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兄弟重逢】(1 / 2)

惡魔法則 跳舞 3818 字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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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二合一章節~)第五百一十七章【兄弟重逢】

縱然是白河愁這樣的人,當他隨著落雪來到了那座碧綠色的宮殿之前,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贊嘆。

「請。」落雪指著那大開的宮殿之門,微笑著做了一個手勢。而站在落雪之後,那些族內年老的精靈,都是一臉的驚詫,精靈王,居然要邀請一個人類進入神聖的精靈神殿?

讓一個人類……進入神殿?

可落雪不說,下面的這些精靈族的長老們,卻哪里敢問半個字?

白河愁凝神看著這碧綠的宮殿,隱隱的能感覺到從里面散發出來了的那股神聖凝重的氣勢,卻只是嘴角輕輕扯動了兩下,揮揮衣袖,大步走了進去。

當落雪和白河愁走進大殿之後,那布滿了藤蘿的大門無聲無息的合上,將眾人驚訝的眼神,都擋在了外面。

大殿寂靜,寂靜無聲,無聲庄嚴,庄嚴的……好似死地!

落雪輕輕一笑,居然就和白河愁兩人,席地坐在了那張神台之前!

那供奉精靈之神的神台,就被兩人當作了普通的長桌一樣。隨後落雪仿佛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摸出了一只木壺,兩只長杯,輕輕放在桌上,提起木壺,將兩只木杯之中斟滿了一種鮮艷的液體。

綠,綠之中帶紅,是為碧血!

「酒?」白河愁淡淡道:「我不喝酒。」

「是水。」落雪輕輕笑道:「我精靈族之中有一聖物,名字叫做迦樓羅花,又名碧血,這是迦樓羅花的花蜜,天生此物,是精靈神賜予我族的恩物。」

白河愁這才點了點頭,居然不再推辭,拿起面前一只杯子,一飲而盡。似他和落雪兩人的地位和身份,當然不可能玩什么下毒之類的低劣把戲——這世界上,能毒死白河愁的東西,恐怕還沒有。

這碧血花蜜,的確是精靈族的聖物,從來只有長老級別的精靈,才能在每年的月圓大祭上品嘗到一些,這花蜜之中蘊涵了豐富的魔力元素,飲用之後,更能讓人心曠神怡,實在是一種上等的魔法補品。

可白河愁喝完之後,卻忽然說了一句讓落雪發呆的話來。

「味道一般,不酸不甜,沒有杜維做的烤肉味道好。」

落雪怔了怔,似乎沒有料到這位清冷如冰雪的絕頂人物,居然說出了這么一句俗之又俗的話來,似乎皺了皺眉,笑道:「這水可靜心。」

「我的心很靜,不需要外力。」白河愁淡淡道。

「可我心不靜。」落雪搖頭,端起木杯一飲而盡,它的眼睛里放著光:「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可是你今天才露面。」白河愁忽然聲音變得多了幾分譏誚:「我以為你還會繼續忍下去。」

「所以我說,我的心不夠靜。」落雪嘆了口氣:「其實,你殺再多獸人,和我有什么關系。只是……我現在是王。」

既然是王,就不能不管。

「你請我來到這里,怕人看?」白河愁點點頭。

「是的。」落雪面色凝重:「我是王,我不能敗。就算敗,也不能讓人看見。」

白河愁居然笑了,他望著落雪,沉默了會兒:「你的確精進了,可惜……還不夠。」

說著,這個絕世強者,將面前的木杯輕輕推出幾分,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來,輕輕一劃。

無聲無息,那木杯之上,忽然從杯沿開始輕輕破裂開來,切口光滑之極,連一絲木紋都沒有碎裂,就仿佛這切口也是那么渾然天成一般!

落雪看在眼里,一雙眼睛頓時又亮了幾分,在這昏暗的殿堂之中,它的目光炯炯如火炬!

精靈王很清楚,對手這輕輕一劃,力量並不是將這酒杯割開……而是將這空間直接切開!

破畫!

隨後精靈王也伸出了兩只手來,輕輕一合,一絲柔和的力量從它的掌心發散而出,那原本裂開的木杯,無聲無息的,輕輕又愈合了起來,似乎從來沒有裂開過的樣子!眼看那裂縫一絲一絲的愈合起來,白河愁眼神里絲毫沒有驚訝,卻隱隱的流露出一絲……滿意!

