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氣,望著李涇之,柳眉倒豎:「還有你,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虧你還做的大將軍呢。難不成是這腦袋都是紙糊的不成?連點辨別能力都沒有!「
罵完之後,周圍死一樣的寂靜。
對上李涇之那張明顯有些難看的臉色,魏三娘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她兒子啊,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這,這是她的男人啊,自己的生殺大權,可都握在人家手中呢。
可這也怪不得她,一來是一聽到娘家人那點破事她腦子就炸了,二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啥時候看過人臉色。饒是由氏最後那么對她,她也沒低過頭。
山中無老虎,她這個猴子可不是就當起大王了么。
如今,老虎回來了,她也該讓賢了。
一愧疚,嘴也有些禿嚕:「大王,我不是故意的。」
看他的臉色更暗了,這才發現自己叫了啥,恨不得打臉,連忙道:「不是,我一聽那些話,被氣瘋了。嘴上沒個把門的,你,你別怪罪。」
心里卻將他罵了個底朝天。
李涇之這會兒心里也不好受呢。
他印象中,明玉就是那種菟絲花,柔柔弱弱。往那兒一坐垂個腦袋,也不言語,看著就讓人想保護。
哪像現在,整個就是個潑婦。
若非這張臉比起十年前基本沒什么變化之外,他差點都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見李涇之黑著臉,她心里沒來由的就慌了起來,不知怎的,唯唯諾諾的聲音就出來了。
「我一個人帶著孩子,總是得厲害些,不然孤兒寡母的,走哪兒人都欺負呢。」
這句話猶如一個軟軟的拳頭,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胸口。
是啊,害的她獨守韶華,含辛茹苦的那個混蛋,正是自己啊。
方才那點子不適瞬間煙消雲散,李涇之喉嚨發硬,再也忍不住,沖上去一把將她緊緊的箍在懷中。
他以為,他不愛她,便不會對她心生愧疚。可她畢竟為自己生了三個孩子,於情於理,他都不該這么冷淡的。
正在李涇之想要說出彌補的溫情話語時,卻突然被魏三娘使勁掙脫開。而後,她喘著氣,望著他的臉,鼓足了勇氣。
「那個,你給我寫個休書吧。」
什么?
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緊跟著,便聽到眼前婦人咽了口口水,張開了嫣紅的嘴唇,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過去我以為你死了,我是個寡婦,這東西沒有也無所謂了。可如今你回來,還是將這紙休書補上的好。免得日後有個啥還說不清了。」
聽清楚她在說什么之後,李涇之恨不得沖過去掐著她的脖子,好讓她徹底清醒清醒。
按捺住內心的怒火,神色冰冷。
「哦?你要那個做什么?」
說來也怪,自從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她似乎不那么的懼怕他了。
「當初你買我去李家,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嘛。如今兒女都為你生了,何況走的時候,你也說的清清楚楚,房子啥的都給我,叫我好好的撫養他們長大。如今他們也都成了家,我也算是圓滿完成,勞苦功高,就算是你給我個賞,就寫個休書唄。」
賞?
她竟然把女子最為不齒的休書看成是獎賞?
到底自己是有多么不招她待見,才會讓她說出這樣的話。那么,從前那些個順從和依靠,如今想開,竟然都是自己的錯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