐怕你是不會答應我的!」

說完,他忽然高高舉起了手里的金杖來,他眼睛里的銀色越發的詭異起來,深深吸了口氣……他這么一個細微的動作,忽然就仿佛要把周圍的空氣全部吸干了一樣!

教宗站在那兒,卻仿佛站在了虛空之中,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迸發了出來……「這世間的規則本不存在,但神靈有了意志,神的意志,就是這世間的規則!你若違逆規則,就是違逆神的意志!」

教宗高高站在城牆之上,隨著他的這一句話說出,他全身的袍子都在寒風之中飄舞,越發的顯得神秘詭異起來。

白河愁卻忽然感應到了什么,臉色隱隱的產生了變化,忽然就大喝一聲,身子再次往前直飛了出去,這次他手掌分開,卻不再使用冰霜斗氣,兩道火焰,一左一右,朝著教宗呼嘯而去!

「神說,這世間的一起,都是我給的。我可以給予,也可以收回。」

他這輕輕的一句話,似乎只訴說了這么一個片刻,卻又仿佛是訴說了整整一個永恆!

在這瞬間,所有世界,放眼看去,杜維只覺得時間完全凝固,他感覺到一一切都變慢,然後完全凍結!

風,凝固在空中!山,是永恆!

這世界的一切,就連光的色彩,都再也無法流淌!

白河愁人在空中,他仿佛卻已經經歷了一個世紀,縱然他再快,卻無法穿越那個規則了!因為,這個規則是——永恆!

而保羅十六世的聲音卻依然一字一字清晰的傳來……「神說,要有光,於是這世界便有了光。」

天空之上,忽然就射下了一道燦爛的光柱來,正籠罩在了白河愁的身上!

「神說,光是好的,可以將光和暗分開。於是這世界就有了『晝』和『夜』。」

那籠罩在白河愁身上的光柱,忽然就分裂了開來!而白河愁,在這一瞬間,他全身所在的空間里,仿佛所有的色彩都流逝殆盡!只剩下了最最簡單枯燥的……黑和白!!

「神說,天上要有光體,可以分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曰子、年歲!於是,這世間才有了『時間』這個規則。」

白河愁身上忽然就出現了一種奇異的場面來,他全身的肌肉忽然就開始了逆轉!他的身上就仿佛在經歷者瞬間的時間退逆和前進!黑白的顏色瞬間交替來回,使得白河愁的身子在這交替之中,陡然顫抖起來!那光明之下的身子,煥發生機,而黑暗之下,則瞬間開始衰老!而這黑白交替,使得他的身子在生機和衰老之間來回交替,這種痛苦,白河愁陡然發聲吼叫出來!!

「神說,這世界太單調,我將賜予這里生命……但如果違背我,我將收回生命。」

這是最後一句了!

白河愁身上的黑暗和光明終於凝結出了,而卻忽然開始了逆反倒退!

那黑白不在交替,而是緩緩的,一點一點的退去,變成了最初的樣子,那光柱的色澤一點一點的流回了天上。

光明消失了,黑暗消失了,晝消失了,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