隨後,他居然一把抓過了那只木壺,將這只裂開後又愈合的木杯重新斟滿,看著那碧血一般的液體滿盈,白河愁再次伸出手指來,輕輕一劃!

這一次,不僅僅是那木杯,就連那杯中的液體,也輕輕巧巧一分為二!渾然天成,無跡可尋!更微妙的是,那分為兩半的木杯,可杯中的液體,卻絲毫不灑,還保持著原來的形狀,液體的剖面晶瑩剔透,卻保持了渾然的寂靜。

落雪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它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吐了出來,雙手再次合在了一起,一絲淡淡的紫色光芒,從它的掌心散發了出來,試圖再次一絲一絲的愈合那空間的切割裂痕,可是這次,白河愁的手指卻不退了,他的指尖就輕輕點在桌面,眼看那切割的痕跡,已經從木杯之下,漸漸的蔓延在了這張神台之上,無聲無息,這神台的表面立刻一分為二……落雪的紫色光芒,努力的愈合著空間的碎裂,可是力量卻明顯比白河愁要低了很多,那裂紋已經漸漸的延伸到了落雪的面前,距離它放在桌面上的手,只差了幾分的距離!

紫色的光芒雖然已經竭盡全力,可是奈何愈合的速度卻遠遠比切割的速度要慢了太多。

終於,落雪額頭沁出了幾粒冷汗,卻忽然伸出了手掌,在延伸到了自己面前的那一道裂縫之上,用力一按!

這一下,兩人之間的空氣之中,陡然出現了一絲微妙的波紋,那空間里的一切都似乎猶如打破了平靜的湖面一般盪漾了一下,隨著落雪的手掌按在了裂紋之上,居然就真的阻止了裂紋的蔓延。

白河愁再次點頭,他緩緩的收回了手指,抬起袖子來輕輕一撫,那裂紋瞬間就全部消失,大殿之中,一切再次恢復了平靜。

落雪的呼吸有些粗重,臉色微微有些潮紅,卻顯得那臉頰上的一絲傷痕越發的明顯了。

「你已經越過破畫了。」白河愁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可隨即又嘆了口氣:「只是,卻依然不能當我的對手。」

「破畫?」落雪對這個奇怪的詞語有些好奇,略微品味了一些,它笑了笑:「很精辟的說法。若是對力量規則的了解,這世界上,恐怕沒有誰能和白先生比較了。」

「規則這種東西,從來就有,也一直都在改變。」白河愁道:「你我都是畫中之人,要跳出這畫……可惜,精靈,你雖然在這幾個月里有了提升,卻比我期待的要慢了一些。」

「規則,到底是什么?」落雪跪坐在地上,卻一臉真誠的看著白河愁,真心求教。

——————————「所謂聖階,便是領悟了規則,可聖階也有高低強弱之分。領悟只能算是入了門。」燕京的那個小院里,藍海悅靠在大槐樹之下,緩緩道:「當今世界上的強者,比如你手下的那位叛逃的聖騎士,就是一個。只可惜,他這幾年來,卻一直沒有能再進一步,並不是他天賦不夠,只是他的機會還沒到。」

老者提起爐上已經沸騰的茶壺,將杜維面前的杯子注滿,還不忘叮囑了一句:「滿些喝,這茶是要品的,別糟蹋了我的好東西。」

頓了一下,他才繼續笑道:「比如侯賽因,比如羅德里格斯,他們都算是已經登堂入室了,只是,卻還停留在了領悟力量規則的階段,只能利用這規則,卻已經是極限了,這是境界的限制,強求不得的,要想突破,還需要機會。而領悟規則往上再一層,就是改變規則!在這一階里,依然還算是聖階,只不過卻比單純的領悟要高了一層,比如赤水斷,比如……我。」藍海悅輕輕嘆息:「但這改變,也是極有限的,當不得不說,以我和赤水斷的實力,如果遇到侯賽因和羅德里格斯,就足夠把他們擊敗了。因為他們能利用規則,我們卻可以把這規則輕輕的改變,讓他們無所適從,那戰斗之中,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變化,也足夠改變結果了。境界上,一絲一毫的差別,都是巨大的鴻溝。」

