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王爺又要抬拐棍,頓時感覺腿上一疼,連忙改口:「我再瞧見滿口胡謅的南人,我私下里收拾就是。」
「還敢私下里收拾?」
那羅延見他壓根沒有悔改之心,怒極反笑:「哈克,你以為,京兆尹和大理寺還有刑部都是擺設?即便是犯錯,也輪不到你去教訓他們!」
哈克在老王爺的眼神下,恨恨的退了回去。
見氣氛僵著,老王爺出聲打圓場:「好了,這件事,是哈克的不對。你一會兒趕緊去問問,死的人,多給陪些銀子,受傷的呢,也要都送到。姿態低一些,禮數做到位。下回再有,我可不保你了!」
「二叔公還想下回?」那羅延冷笑:「先把這回的難關過了再說吧。」
老王爺還想裝糊塗,卻聽那羅延接著道:「哈克知法犯法,手上握著三條人命。二叔公,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
老王爺的臉一下子僵住了:「王的意思,我不懂。「
「還有什么不懂的。」哈克再也忍不住了,他原本便是魯莽的性子,沖出來氣憤道:「這是要讓我給那群下賤的東西償命呢,呵!王未免太看得起他們了,難不成我殺些牛羊,也要為它們償命不成?可王不要忘記了,按照南人的謠言,連同這位置都是我這個劊子手為你清理干凈,否則你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威風?若是王一定要治我的罪,索性我也多背一些,順便找出太子。反正按照南人的規矩,拓跋宏才是名正言順的王呢。」
他一臉的傲據,擺明了就是給那羅延難堪。
那羅延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過了會兒,再抬起頭時,目中平靜絲毫沒有波瀾。
「這件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目光死死的盯著哈克,緩慢的開口:「你若是還不服的話,大可一試,能不能撼動我現在的位置!」
哈克還要說話,卻見老王爺站了出來,欣喜道:「多謝王的恩典!」
而後,拽著哈克,他再不服氣,也只有忍著,身子一矮便跪了下去。
「哈克,方才的話,我只當你是氣話。然而舅舅的事,我必定要查,你最好跟這件事沒有關系。否則的話,我一定要你的腦袋!」
話音落下,桌上鎮紙啪的扔到了哈克的額頭,當即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血流不止。
不知怎的,那羅延那森然的眼神,看的哈克突然毛骨損然。縱使在林間遇到野狼和雪豹時都沒有這么心悸的感覺,一直到出去後,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是濕了一層了。
「你啊,太魯莽!」老王爺搖頭,掏出一塊兒帕子,詢問:「傷怎么樣?需不需要包扎?」
「不用,從前被豹子抓一下都沒事,我又不是兩腳羊。」只是想起今日受的苦,哈克還是有些不甘心:「那羅延那小子,就是會說大話。我就不信了,他難道還真敢去查?」
老王爺嘆氣:「你可千萬被小瞧了他,他跟先皇不一樣。他有個好母親,自己又戰功赫赫,朝臣擁護,百姓愛戴。這樣的人,想要將他搬倒,難,太難了。」
哈克不服氣:「既然如此,那為何您當初還要選他,不如留下太子呢。」
「拓跋宏?「
老王爺眯起樹皮一樣滿是溝壑的臉,想了一會兒,感慨:「那孩子,倒是不錯,只可惜啊,那晚上的事都被他看去了。留不得啊,留不得。否則話,控制一個奶娃娃,可比那羅延要輕松多了。那至於現在,太被動了,簡直被他給牽著鼻子走哇!」