「改變規則也只是聖階之中的第二階段,如果再往上,就是破畫!或者說是,破除規則!」藍海悅忽然笑了笑,遙望天空:「我那位強橫的師弟,白河愁卻是最早達到這個層面的。任憑你對手再如何將這力量的規則領悟參透,任憑你將這規則千變萬化,他只伸出手來輕輕一抹,就全部破去!這就是他強之所在!!所以,以他的本事,其實已經可以算是當世第一人了!」

「聖階就是這樣,當達到了聖階,眼界就不停留在力量的大小強弱,而是規則!所以,雖然九級之上就是聖階,可是如果真的要打,十個九級也別想擊敗一個聖階,這是境界的巨大差別。可如果一旦突破了聖階……那就是領域了。」藍海悅苦笑道:「我想,白河愁現在應該已經提升到領域了級別了。」

「領域的級別,說明白了,就是創造規則!你可以破除規則,然後再重新創造,萬般皆由你主宰……其實已經是觸及了那最高顛峰的門檻了。」藍海悅輕輕一笑:「只不過,這個時候,卻會發現一個讓人郁悶的情況:你境界到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又不夠了。」

「這是一個微妙的循環。當你在沒有達到聖階之前,無論是七級還是九級,追究的都是力量的大小強弱。而一旦達到了聖階,就放棄了力量大小的追求而改為追究規則,而突破了領域之後,就要繞回起點,重新去追求力量的大小了……很諷刺,不是嗎?」藍海悅笑眯眯的看著杜維:「別這么驚訝,這些東西,我雖然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況且我們的老師古蘭修,是一代巫王,他畢生都在研究力量,做出一些猜測,也是正常的。」

杜維點頭。

就譬如,你是一個劍客,當你還是一般的高手的時候,你會需要自己的手里的長劍越鋒利越好,最好是能拿著一把切金斷玉鋒利無雙的神兵!這樣和對手決斗的時候,才會占據先機。可一旦你登堂入室了,忽然你掌握了獨孤九劍這種超然的絕技,那么你手里拿著的是破鐵棍或者是倚天劍,其實就沒有多少區別了。

照樣能打遍天下無敵!

可如果你再進了一層!你的對手就不是天下的人!而是天地!

要創造天地規則,手里的這把「劍」,如果不夠鋒利,那就又不行了!

又或者說,如果你只是要翹起一塊大石頭,手里只要有一根粗木棍當杠桿就足夠了,可如果你要翹起一座大山……木棍就又不行了!需要更強更堅硬的杠桿!

聖階之上,到了領域之後,又必須再追究力量。

而這個力量,就是,神格!

「我只想知道,咱們的這位巫王陛下,跑到北邊去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杜維瞪著藍海悅:「他巴巴的把自己的徒弟送到你身邊來,然後又跑到北方去,我也不隱瞞你,他還給我送了一封信來……這個家伙做了這么多事情,雖然我知道,以他的實力,是不用為他擔心的,可是……他做了這些事情,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是在托孤和留遺書!」

杜維的語氣有些焦躁。

「這世界上有人能是白河愁的對手嗎?」藍海悅搖頭:「沒有。」

「除非這個家伙尋求的對手不是人!是神!」杜維冷冷道:「北方有神!」

「他是一個瘋子,從來都是。」藍海悅躺回了那張靠椅,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我其實知道的,他這一生,從來都沒有敵人!他的敵人,從來都是他自己!所以這前面幾十年,雖然他擊敗了師父,奪去了大雪山,還把我們兩個師兄弟趕得四處亂跑,但是他卻心里從來沒有把我們,或者任何人當成他的對手!他一直都是在和自己較勁,一直都是在和自己對抗!終於有一天,他戰勝了自己,成為了天下第一人……可是讓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四顧茫然,卻沒有一個對手,這個時候,對這個瘋子來說,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尋找到一個新的目標!」

「每個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這世界上,有人好色,有人好權,有人好酒,有人胸無大志,有人只想混吃等死,逍遙一生。可是白河愁不是,他這個人,生來唯一的目標,似乎就是『求強』!無限的強大下去,一直強大下去!所以,他看似是擊敗了老師,奪去了大雪山,其實他根本不好權,只不過是把老師當成了一個他的磨刀石,當成了他求強之路上的一個必須要擊敗和搬開的石頭而已,我和赤水斷,甚至連石頭都不能算,只能算是他的陪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